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余怒未消!他是在满地找自己的颜面呢?
东君翻着白眼吊着他,“哼!就知道以强凌弱,仗主欺人。”
豫郡王:“……”
豫郡王:“是,小王错了,有口无心之错,姑娘就大人大量,原谅则个吧?”
“慢着!”他突然警惕的抬起头来,“姑娘,不是说你一觉醒来,就会将以前的事全忘掉的吗?”
东君:“……”
她不说话,便代表默认。
豫郡王惊讶的看着她,“可是,你刚醒来的那模样,完全不像是记不住事情的样子哦?那斤斤计较,那睚眦必报!啧啧!”
东君耸耸肩:“呵呵!想记住还不简单吗!”
豫郡王盯着她看了半晌,“昨夜,小王可是亲眼盯着你睡觉的。所以说,我敢保证,你睡觉前并没有作任何的记录哦!”
东君:“对呀,就在您的眼皮底下睡着的呢。”
“所以,姑娘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豫郡王讶异。
东君再次耸耸肩,“呵呵,无可奉告。因为,这可是小可的看家本领哦!保密。”
豫郡王:“……”
豫郡王正低头生闷气呢,东君却拉起他的一只袖口摇了几摇,故作撒娇,“王爷,您刚说要送我到何处去看病来着?”
豫郡王躲闪着她的眼神,“就就一普通医馆啊!”
东君侧身往车外看了看,蹙起秀眉,“难道说,这就是王爷和东方初次见面的地方吗?”
豫郡王将头靠过去,亦向外望,望着望着便叹了口气,“可不是吗?一眨眼,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遥想当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不识愁滋味之时啊!”
东君听着他的悲情之叹,“王爷这是触景生情了。既如此,何不下去走走?”
“好主意!”
两人一拍即合,待马车停下,二人便一前一后下了车。
朔一赶着马车,远远跟在他二人身后。
凛冬离去,新春伊始,积雪消融,桃树新芽,碧草翠烟,春色如绣。
东君望着路两旁绵绵不绝的桃树新绿,又望望前方蜿蜒不绝的青翠山路,即使春寒料峭,但仍觉心生无边温馨。
这里就是东方和豫郡王初次相识之地。
想来,那一日也如今日般天朗气清,春和景明吧?
在如此良辰美景之中,能得一二知己,实是人间幸事矣。
她侧身看向豫郡王,后者也正在眺望四野。
他一袭蓝衣,长身玉立如青松,面容俊逸如春风,眼神温柔如春水。
好一个陌上公子人如玉!
东君如被石化。
豫郡王如青松般直立在明媚的初春之中,十几年前的记忆翻涌而出。
虽然遥远,但却近在咫尺,犹如昨日。
……
十二年前,二月春。
一山路上,是春华在野,良田十里,
一衣着华丽,模样清贵的如玉少年,骑在一匹白马上,正赏着春光,打马缓缓前行。
他的身后,三匹黑马并排而行,马上之人年龄与前者相仿,但身型皆又高又大,看似是前者的护卫。
少年公子正兴趣盎然,走马观花之际,前面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驾,驾……”
眨眼之间,一匹黑马已然冲到了那少年公子身前。
山间小路,本就狭窄,眼看着两匹马就要撞上。
但少年公子仍不急不慌,稳坐钓鱼台。
急得少年公子身后三人,作势要飞身跃起……
少年公子仍旧稳若泰山,抬手阻止了身后人的行动。
说时迟那时快,那策马而来之人,骑术十分了得娴熟,及时勒紧了缰绳,两脚轻夹马腹,马儿堪堪停在了少年公子的马前,不足一尺。
少年公子好整以暇的打量着眼前人。
马上一少女,约十七八岁的模样,身着淡黄色骑马装,容貌俏丽,正因为要急急勒马,正眼眉高挑,打量着阻挡前路之人。
“各位,如若此路不是你们开,此树也不是你们栽,那就请让个道。”
声音悦耳,容貌俏人,但一出口却是连讽带刺,“喂,你们几位,若不是强盗山贼啥的,请别挡着本姑娘的道,一边去。”
“嗯!”少年公子微笑点头,转身看看身后的护卫,朗声道:“你们还不散开,好给姑娘让个道。记住,切不可再并排而行,阻人前路。”
那少女策马由他身侧从容而过。
近了近了,两人四目相接。
少年公子目如清泉,静水流深,幽光起伏。
黄衣少女目如桃花,抿嘴敛笑,光彩奕奕。
一刹那间,两人都沉浸在彼此的眼眸之中,难以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