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卒的刀像是黏在了何玉春的刀上,两人的距离不足半尺。论凶险程度比这边的蛮力硬碰更甚,妥妥的是在搏命。
北梁刀?
好像又不是普通的北梁刀!
不能再这样下去,真出了事不好收场。毕竟想收这狱卒的兄弟呢。
柴三虎猛地变招,戎马半生锤炼出的战场杀意腾起,真如猛虎插了翅。胡小刀手里的关刀被三招崩飞,又被补了一记直踹,滚出了半丈余。
再一回手,沉重的长刀直接压在了两人之间。徐苦只觉得刀刃沉重如山,对这大峦的边军统帅的战力赞叹不已。
何玉春早就不想再打,借势撤了手。看向徐苦的目光却又不同了。
“使的不是峦刀?”柴三虎淡淡问道。
徐苦气喘如牛,热汗湿透了前心后背,“管它什么刀?砍得了峦敌便是峦刀。”
“这会儿还是要问军帅,那烂命可够寄存了吗?”
……
“靠这些东西就想剿匪,儿戏了。”
柴三虎看着西山坳里堆了满地的物件,皱起了眉。
何玉春和原本跟过徐苦的桨刀虎士则是不差眼的盯着看。当面那熬的草汁也觉得没用,就有了迷彩的军帐,恶臭的粪浆也觉得没用,就有了破蛮的桨刀。
谁知道这些又是个啥?
徐苦拿起一枚铁蒺藜,又试了试锋利程度,满意点头。桃源县的铁匠手艺是过关的,这四齿的铁蒺藜过钝则无用,过利则易断。不论怎么抛出,总有一齿向上。
“张大人,舍一匹老马探探路。”
“好。”
不远处的窄道上铺了百十来个,衙役给了一鞭,老马小跑起来。
头几步没啥反应,再跑了几步,老马突然栽倒。吃疼滚动之下,噌地的一侧又是扎上了两枚顷刻间鲜血如注,一会便不动了。
徐苦暗暗点头,这齿上的血槽威力甚好,“这叫铁蒺藜,中间开孔穿上可以回收。只做抛投也是可以,手上能加护具就更好了。”
在场的人立刻头皮发麻,这看似不起眼的东西竟是如此歹毒。
柴三虎想着晓虎山的两山夹一谷的地势,两道精光闪过。这东西要是用在边军……
“若是老匪死守山头,不肯下山当如何?”何玉春问道。
“一定会下来。”
徐苦自信一笑,当先走向了那堆大伙眼中的破烂儿,“手巧的过来帮忙。”
除了巨大的弓胎和小儿腕粗的弓弦,怎么看就是些农家物件。车轮,木板,绞轴的辘轳,零零碎碎铺了满地。只有张广泰一闭眼。
终于要见到这玩意了,这两天每每想起都会从梦中惊醒。
木板被拼成巨大的弩床,弓胎两正一反,被绕过绞轴的弓弦串联。
扳机,滑轮,用作牵引的钩绳被组合在了一起。
转动辘轳崩了弦,车轮柔顺的打了个转。
铁枪般大小的箭矢对准了西山坡上的几棵老树。
“军帅亲自试试?”徐苦向已经张大了嘴的柴三虎说道。
扳机按下,西山坳中亮起一道乌光,几棵老树应声炸碎,连带着几块大石被犁平。
柴三虎激动地扳住徐苦的肩,兴奋道:“小子,这叫什么?”
“三弓床弩。”
“说!什么条件肯献出来,军功还是银子,能给的都给!”
柴三虎简直要疯了,这东西在战场上有多大杀伤力一眼就看得出!
“把桨刀虎借我,平了大黑山救人。这东西我白送。”
徐苦咬紧了牙,目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