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于意清醒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赶她走的怒骂。
“你没看好他,要是你不打那个破电话,就不会出事!每天工作工作,工作难道比天重要?比我儿子重要吗?”
秦茗无声地离开。
面对一个歇斯底里的母亲,她找不出话替自己辩驳。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把所有的视频会议改成语音,每隔几个小时,就去问警察局的消息。
不幸的是,因为商场提前开门,而监控还是按照固定的时间开始录制,所以并不知道接应方把小孩迷晕以后带去了哪里。
于意显然也知道了,来找她时,拿着一把水果刀。
许宴拦住了,说这不是她的问题,他会照顾好于意。
但是这天以后,秦茗只要一闭眼,就会听见小孩的哭声。
她魔怔了。
行尸走肉地过了几天,周日下午,好好的太阳忽然转阴。
没有太阳的冬日,整座城看着都是荒凉一片。
门被敲响时,秦茗正在阳台边,思考要不要跳下去。
她用袖子抹一把脸,然后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年轻男人。
家里没开暖气,吹灌出去的冷风让他直接打了个喷嚏。
她苍白无力的脸色就像是去参加自己的葬礼,明显吓到了他。
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在隔壁过生日,要不要一起来?”
秦茗的睡眠严重不足,只看见他的嘴巴在动,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然后稀里糊涂地就被请过去了。
沈烨的家里布置得很喜庆,五颜六色,张灯结彩,好像要把她家里所有的死寂补回来。
寿星的名字叫宋晨,今天是他二十岁的生日。
在场的人秦茗不认识几个,但他们似乎都认得她,围坐在她附近,一会薯条一会冰淇淋的拿给她吃。
“秦茗姐你等等啊,烨总在房间里面打电话,还有沈队和老宋在楼下买雪碧,马上就来了!”
“我先去洗个手。”秦茗应付不过来他们的热情,头很痛很痛,借口离开沙发。
她对这里的布局很熟悉,甚至不用思考就走进更靠里面的浴室。
磨砂玻璃门合着,水流声不断。
她撑着盥洗台,看着盆中的漩涡出神。
这个时候,磨砂玻璃门再一次被缓缓推开。
秦茗没有抬头,非常不自然地挺直背,按下一泵洗手液。
洗手液是柑皮雪松香,和她家里的牌子一样。
“过来,好么。”他靠在门边。
沈烨的声音很少温柔,温柔地让她想抛弃所有的一切。
但她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的措辞很无情。
“我为什么要过来。”
“好让我抱着你,”他似乎也得知了她的遭遇,以及她的表态到底是何含义,“也好让我相信,我们之间,就像约定的那样。”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无事发生。
秦茗关掉水流,用毛巾擦手。
毛巾是他买的,当时说,希望她过来常住。
秦茗觉得她脑袋里的神经快要断了。
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
是陈学明。
沈烨站在门边,穿着纯黑上衣,灰色运动裤,仿佛从她认识他开始,就没有变过。
他的怀抱宽阔温暖,唯一空缺的,是她的回应。
相顾无言。
其实秦茗知道,相较生死,她所处的困境,此时此刻面临的决定,都不算什么。
但她只觉得比死都难受。
因为她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且最无力、最悲哀的地方在于,这个肢体动作甚至不需要思考。
电话接通的瞬间,屏幕暗成深色。
“对不起。”
她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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