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人?夏黎桐立即循声看去,目光隔着一层眼泪,看到了一个穿青蓝色无菌服的女医生,但她对这个女大夫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周围的一切也都令她感到陌生。
这里、好像是手术室?
她怎么会在手术室?
她生病了么?什么病?会死么?
她真的想开口问一问眼前的这个女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自己根本开不了口,她的嘴巴像是被人用针缝上了一样。
她还很晕,浑身无力,甚至连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
女医生却单方面地宣布了她的状态:“醒了。”又说了句,“第一次见全麻过程中哭得这么惨的,真是稀罕了。”
夏黎桐还是一脸懵,泪眼汪汪地盯着医生——全麻?什么全麻?我怎么就到了全麻这一步了?我刚才见到了小棠,是因为我也要死了么?我还不能死,我还没给小棠报仇呢……
女医生看出了她的茫然,解释了句:“全麻后可能会出现记忆缺失的情况,正常的啊,暂时性的,麻药劲彻底消失后就好了。”
夏黎桐:“……”
那我到底为什么要全麻呀?
紧接着,她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好像,是个孕妇呀。
是淘淘对么?
她下意识想抬手,想去摸自己的肚子,然而却没能将胳膊抬起来。
这时,那位女医生又说了句:“是个儿子啊。早产体重偏低,体温调节能力不好,抵抗力也差,需要进保温箱。”
夏黎桐很是焦急,想追问一下她儿什么时候能从保温箱里面出来,然而却开不了口。
直到被推出了手术室,她的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夏秋白和孟利嵩早就赶到了医院,和孟西岭一起在手术室外等待着。
夏黎桐一从手术室里面被推出来,孟西岭就跑了过去,来到了移动推床的一侧,一边跟着床走一边担忧地弯下腰喊了她一声:“桐桐?”
夏黎桐还是说不出来话,但给了他一个回应的眼神,目光疲惫又困倦。
夏秋白和孟利嵩一起站在了推床的另外一侧,亦步亦趋地跟着走。
这家医院的手术室和住院部还不在一栋大楼里,需要经过一条连接着两栋楼梯的走廊。
这还是一条开放式走廊。夏黎桐被推出来之后才发现天色竟然都已经黑透了,夜幕上的月影沉寂,空气静悄悄的,大概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显而易见,这场手术的时间应该不短。
有料峭的夜风穿廊而过,孟西岭用自己的外套护住了夏黎桐的头脸。
妇产科的病房设计的特别温暖,以浅粉色和白色为基本色调,床头的灯光则是温柔的暖黄色。
到了病房后没过多久,夏黎桐就又睡着了。
她真的很累、很困,体内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像是被透支了似的,累到连一场梦都没有做。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
“桐桐?”
孟西岭的声音从病床边传了过来,夏黎桐下意识地扭脸看了过去。
麻药劲儿已经过了,她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做全麻手术,一下子就急了起来:“淘淘呢?”
她下意识地想起身,却被肚子上的刀口疼到了。
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孟西岭赶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俯身弯腰,温声安抚她:“放心,淘淘没事,等体重合格后我们就能把他抱回来了。”
夏黎桐急切追问:“除了体重呢?有其他问题吗?”
孟西岭:“放心,没有。”
夏黎桐长舒一口气,又问:“几斤才算是合格?他现在多少斤?”
孟西岭:“淘淘现在刚满四斤,再长一斤就好了。”其实他没说实话,淘淘才三斤八两,还差二两才到四斤。
夏黎桐也没有概念,一斤听起来不多,但谁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够一斤啊?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的孩子?
她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都没能看一眼呢。
夏黎桐的眼圈又红了,心里难受又委屈,呜咽着问孟西岭:“你见到他了么?”
孟西岭立即说:“有照片,还有视频。”他迅速拿出了自己手机,打开了相册,“护士帮忙拍的,很可爱。”
夏黎桐迫不及待地抓走了孟西岭的手机,贪婪地盯着屏幕看了起来。
越看,眉毛拧得越厉害,满心都是问号:这真是我生的???一点都不可爱……
视频中的小家伙瘦瘦的、小小的,皮肤仅有薄薄的一层,都能清楚地看到交错纵横的蓝红色血管,像是个可怜巴巴的小老头。
应、应该,会长开的吧?
反正、她多少是有一点点嫌弃的。
孟西岭却满含期待地问了句:“是不是很可爱?”
夏黎桐:“……”
啊,那你要让我昧着良心说,我也可以说是。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努力地拼凑出了一点母爱:“是、是吧。”
孟西岭又笑着说了句:“夏阿姨说跟你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夏黎桐:“……”
诽谤啊!
诽谤!
她忽然就有点儿生气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这么丑,她把淘淘的所有照片和视频全部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然后,用微信给祁俊树发了过去,不死心地问:【和我像么?】其实也有一点点炫耀和显摆的成分。她也只能和小树分享喜悦了。
祁俊树显然相当震惊:【卧槽?你生的?】
夏黎桐很是得意:【那不然呢?】又继续追问:【和我像么?不太像吧?像孟西岭,我比他们好看一点。】
祁俊树:【不像。】
夏黎桐长舒一口气,心想:我就说吧,我没那么丑。
紧接着,祁俊树又发了一条:【是和你一模一样。】
夏黎桐:【……】
我坐完月子就去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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