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层。
秦茗额头都是薄汗,扶着膝盖喘息,心肺才稍稍好受些。
“岑梨禾说,让我不要跟你走太近,”沈烨吹着口哨,“满肚子坏水,图谋不轨。”
后半句显然是岑梨禾对她的评价。
秦茗惨淡失笑:“那你最好快些搬出去,别同我做邻居。”
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挑她最薄弱的时候问这些。
沈烨轻嗤:“不搬,我做什么还轮不到她差遣。”
“是,你连教练的话都不听”秦茗感觉头晕,借尾音轻嘶,“天底下,谁管得住你。”
“懂就好,”沈烨本就比她高,又站在两级台阶上,似在褒奖她的聪慧,“你也别来差遣我,否则我会很生气。”
身体的疲倦极大程度拖累了秦茗的思考。
一瞬间,她甚至怀疑沈烨有读心的本事。
不会。
她做的圈套骗了那么多人,连易廷的过去都能瞒住。
倘若凭借寥寥数语沈烨就能看出动机,他该考虑转行去做心理医生。
秦茗站在原地,试图说服犹豫的自己。
沈烨就一直盯着她,深沉地可怕。
小腹传来轻微的痉挛和钝痛。
秦茗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
沈烨从岑梨禾,还有杂七杂八的谁谁谁那里,听了太多关于秦茗坏事做尽的传言。
结果,当这么个城府极深的女子,捂着小腹,半步也动弹不得地哀哀蜷在墙角时,她就算是杀人犯沈烨也不管了。
两阶楼梯的距离化为乌有,一靠近,沈烨就闻到隐约的血丝味。
“哪里伤了?”
“没有,”她疼得厉害,消瘦下颌跟着颤,挤出两个字,“例假。”
睡衣及膝,下摆绣着海棠纹饰。
一滴血,蜿蜒着,游过她皓冰般薄透的小腿内侧,映得凄楚。
之前,沈烨顶多接触过女队的队员。
那帮人,除了头几天会古怪点,全跟没事人一样地训练,活蹦乱跳,参加比赛也不在话下。
秦茗显然是脆弱的工艺品。
“去医院。”
“别。”
“你血都要流干了还不去?”
“你听我说完,”秦茗似被他的态度反差吓到,“从前瞧过,家里有药。”
但就她这样子,怎么可能走得上去。
楼道里,微晃的白织灯是接下来一场肢体冲突的证明。
健硕身影几乎将纤瘦的她完全笼罩,燥热手掌环住她的腰。
她急得说不清话,抽出一只手反抗:“停!哪有这样扛麻袋的作法!沈烨你会不会抱人?”
“痛?痛你动什么?”面对矜贵小动物,无从下手的男人拧着气性责备。
折腾许久,总算契合了姿势。
她很轻,透着好闻的香气,皮肤很凉,像骨头外裹着层绸缎。
偏说出来的话煞风景。
“你能行么?还有三十层呢。”
沈烨一脚踢亮声控开关。
朝上看,盘旋通幽。
“闭嘴。”
——
经期失血过多是秦茗落下的妇科旧疾。
逢过度操劳时来例假,情况堪比流产。
中医里唤做“血崩”。
她真的累了,需要好好修养,阖目假寐。
等感觉到光线变化,睁眼发现沈烨把她带回他自己家。
绒皮躺椅的确很舒服。
然而暗渍再也洗不掉了。
屋里空空荡荡,冷得像冰窖,根本没有人住的痕迹。
秦茗找到嵌在墙面里的空调控制仪。
上头显示的还是夏季温度。
沈烨端着一个碗从厨房走过来,语气硬邦邦的:“热水。”
碗大得能养金鱼。
“倒也不用这么多,”秦茗艰难道谢,“你平时不开暖气?”
“这玩意没反应。”
“寒冬腊月,你早该来找我问问,”秦茗体恤他的身体,好心给人家演示,”先在列表里找到set,然后输入startcode,这是我之前设置的,你可以改”
室温回升。
“会了?”她和沈烨确认。
总有种错觉,他的目光好像没有离开过。
“会了。”
秦茗又瘫回躺椅,还是痛得寸步难行,将钥匙递给沈烨,拜托他去隔壁取些东西。
对方没说什么,照办。
人在虚弱的时候通常会产生错觉。
好像他走了,温度又落回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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