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山西那边关于灾情好转的消息不断的传了过来。
康熙连日来紧绷的心也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尤其是在收到胤禔的折子之后,他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那些塌掉房顶的房屋,已经得到了修缮,倒塌的房屋,也从新建了起来。
让百姓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并且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把马铃薯种植在了地里,只等着秋天来临了,收获就好。
等到秋天再种下小麦,也不用担心冬天没有吃的熬不过去。
想到这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忍不住的连连叫好。
这样好的结局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山西靖安县。
钦差大臣朱大人,此刻与胤禔并肩而立,他们站在了县城的制高点上看着远处,新修缮起来的房屋。
朱大人脸上的笑容就变得灿烂了不少,他之前被派去救灾的时候,都是给银子让他们自己修缮房子,给他们粮食,让他们自己种植。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直郡王直接拿着这些银子,聘请靖安县的百姓,给清徐县的百姓修缮房屋,让靖安县的百姓通过这次的劳动,得到这些银子来补贴家用,而那些家园无家可归的灾民,则是很快就有了房屋栖身。
为了让百姓知道朝廷对他们的看重,除了清徐县之外,其他的受灾严重的县、镇都得到了不同的补助,并且确定房屋的建立之后,适当的发放补助的银子,还免费发马铃薯的种子,让百姓现在种下,等几个月就能收获。
毕竟现在这个时间再是种植其他的农作物,也没有办法在秋天就收获。
想到这里,他看着胤禔那年轻的侧脸,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这样年轻有为,又为民着想的王爷,是真的不多了。
胤褆转头看着朱大人那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抬手指了指那整排的房屋,有些自豪的道:“朱大人你看,咱们来的时候那里还是一片的废墟,现在确是整排的房屋,那里是荒芜的草地,现在已经种上了马铃薯,而且已经发芽,长出来了绿色的枝叶。”
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感慨道:“当初本王拿着这些银子,要建造房屋的时候,朱大人还拦着呢。”
他记得清楚,当时朱大人还说,不能让这些银子,浪费在房屋的建设上,要把银子交到百姓的手里。
而且死活不让打开他带来的赈灾的银子,还是他拿着自己带来的银子,给一部分百姓建立了房屋之后,他看到了效果,才勉强同意了下来。
朱大人是一个好官,也是一个清官,只是他有的时候,太过迂腐,想不到变通的法子罢了。
朱大人听了胤褆的话,也不生气,他对着他微微地拱手弓腰道:“微臣实在是不如王爷深谋远虑,要是微臣有王爷的这等心胸,也不是现在一个小小的钦差大臣了。而是坐上了大学士了。”
说完他自己忍不住的用手缕了一下胡子,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
只要百姓能够得到实际的效果,他就是开心的,而现在直郡王的做法,比他那个直接给银子,效果更加的好,用别的县城的才行,给出银子来建设另外一个县城,这是谁能想到这样的事情呢?
本身给的补贴里面,就是包含房屋修缮,只是要是给银子,大家一个村里,一个县城里,人口众多,受灾的人口也是不少,大家都想要修缮房屋能有个地方住,这城里的工钱就会增加,而直郡王直接从别的县城里调来百姓,并且管吃管住,还给工钱,那个人不想去呢?
这才短短的一个月的功夫,已经把清徐县还有另外两个县城,以及附近的镇子,村庄都修缮妥当,这实在是让他佩服的不行。
胤褆听了朱大人对这样的方法赞同的话,心里开心的不行,他笑着反驳道:“我哪里有这样的脑子,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是小七,临走前把自己的想法都写在了纸上,让我按照他的想法来做就是了。要不然我可能也会和你一样,给了银子了事。”
小七的临走前的纸上写的十分的清晰,对着各处灾民的安置,还有那些种子的下发,银子的补偿,这些东西都是事无巨细的写的清清楚楚。
生怕他看不懂一般,一项项的都标的十分的清楚明了。
朱大人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地一愣,片刻之后才有些不敢相信的对着胤褆问道:“王爷就这么的相信淳郡王?就不怕他这次出了岔子,到时候让您担这个责任?”
他从一开始听说淳郡王聪慧过人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一个小孩子能又多么的聪明?
但是这次的事情,他们两个有了直面的接触,他才发现淳郡王胸有沟壑,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先是能在那么多人中,猜出他的身份,又是轻而易举的就把这灾情的矛盾降低,在直郡王来赈灾的路上,就慢慢的把已经因为逃难而离开的灾民,都给用另外一种方式给拉了回来。
就这一点,一般人都是想不到的。
而淳郡王竟然想到了,又担心他离开了之后,没办法解决灾民的安置问题,又在临走之前,写了信件,简明要略嘱咐他们如何的安置这些灾民。
开始他还觉得这银子给另外一个县城里的人,而不是交给灾民,他心里有种窒息的难受,这么多银子都浪费了。
而且给这些灾民修缮房屋,给他们银子,他们不是也能自己建造吗?
只要种了马铃薯的人,都可以去领不同程度上的补助,这个更加的鸡肋,种子都领回去了,他们又岂能不种呢?
现在看来,村里的一排排的清一色的房屋,看起来实在是让人舒心,房屋的背后是每一家的种植蔬菜的地方。
田地里更是一簇簇绿莹莹的马铃薯的长出来的枝桠,三个人看着就忍不住的欣喜。
受灾的百姓,在地里忙碌,而自己的房屋又被从别的县城里的人帮着修缮,让村里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城里的就更加的容易多了,整齐排列的房屋,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每一家都有一个单独的院落,一大家子人家住在一起。当然也有小家,一个家的,全部按照人口来分的,一人一间房子。
这样让那些原本就贫穷的,没有房子的人家,也有了房子居住,只是那些原本的富户就觉得有些不公平,和他们原来的房屋不成比例。
只是淳贝勒在信里写的清楚,要是房屋没有损坏的,完全可以不去领这个房子,而是按照人头拿了银子就行。
到时候他们只需要回到自己的住处就好,只有房屋损坏没有房屋的可以去申请。
这让那些大户人家,都去领了银子,直接回到自己的家收拾了。
这完全不用担心冒领的问题,每一个县城里都有对人口的登记,没有腰牌的人,没有登记的人,想要领银子和房子,最少要十个人作保,不然房子和银子都是无法领走的。
这样虽然麻烦了一点,也让整个县城都没有出任何的乱子。
短短的一个月之内,让灾后的房屋恢复了原貌,甚至比之前还要繁荣了不少,第一批栽种下的马铃薯,已经长高,在等俩月就能收获了。等到秋天再种上小麦,就完全可以过冬了。
胤褆听了朱大人的话,嘴角忍不住的扬了起来,笑道:“这怕什么?我和小七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出过错,而且我相信他所做的一切安排都是为了尽快的解决灾民的实质性问题。他之所以能够这么放心的走,就是想着把这次的功劳就给我们,他要是真的喜欢抢功劳,完全就可以自己留下来的。”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着朱大人笑道:“说出的来你不信,当年我被封为郡王,还是托了小七的福呢,要不是小七设计把葛尔丹逼上了绝路,让他无处可逃,而皇阿玛正好带着我赶到了地方,这才让我捡了个便宜,要不然我那里能成为郡王呢?连个贝勒都不一定呢。”
他记得前几年这个问题在那那些文臣当中流传的十分广泛,就是说小七抢了他的功劳,皇上太过偏心。
当时他就想上去一顿解释的,还被小七给拉住了,这样的事情真的要顺其自然,有的时候越是解释,越是让他们容易误会。
当时他就记得这些人中,就有这个朱大人的。
朱大人闻言,有些诧异的微微地抬头,当年的事情,他听说了一点,尤其是后来淳郡王被封为了准格尔的大汗,还同时和直郡王两人被封为郡王,剩下的五阿哥六阿哥两人只是被封了贝勒。
当初他们一些人聊天的时候,还给直郡王抱不平,觉得他生擒了葛尔丹,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反而让淳贝勒,这个稚子得到了那么多的好处,觉得皇上偏心淳贝勒,偏心的太明显。
只是没有想到,封赏之后,任何的阿哥都没有意见有意见,大家反而全部都乐见其成。
就是让他们这些人,讨论的声音也都降低了不少,当时他们都准备了折子,只等着直郡王说出一个不满来,他就上折子为直郡王鸣不平的。
结果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现在想想,要是当初的淳贝勒就是和现在一样聪慧,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临危不乱,那他设计葛尔丹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