吉泰给孙书记打来电话，他们公司决定把飞机装配和试飞项目正式落户安昌。 随后，这则消息通过吉泰所在的公司宣传部门正式公布。 孙书记也马上指示省宣等部门转载这一消息，孙书记还独出心裁地让各通稿加上一句：安盛新区，将成为航空新区。 晚上，孙书记把常务、张海明、王成、省财政厅厅长叫过来了。在家里设宴款待他们。 吃完饭，王成和张海明在院子里散步。 “老弟，你的生活是不是太无聊了？” “啊？怎么这么说？” “我发现你没啥爱好，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那多无聊呐！你要不慢慢培养点爱好？” 王成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路灯，眼神坚定。 “哥，我就不敢去培养爱好，一培养爱好，底下就有不少人会迎合。” “也是，难啊！诱惑太多了！咱哥俩能熬到现在也不容易。你一直对孙书记示弱，你一直在自保，在委曲求全地维持自己的原则、帮老百姓做些事。” “哥，我又能怎么样呢？帝都那些对我好的兄弟、首长，毕竟不是直系血缘关系的亲属，他们没有义务去帮我，我也不能总给他们惹事。再说，关系再硬，也要自己懂事啊！不可能仗着有关系就到处扯淡。” 张海明脸上笑意明显：“你的为人处世风格，就应证了一句话——做人低调、做事高调。” 俩兄弟开心地逛了一会儿，王成便独自回家了。 最近安昌招商成果非常喜人：两个月完成招商项目65个，已经完成投资额30亿元；正在进行的项目投资额达到69亿元。 这份成绩是土地财政结束这十几年后最好的。 接下来，王成准备正式与国开行接洽了。 这些天，他请了很多专业的团队来实地测算把交通网正式组网的费用。 大致费用区间在260—300亿元。若把安昌看成一张“圆饼”，那环路这个大圈就得分成四个部分，每个部分平均造价65—75亿元左右。 王成觉得造价实在太高了，他又邀请了道南大学、道南航空航天大学、道南交通大学的师生到安昌市政府做客。 他准备让师生们再测算一遍具体费用。 王成亲切地对他们说：“你们是安昌的未来，这座城市的以后就是靠你们这些新力量了，所以我才把大家叫过来，共同为这座城市添砖加瓦。” “现在，安昌的道路交通网改造项目正在规划阶段，但大家也知道，现在的财政情况大家应该也有所耳闻，现在市里拿不出这么多钱，但好几次测算，环路的成本在260—300亿元左右，我就想着这个成本能不能测得准一点、能不能把规划改一改，减少点投资。不然我觍着脸去国开行也估摸着借不到这么多钱。” “各位教授、老师、同学们，安昌是大家的安昌，我真诚希望大家一起加入到这儿里头来，以后等你们的后代出生了，你们也能对他们说——看，安昌如今畅通现代的交通网，也有你们父亲/母亲的功劳。历史会永远记得这些。” 王成这番话在同学之中引起了强烈反响，大家都答应如此。 像道南很多乡镇的规划，都是沪省交通大学城乡规划专业的学生做的。所以，学生参与到城市规划之中，早有先例。 道南现在最著名的几个旅游胜地的规划，都是清华、沪交、同济、帝都交大等学校的师生设计的。 王成还跑去中铁X局X公司了，这家公司目前在负责安昌的好几个市政项目，负责人曾经找王成帮过忙，王成算是对他有“恩”。 “饶兄，你好！好久不见。” “王大市长，哈哈哈，确实好久不见呐，我一直想来找你喝酒，又怕耽误你事儿从而影响到安昌的发展。” “说这话就不对了啊？我们俩这关系你说这话可得罚酒。” 俩人聊了一会儿后，王成直接亮明主题，表达了自己对环路预算的疑惑。 “兄弟，这么和你说吧，对于普通人来说，接一个一两个亿的此类工程，基本上就意味着可以财富自由了。很多预算本身就是不准确的！一般的工程利润在13%—30%，如果施工时手“松”一点，利润甚至可以达到30%—35%；手再黑一点、胆子再大一点，50%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方一说，王成心里一惊，他对这些有所了解，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你就看个别工地，外边挂着XX建筑公司的标牌，但施工人员很多都是第三方承包公司、甚至是第N方承包公司，你想想，转几次包都有人做，说明什么？说明有利润呐！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如果你主导的市政府要搞市政工程，一定要小心又小心，干万别出事儿。” 朋友的提醒让王成感觉很温暖。 “你觉得二环环路多少钱能完成？”王成说完把规划图给对方了。 “你等会，我叫几个关系比较好的专业人才过来。” 对方几个技术人员看了看王成拿过来的规划图和预算后，带头的工作人员说：“这个预算做的比较好，但我们认为，可以砍10%—15%。” 王成笑着没说话。 “兄弟，工程领域的门道很深。这玩意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数字，因为一切都是根据具体情况来变的，我们能给的也是一个大概的范围而已。” 王成索性起身在他办公室踱步，这时，对方说：“你可以一个部分一个部分来解决这些问题，比如，先把东北角这个扇形先组网，其他地儿就等以后抽到了钱再建嘛！” “我之前考虑过这种情况，但就担心等我哪天调走了，继任者就不当回事了，当时候又搞几个“癞子”工程出来，那就真的尴尬了。” 看着王成忧心忡忡的样子，朋友大笑：“你看啊，纵观全省，也就你这个市长当的憋屈了。前段时间我们去南州搞一个棚改项目，南州市长很豪迈地说——你们尽管搞，不要担心钱的事，钱的事我们会安排好。” 王成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