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桐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贴身打底衫,下摆塞进了蓝色的修身牛仔裤里,侧身横躺在床上,身形纤细修长,线条起伏有致,既有着少女的青涩与稚嫩,又彰显着着女人的性感韵味。
她就是要让孟西岭知道,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房门没有锁,是虚掩着的,孟西岭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止步于门前,抬手叠指,轻轻叩响了房门:“桐桐?”
夏黎桐无动于衷地闭着眼睛,没有理会。
孟西岭迟疑了一下,推开了房门,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况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连被子也不盖就睡着了?
他安静地走进了房间,先把装着藏刀的盒子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再然后弯下了腰,把她扔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地捡了起来,挂在了衣架上。
夏黎桐不动声色地偷听着房内的动静,越发不甘心了起来,因为他压根就没注意她的身材。
他还是把她当小孩子,根本注意不到她这些年的变化,更无从提起“喜欢”和“爱”这类只限于成年男女之间的字眼——他早就成年了,交往过几任女朋友,虽然她并不希望他的眼中有别的女人,但那时她还没有成年,再不甘心也没用,未成年人是没有竞争力的。
可是现在她已经成年了,他依旧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只把她当成小妹妹。
脚步声再度响起,他要离开房间了,夏黎桐终于睁开了眼睛,喊了声:“孟西岭。”
孟西岭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了大床。
夏黎桐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你把我吵醒了。”她又不高兴地说,“我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你得赔偿我。”
孟西岭哭笑不得:“你想让我怎么赔?”
夏黎桐:“把我哄睡着。”
孟西岭:“不吃饭了?”
就是因为她说想吃他做的饭,所以他们才没继续吃烧烤,但是夏黎桐现在又不着急吃饭了:“你可以等我睡着了再去做饭,然后做好了再喊我。”
“……”
怎么跟花狸子一样喜欢闹人?
但孟西岭还是留了下来,坐到了床边:“想让我怎么哄你?”
夏黎桐垂下了眼眸,一边摸着怀中的小布丁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怎么哄你的前女友们就怎么哄我呗。”
孟西岭:“……”
夏黎桐撩起了眼皮:“怎么啦?可以哄外面的野女人睡觉,不能哄自己家里的女人睡觉?”
孟西岭又气又笑,澄清事实:“我可没哄过她们睡觉。”
夏黎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孟西岭不明就里:“笑什么?”
夏黎桐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睛:“原来孟总还是个纯情处男呢?”
孟西岭:“……”
说不尴尬是假的,但尴尬的同时,他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什么都懂了,懂还不少,思想不是一般的丰富多彩。
他板起了脸,强作严肃:“不睡了是吧?”
“睡,没说不睡。”夏黎桐像是只狡猾的小猫似的,及时收起了利爪,以退为进,“但你要一直陪着我,直到我睡着。”
孟西岭不假思索:“行。”只要她不再和他讨论那种带颜色的话题,让他干什么都行。
夏黎桐却没有闭上眼睛,而是从被窝里伸出了手:“我要拉着你的手,免得你逃跑。”
“好。”孟西岭心累地叹了口气,拉住了她的手。
夏黎桐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眼睛闭上。
孟西岭被她困在了床边,什么都干不成,只能盯着她睡觉。
夏黎桐的呼吸绵长平静,神色十分放松,双目轻轻闭阖,浓密长翘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了一道淡淡的暗影。
她的眉色浓黑,眉形却整齐细长,聚却不宽,高而不扬,犹如一钩色泽明亮的弯月。
正因为有了这样一对精致的眉眼,所以即便不施粉黛也能够给人一种明艳动人的感觉。
她还有着一双润泽的红唇,如同点了朱砂,恰到好处的平衡了上下半张脸的色泽。
比起小时候来说,她真是女大十八变,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
不过孟西岭依然能够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时的场景,她趴在门口偷看他,整个人瘦瘦小小的,也怯生生的。
被他发现了之后,她的眼睛在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像是被吓破了胆的小老鼠,仓皇不已转身就跑。
说实话,在那个时候,他是真的讨厌她,因为她是夏秋白的女儿。
夏秋白确实没有介入过自己父母的婚姻,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接受她。
母亲早就把夏秋白看透了,所以在临终前,不止一次地叮嘱过他:“我走了之后,不要和夏秋白计较,只要你不挡她的路,她就不会动你。”
但他当时只有十四岁,根本不明白母亲的用意。
十四岁的少年一身逆骨,傲气十足,他接受不了父亲在自己的母亲死后不到半年就另寻新欢,这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背叛:母亲离世的时候,父亲明明那么痛苦,怎么她还尸骨未寒,他就爱上了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