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过后,窗外传来简东臣的一声惊呼,“小心。”
老陈头也及时制住了前行的马车,东君撩开车幔,快速的跳了下去。
只听刚才的一声巨响,她就知道是前面的马车出事了。
果然,触眼所及,豫郡王所坐的那辆马车,已然侧翻在地。
架车的朔一随着侧翻的马车倒地后,随势滚了两圈,毫发无伤的爬了起来。
此刻,他正惊慌失措的奔向翻倒的车身处,连声呼叫:“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马车侧翻,几乎被摔得粉碎,车夫朔一身手敏捷,没有受伤,但车内的豫郡王呢?
他那瘦弱的身躯,如何能承受得了马车的剧烈翻动呢?
此刻,他已经被重重的摔出了车外,躺在不远处的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挺吓人
东君快速奔上前去,只见小十和朔一已经先她一步,将豫郡王给扶了起来。
他头耷拉着紧靠在朔一身上,看似已经晕厥了,左小腿肚上鲜血淋漓,应该是刚才在马车内受的伤。
朔一扶紧主子,向四周张望,似在找寻可以安坐歇息之地。
“快将他扶到我的马车上去。”东君想都不想的便冲口而出。
朔一将豫郡王安放好后,又利落的在散落一地的行李包袱中,找到了伤药等物品,细心的帮主子包扎着伤口。
随后,他便留在车内照顾豫郡王,东君他们则围在车外,静静的等着。
稍倾,简东臣走近东君,悄声道:“这才出城不过百里,就伤成这样,还能走不?”
东君刚要回答,朔一撩起车帘走了出来,“相里推官,王爷请您上去,他有事相商。”
这意思就是,豫郡王醒过来了。
简东臣有些失望,紧张的看着东君上了马车,又一刻不放松的关注着车内的动静。
这边厢,小十正帮朔一拾掇着散落在地上的行李,还将之一一搬上了东君的车上。
豫郡王有气无力的斜倚在靠枕上,看着东君上来,愁绪满面,示意其坐下,“相里公子,小王的马车被摔了个粉碎,而小王又不擅骑马,不知可否借你马车一隅,容小王安身歇息呢?”
东君看着豫郡王那双无处安放的修长双腿,几乎霸占了马车的三分之二,这哪里是一隅之地呢,分明就是鸠占鹊巢嘛。
算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了。
东君扫了一眼他的伤腿,慷慨陈词:“王爷欲是不嫌弃在下的马车狭小,尽管用就是。”
豫郡王略打量了一眼车内,眸中有光,“小是小了点,但胜在有葱绿青幔,软垫靠枕,还有这缀缀流苏,驱虫香囊,可比小王的马车要实用雅致得多了。”
东君心中得意,哼!这一路要连坐几日几夜的马车,自然是要精心布置一番,坐得舒坦方为上上策。
东君客气回:“谢王爷夸赞,这都是小八他们的细心安排。”
“啧啧!”豫郡王轻叹两声,“相里公子人雅致,身边的随从也是优雅细腻的。你看小王府上那望二,整天就知道二傻二傻的给本王添堵。”
东君刚要回答,车外传来简东臣不耐烦的询问声:“王爷,这都耽搁了快一个时辰了,走还是不走呢?”
车内一时没有回声,正在搬行李的朔一却不悦的接道:“王爷受了伤,需要休息,简捕头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简东臣:“当然急了,咱们是去办案子的,而非游山玩水,这般走法,怕是走上两月,也是到不了的。”
“不要说两月,只要咱王爷乐意,就是走上三四个月也是无妨的。”
简东臣:“你……”
“朔一,本王的伤势无妨,出发吧!”豫郡王及时出声,制止了车外的争执声。
老陈头正要扬起马鞭,简东臣急言厉色,“等等,”随后冲到马车边上高声道:“相里推官,车内狭小,为了不阻碍王爷休息,你还是出来与卑职同乘一骑吧。”
原来,简东臣担忧的是这个。
东君刚要回答,豫郡王抢先一步朗声道:“不可不可,外面日头正毒,怎敢让相里公子去受风吹日晒之苦呢?”
简东臣望望天上,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这?的确不能让东君出来遭罪呢。
简东臣一下便没了主意,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车内又传出豫郡王的声音,“简捕头不必过虑,再走上个五六十里,便有个庄子,正好是小王名下的,可去那处休息一夜,明日再另行准备一辆马车就好。”
也就是说,东君与他同坐,不过是权宜之计。
所以,管他是好男色还是女色,这一时半会之间,自己和小八小十又守在车外,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简东臣欣然点头,小八却和小十对望一眼,心事重重。
老陈头扬起马鞭,马车稳稳当当的向前行去。
东君离豫郡王远远的坐着,低头小憩中。
她虽低着头,但却感到豫郡王的一双目光一直灼灼的在看着自己。
“相里推官一直戴着银面具,不累吗?”豫郡王突兀的问了一句。
“不累,习惯了。”东君答得自然。
豫郡王突然靠近了一些,语气暧昧,“此刻车内并无二人,相里公子可否御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呢?”
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