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胤佑睁开朦胧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上白色的帐篷顶,久久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片刻之后,他仿佛突然惊醒了一般,猛然间坐了起来,对着文竹沙哑着嗓子问道“文竹,什么时辰了?老祖宗可曾离开了?”
昨日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委以重任。只是他的哥哥弟弟都不少的啊,怎么就轮到他来做这件事了呢?
想到这里,他用手搓了一下脸上的还未曾全部消除的睡意。
文竹听了胤佑的话,端着水盆走到了他的跟前,拿了帕子放在水里洗了一下,回答道“主子,太皇太后天不亮就和太后一起离开了,她老人家没有让任何人送。”
包括皇上。
只是皇上如当初送他家主子一般,站在帐篷跟前,直到太皇太后她们的马车消失,才回去了。
文竹说完把打湿的帕子放在了胤佑的手上。
胤佑闻言,拿着帕子的手微微的一顿,片刻之后才笑道“也是,老祖宗昨天就说了不让任何人送的,这会儿差不多也走了挺远的了。”
说到这里,他拿起帕子擦了擦脸,又端起水清洗口腔。等一切做完之后,他才对着文竹问道“对了,我阿玛说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了吗?”
太皇太后去科尔沁之后,他们也该启程回京城了。
文竹听了胤佑的话,微微的摇头道“暂时没有说,不过蒙古各部在太皇太后走了之后,不断的有人到达。现在外面挺热闹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蒙古各部的人,源源不断的进了营地,皇上要是想要离开的话,可能一时半会的还走不掉。
胤佑听了文竹的话,稍稍犹豫了片刻,对着门口喊道“阿大?”
这样的事,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阿大绝对是知道的,他之前就负责在太皇太后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和负责情报。
这问题来问阿大,再合适不过了。
阿大听了胤佑的声音,从床幔后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走到胤佑的跟前,对着他微微的拱手,然后板着脸恭敬的道“回禀贝勒爷,皇上把您被封为准格尔的大汉的圣旨已经发了蒙古各部。”
胤佑这会儿还没有从阿大从床幔里走出来的动作中反应过来。
床幔,说是床幔就是一点支撑起来的有些透明的纱布围起来的床幔,阻挡外面的视线。
而这里因为是军营,有是帐篷,床幔就成了摆设,只有那么一条挂在床的四个角,这样狭小的地方,完全是藏不住人的。
就在刚刚阿大竟然从其中一个床幔的角里走了出来。
而他再次之前,完全就没有注意到他,会在那里。
想到这里,他伸手揉了一下跳动的眉心,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阿大道“阿大,老祖宗已经说让你生活在明面上了,以后你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的藏起来,就和文竹一样站在我身边就行。”
这样还能让人知道,他就是他的护卫,将来他有府邸了,就让阿大去当总管。这样他也能安稳下来。
阿大听了胤佑的话,眸子微微的的一亮,收敛眼睑,对着他拱手道“是,奴才知道了。”
知道了并不代表一定要做。
保护淳贝勒就是他的责任,他绝对不能让淳贝勒有任何的闪失,而贴身护着他,就是他的使命。
想到这里,他的眸子不着痕迹的朝着床底扫了一眼,在那里也有一个人,这个人的功夫和他不相上下,就在刚刚他们两个不着痕迹的过了几招。
要不是他及时的拿出皇上的令牌,他恐怕就要下杀手了。
这人是皇上派来保护淳贝勒的。只是淳贝勒不知道。
胤佑闻言,看着阿大,嘴角微微的一抽,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知道不代表就一定要做,阿大这会儿完全是执行着太皇太后对他下达的保护他的命令。
这才刚刚开始,阿大还不能完全适应过来,他慢慢的等等就好。
只是一想到自己屋里有个人时刻的盯着你,他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想到这里,他微微的摇头,甩掉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对着阿大问道“阿大,你刚刚说蒙古各部来到了这里,他们想做什么?合作?还是不想我成为准格尔的大汗?”
准格尔的大汗要说之前,他还是可有可无的,甚至说有些抗拒。
在经过昨夜和太皇太后推心置腹的一番话之后,他觉得这个大汗,他非当不可。
这可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他怎么可能不要呢?
阿大听了胤佑的话,恭敬的道“蒙古各部来这里,是想和贝勒爷合作的,要是有可能的话建立姻亲关系最好。”
胤佑听了阿大的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你说什么?姻亲关系?这不是说笑吗?我才到多大啊,就想着联姻?我记得我说过将来等咱们大清强大了,就不让咱们的公主和亲,难道我会娶他们的格格为妻不成?!”
说到这里,他的心中突然升起的一抹怒气,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阿大看着胤佑皱起来的小脸,微微的拱手,慢悠悠的继续道“太皇太后临走前让奴才转告贝勒爷,要是贝勒爷不想见,可以提前回去。刘淡舟在京城里也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大阿哥五阿哥都不在,他怕是应付不来。”
这件事对刘淡舟来说,十分棘手,但是对胤佑他们这些皇子来说,则是处理起来十分的简单。
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个道理,索额图在抓住葛尔丹以后,就被康熙命令亲自押送着人回去。
也就是那会儿他发现了这香皂的好处和红火,也想着分一份羹。
只是这香皂不是私人的,没办法明着抢,那就只能派人去给刘淡舟帮忙。
刘淡舟就是为人再是圆滑,面对着索额图那强硬的手段,也是有些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