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挥手,手下们如获大赦,爬的爬,滚的滚,抬的抬,迅速退了下去。
此时,永王阴着脸走了进来,看着儿子的高深笑容,沉声道:“帝都之人,皆赞当今双宋世子,貌比潘安,颜似宋玉,智比卧龙。此前,你小妹一直心悦于他,为父也觉得,或许可以此笼骆豫王父子,为我所用。
谁曾想,那小子竟一口回绝了前去说亲之人。为父早就在想,终有一日,你与他二人之间,必得争个高下分明,胜负成败。谁曾想,他宋璟琮竟还有个高手智囊隐藏陪伴左右,儿啊!如此一来,你就不得不甘拜下风了。”
宋璟明继续温笑着,“一个人,倘若连命都没有了,还拿什么同本世子斗呢?余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庄户,只怕是一听到宋璟琮一命呜呼的消息后,就立马吓得躲起来,再也不敢出来见光了吧?”
永王拍拍儿子的肩膀,面色欣慰,“吾儿说得对,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必须要狠辣绝,斩草需除根,灰飞烟方尽。”
稍倾后,他又道:“明儿,你想到如何做没?为父那道折子,可还压在宫中呢?此子不除,豫王不除,你我今后之大计,恐生变数。除之,则立时可在朝内立威,余下众者,看谁敢再有反声。”
宋璟明默默点了点头。
永王转身往外走,“明儿,库房里还存着二十桶黑火油,是为父由黑市上采购回来的,你看着办吧。”
宋璟琮沉声回:“儿子知道了,父王慢走。”
此时,窗外有一纤细身影一闪而过。
世子走到窗前,望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眼神阴鸷深沉。
一日后。
深夜子时,豫王府突然就火光冲天,照亮了帝都半边天际。
“走水了,走水了……”
呼叫声,惨叫声,求救声,响彻了半个帝都府。
……
豫郡王收回了悠长的思绪,强按下悲痛的前尘往事,低下头去,抬手试去了眼角的一滴泪珠。
东君在不觉间,将自己的右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轻柔的拍了几下。
良久,豫郡王才抬起仍旧湿润的眼眶,温柔的凝视着东君,“说了这许久,还是没有讲到东方失踪的详情,姑娘该着急了吧?”
东君温柔摇头,“谁说没有东方的消息,他不是一直都在你的故事之中吗。”
豫郡王柔柔笑了,“是呀!东方虽不在江湖,但到处都有他的传说。你看他只肖动动手指头,便将宋璟明派去的上百号人,给打得是落羽而归,简直是大快人心。”
“所以,是王爷您察觉到永王父子会对隐月山庄不利,才及时给东方去信,叫他早做防备的?对吗?”东君温柔相询。
豫郡王也温柔点头,“我当时给他去信,只简短讲了同永王之间的紧张关系。他是聪明人,立马便给我回了一封信,说他会带着家人搬离隐月山庄,妥善安置家中众人。但是,他却只字未提还在山庄内动了手脚,给了永王父子重重一击。
想来,他一是看不惯永王欺负豫王府,要为我出头;二是不可能任由他们大摇大摆进入隐月山庄,定是要给来犯者重重一击的。”
“是呀,隐月山庄可是东方哥哥的家园,他岂会任由他人来去自如呢?还有,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的。”
豫郡王再次温柔点头。
东君见他眼神隐隐,欲言又止,便轻声相询:“所以,您心中是不是在责怪东方哥哥,若不是他显山露水强出头,永王父子也不会气急败坏,不管不顾的立马就对永王府下黑手的?”
豫郡王抬头望天,长长叹了口气,“后来,东方来到我身边后,便一直非常懊恼自责,认为是他年青气盛才害了豫王府众人的。是小王告诉他,永王阴毒,不管有没有隐月山庄之事,他们对豫王府下手,不过是早迟的事情。
可他不听,说欲是他静静撤离隐月山庄,再静静的来到小王身边,他就可以同我一起,有充裕的时间,来保护好豫王府,然后就不会遭受到全府覆灭的结果。任凭小王如何解释,他一直都不肯释怀,总在深深自责。”
东君沉默着。
此刻,她似乎对东方玉泽的自责懊悔之悲痛心情,深有体会,默默地悲着他的悲,痛着他的痛。
这次,换豫郡王轻轻拍她的肩头,安慰于她了。
“别这样!小王从来就没有怪责过东方。没有他,也会有张三,李四。他们都不过是永王父子随时随地随口找出的一个契机罢了。他们要灭掉豫王府的决心,在我父王痛斥他欲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那一刻,就已经定下了。东方他,只不过是赶巧罢了。”
东君抬起头,蹙着秀眉,“王爷虽如是说,但以东方哥哥的性子,他是绝不会轻易释怀的。难道说,他的失踪,也是因为此事?”
豫郡王点点头,往事纷飞沉痛,不堪回首,却又不得不再次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