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对方负责人还不死心，他说：“王省长，这玩意是真的难啊！现在土地审批难、地价高，程序难走，如果有省里支持那就好了。有省里支持的话，很多事就好办了。” 对方负责人身边的一位工作人员说：“恐怕非得找一个省里的领导出面帮忙不可，咱公司是否有能力办好征地手续？我不好说。我算是比较熟悉整个事情的程序，我深知事情的复杂与困难。” 王成看着他们这副难为的模样，便说“现在省里一次也只能批500亩地，超过500亩的建设用地坚决不能批。所以，这对你们办大学肯定也不够，现在帝都对土地市场卡得很紧，一个土地使用证，一个土地施工证，这两证都要省里牵头，不然，光靠你们去办是不可能办的好的。” “现在没有两证，谁也不敢动工。谁动工就要掉乌纱帽，也请你们理解。” 王成这一刻已经不想和他们谈这件事了，他们会不知道这件事的严峻程度嘛？肯定是知道的！但为什么显示出这么外行？肯定是在看潭江的态度，或者说，以为潭江会欣然同意，并配合着把手续办完。没想到王成和叶浩压根不吃这一套。 对方负责人说：“现在国家对办教育这一块没有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手续的事情我们来搞，如果我们足够有诚意，市里能不能提供点政策支持？” “不谈这些了，来来来，先吃饭。”王成赶紧岔开话题。 待他们离开后，王成对叶浩说：“很多年以前，我经历过一个商人，所谓的掮客，他口中总是有大项目，他弄了一个公司，网上买了点假新闻，挂靠了一个有资质的公司，就去某县谈招商的事宜，说要在该地建一个小区。” “当地当然高兴了，但对他的资质存疑，但看到网上他都是和大公司合作的新闻，加上去了他租的场地实地调研、看了资质，也就打消了这种疑虑。这人也聪明，说要在该县投资多少钱。但要县里先拿出一个亿出来作为诚意金，而且土地转让金作为投资款，如果不盈利，则公司按1.25倍返还给县里。如果盈利，作为五五分的基础。” “也就是说，这公司、资质借的别人的，交了2%的挂靠费，地也没拿钱、连启动资金都是县里给的…就开建了！而且先预售，边建边卖…” 叶浩听得入了神：“那县里又不缺投资商，为什么要签这样的不平等条约呢？” “因为他懂人性，他懂领导的性格特点，除了签订继续投资的协议来表达自己的诚意外，他还许诺了一些股份给一些领导干部。于是乎，他不花一分一毫，便成功把这个项目运作起来了。后来有位县领导因贪腐被抓，这件事才彻底清楚，搞的大家伙啼笑皆非。” 王成说这个例子的原因就是，他觉得今天这些人，貌似也想要这样空手套白狼。只不过王成见的各种情况太多了，没那么好“骗”。 “那你的意思是对方想学这招？把我们当大XX？”叶浩问。 “那可不，哥，你本来就像大XX。”王成和叶浩打趣道。 俩人一边笑一边往办公室走，身后跟着：陶然、市政府秘书长/办公室主任、肖俊俊、市委办几个科长、市府办保卫科副科长。 有那么点“气势”了。 … “哥，据说码头港口建设有贪腐现象。” “没有才怪，这么大的工程，要说没一点问题，你信吗？接下来就看怎么查了！” 王成办公室内，此刻只有叶浩和王成两人。 王成把那份举报材料递给了叶浩。 叶浩看完后，脸色严峻。 这份材料实际涉及两个点：1、潭江市港口航运建设办公室负责人徐峰玩弄权术、围标和分包工程，先让省里一家公司中标，再转包给他爱人入股的公司，在多起开工典礼上，徐峰的小舅子代表施工方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凡到过港口工地的人都清楚，在工地上负责老板是徐峰老婆的弟弟，工地上的管理、技术人员和施工人员都是他小舅子带过来的人马。 2、篡改投资金额，原本投资几个亿的大型码头，实际投资额被减少，减少的专项资金通过其他手段被转给了一些关系较好的单位，供他们使用。 3、延误工期，对相关建设不作为… “这他妈是个啥人呐？胆子这么大？明知道咱哥俩对这些行为这么痛恨，还要在这…”叶浩很不理解。 “诱惑太大了，让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搞了！想着我们反了一轮腐后，可能短期内不会注意这些了，或许认为我马上要调离潭江了，诶…不对，他这是在挑衅你啊，哥！”王成故意说。 “还别说，真是，妈的！王八犊子，搞他！”叶浩大喊一声。 于是乎，王成和叶浩跑去调研了。 而且以前没有打任何招呼。 对了，现在王成出门也有市局警卫部门派的工作人员随时跟着了。 所以这一次调研，王成和叶浩就没打算给任何人面子。 来到负责的办公地点，王成直接让警卫局的工作人员把所有账目拷贝、带走。 然后召开了一个管理人员的会议。 “我听说有人在港口建设的过程中有贪腐情节，这在任何时候都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为了调查清楚事实，也为了还你们一个清白，我已经让专业的工作人员把你们所有账目拷贝、带走了，明天上午，市委巡视组将正式进驻你们这儿。” 王成说完，现场有人开始浑身发抖。 “大家也别担心，如果真的是诬陷，不久就能还大家一个清白，如果不是诬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当然，你们也可以学之前有些人，找人来打我和叶市长，但你们可以试试，我身边的警卫人员都有家伙，出了什么事不要找我！” 叶浩和王成起身就走了。在这种那时候还想着贪污？真的是不可理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