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孩子们爱听,就连大人们也都一个个听的津津有味。
那天二姑夫回来的时候,带着那个文化馆的朋友,也坐在那里听了大乐讲的一段武松打虎,那个文化馆的人听着就点头,然后对爷爷奶奶说:“孩子讲的不错,只是单纯的模仿,要想再进一步,还得找个老师学,我们馆里有一位也是专业搞评书的,大乐和他学几年也必有成就,只是孩子眼睛不方便,无法进城。”
话没说完,二姑夫就说:“这个不是难事,我早想好了,只要肯收大乐为徒,我就把大乐接到我们家,他二姑可以每天接送,而且我还想让大乐再学学盲文,这里的两位老师教不了,爹,这样行不行?”
奶奶赶紧说:“我看行,我一会就问问大乐。”
等奶奶问大乐的时候,大乐很高兴答应了,只是过了一会又有点沮丧的样子,二姑夫就问:“怎么了大乐?还有别的什么想法?”
大乐说:“二姑夫,我想去,也想学盲文,这样我就可以自己读书自己说喜欢的书了,可我还舍不得爷爷奶奶、爹娘和弟弟妹妹们,一天不和他们在一起我就难受。”
二姑夫说:“那你就更应该去学了,学会了读书,学会了更多的本事,好回来给他们讲啊,再说了,在二姑家也不远,每个星期都可以回来的,是不是?”
十几天后,就是我们放假没几天,我们也刚刚听了几天大乐的评书,二姑就把大乐接走了,大乐走的时候说:“爷爷奶奶等我学好了,一定还是天天给大家讲!”
这个学期我的成绩还是我们三个中最差的,国庆高居全高一年级榜首,孬蛋第九名,我还是排在十八名,父亲虽然没批评我,可我心里还是颇不服气,总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虽然不是什么悬梁刺股,还是很努力用功的。
母亲见我回来当着他们的面表面还是嘻嘻哈哈的,可我自己独处的时候就有点不开心的样子,知道是我自己跟自己怄气,就劝慰我说:“初一,你不要背上包袱,一次两次考试没什么,就是差一点也不要紧,自己再加把油,也许就能赶上,最差也能赶平不是?妈知道你的心思,觉得你们三个里自己成绩最落后,可妈也知道你很努力,不要为这事失去信心,还有两年,妈相信你一定能迎头赶上。”
母亲的话,给了我极大的动力,我也渐渐甩掉了包袱,准备新的学年再和他们一拼高低。
大乐走了,孩子们就开始天天盼着他回来,因为孩子们已经离不开大乐了,孩子们每隔几天就问爷爷奶奶:大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爷爷奶奶和燕姑商量过了,让娜娜和喆喆一起过周岁,也把这两个差几个月的孩子当成双胞胎,出生日期都改在了喆喆出生的日子,娜娜实际出生日子则记在母亲的备忘录里。
时间真快,小叔的亲女儿马上一周岁了,这个时候大人们才发现喆喆越来越长得像小叔了,以前看着像燕姑的眼睛、眉毛和嘴巴,看起来和小叔差不多了,只是喆喆的眼睛要明亮和灵活许多。
这个时候,爷爷奶奶才佩服地夸:“初一和丹丹的眼光最准。”可家里人,哪里知道小叔日日夜夜抱着我们的时候,我们才把小叔的形象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了。
家里人商量,喆喆和娜娜的周岁不再大张旗鼓地做了,就是一家人悄悄吃一顿饭,省的知道的人再来祝贺。
喆喆生日那天,像往常一样,大家该早起的早起,小乐和奶奶是起的最早的,小乐穿好衣服,看见奶奶刚刚走到园子里,就跑着喊了一声:“奶奶,我去练功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奶奶的话在身后响起:“慢点,慢点,火没烧你屁股!”
早饭是我们家自己做,大阳一般是做中午和晚上的饭菜,他到晚上就回家了,反正也就半小时左右的路程。
奶奶就进了厨房,准备早餐,母亲后脚就进来了。
就在爷爷他们都出来准备练习太极拳的时候,小叔自己拄着盲杖却走到大门口,眼睛朝着村口方向‘看’。仿佛等什么人似的。
大家就都纳闷地出来,也朝那边望去,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燕姑就拉了一下小叔,意思是回来吧。
小叔纹丝不动,还是朝着那边‘望’,大家谁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也都陪着小叔看着空荡荡的街道。
谁也猜不透小叔的心思,谁也不知道他在等谁,大家也都无心去练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