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简东臣恍悟,“他说的可不正是东君吗?”
狱卒开启牢门,东君缓步上前,往花盛面前一站,静静的看着他。
花盛一抬头,正对着东君的无表情面具脸,略微一怔。
任是谁,第一眼看见这张精细木然的银面具,都会愕然惊讶的。
花盛也不例外,但他极快的恢复平静,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阁下是?”
“我叫相里东君,是临天府衙的推官,听说你想见我,有事吗?”东君坦然直言。
花盛又斯文的行了一礼,“在下有一事不明,大人可否如实相告。”
“讲!”东君今天不只是温柔,脾气也好得很。
“大人是如何堪破我们的计划的?”
“这重要吗?”东君反问。
“很重要,烦劳大人如实相告。”
东君眼神清亮,“有两个信息很重要,其一是十几年前,你们兄妹俩曾去过蔡府求助,你妹妹的遭遇我也有所耳闻。其二是蔡姑娘的事情发生后,我叫小八去查了近十来年的诡异奇案,终于查到在陵县,曾发生过相同的诡异之事。”
这件事情简东臣听东君提起过,但他实在想不到,这两件事情之间原来还会有关联。
“东君,你说的是那个刚进门还未拜堂就死了丈夫的新媳妇,然后两个月后,和她的小姑子同时莫名怀孕的那件奇事吗?”
东君默然点头。
花盛微微一笑,“原来大人是由这件事情上看出端倪来的,我还以为是去我家乡查出了症结所在呢?”
东君摇头:“简捕头是去你家乡查了,但他也只是查出花嗣的确有一双儿女,却并未查出你们原本是龙凤双生子的事实。”
简东臣鼓着大眼珠子,“对呀对呀!为何那些人都不知道你们是双生子呢?”
“我母亲生下我们时,因为是早产儿,我们俩个都是又病又弱,便请了高僧来作法护佑。高僧言,自古龙凤胎皆不易养活,切不可对外宣称我们是一母双胎之身。可将妹妹藏起来养,隔一年多才抱出来,只说是新生的,如此方可护我们平安长大。”花盛细细的答。
东君和高暄:“原来如此!”
简东臣:“我就说嘛!竟有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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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的信息,原来是这种操作,谁能想得到嘛!”
花盛惨淡一笑,“大人查不出来很正常,当时知道内情的除了那位高僧和我父母,接生的稳婆和一个老妈妈之外,便再无他人知晓。而如今,除了那位高僧,其他人皆已不存于世……”
简东臣:“……”
简东臣面向东君:“所以呢?这两件事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嘛?”
东君看着花盛,“陵县的那位新媳妇,便是令妹花柔,对吧?”
花盛微点头。
东君无视表哥诧异的眼神,接着道:“数日前,我叫小十拿着桑二娘的画像去到了陵县。虽时日久远,事过境迁,陈姓人家早也南迁,但那位新媳妇的养母于妈妈却依旧住在陵县。后来,小十查出来,这位于妈妈原来曾是花家绣坊一个不起眼的女工。如此,我便大致确认了她的那位养女,极有可能便是花公公的孙女儿——花柔。
于是,我便依据时间大胆设想,当时你们兄妹俩走投无路,便去投靠了于妈妈。后来,花柔因被蔡大人玷污了身子,意外有了身孕。所以,你们为保她名节和性命,便为她寻了门亲事。即便知道那男的病入膏肓,她嫁过去就是去冲喜的,但你们还是仓促的将她给嫁了出去。
可天不遂人意,你妹妹的花轿刚进门,还未曾拜堂呢,她丈夫就死了。于是那家人便日骂夜骂,又极其苛待你妹妹。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你去看望生病的胞妹,却被那家的小姑子误认为是家嫂。
那时你恨你妹妹的夫家人,又想着不如索性将事情闹大,最好是鬼神莫测,玄乎其玄。如此一来,你妹妹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后来,我不知道你用了何种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便玷污了那小姑子的身体,让她同你妹妹一样有了身孕。”
高暄还好,简东臣的嘴张开就合不拢了。
花盛表情淡然,“所以呢?”
“所以,此事成功后,你们两兄妹才乍然发现,原来你们俩还可以假乱真,互换身份,雌雄难辨,从而达到想要的最终目的。于是,你便让妹妹假装投河自尽,脱离陈家,从此隐藏身份,慢慢谋划起了复仇大计。”
“全对!”花盛轻拍手掌,“可小人不明白,大人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双生子的身份呢?”
东君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他看着简东臣,“我的二表哥和大表哥,他们二人小时候生得极像,常常有人问他们是否为双生子,当听到否定的答案后,皆疑惑不解的说,‘不会吧?不是双生子都生得这般像!太不可思议了。’
“打住!我现在和我大哥,那差别可大了去,是完全不一样了。”简东臣赶紧补充说明。
“是,你们长大了就不一样了。可他们呢?十几年前去蔡府时是一样的,后来都到了三十来岁了,还是一模一样的,又该如何解释呢?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极有可能是双生龙凤胎。”
花盛抬起丹凤眼,眼中是赞誉之色,“大人只见过桑二娘的画像,再由苏公子口中知道,有一个和她极为相似的男子,便联想到了我们是龙凤双生子的身份,大人好眼力,好推理。”
东君突然蹲下身子,双手支着下巴出神,“……按说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也用不着筹谋十五年之久才动手吧?不对,这中间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他猛然抬头,眼中似有一潭深泉,“难道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