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茶杯,却没有轻易饮之。
这茶杯虽然是放在自己的桌上的,但经过了他人之手,说不定里面会多出一些东西来,也不一定的。
这点小小觉悟,她还是有的。
“你是?”
“在下是南平侯府的苏南英,幸会幸会。”
南平侯府的世子苏南英?
安歌心下一凛,想起来了,当日他和好友被花家兄妹摆了一道,冤屈加身,还是自己为他洗清冤屈的呢?
所以,自己曾经是见过他的。
安歌手一伸:“苏公子请坐,是饮茶还是饮酒?”
“都不必了,做正事要紧!”苏世子沉声答完,便向门边走去,掩上了房门。
安歌看着他又向床榻处走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滥柿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苏世子坐在床沿处,好整以暇的看着安歌,拍拍身侧的空位,一脸正色,“姑娘还不过来。”
安歌:“……”他是如何做到好色和一本正经共存的呢?
儒雅败类!滥柿子!
安歌巧笑嫣然的靠前,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与前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苏世子去关门时,安歌趁机将手在自己的衣襟处蹭了几蹭,想着欲是那滥柿子要强来,便要他知道自己的厉害,哼!
苏世子皮笑肉不笑的挪了挪身子,紧挨着安歌坐了下来。
而且,他还一转身吹灭了蜡烛。
即使是白日里,屋内也一下陷入黑暗之中。
安歌扬起了手,但随即,她的手腕被人抓住,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苏世子温柔的声音响起,“姑娘怎的比在下还要猴急呢?”
安歌:“……”我呸!
温柔的声音贴近她的耳畔,戏谑道:“姑娘衣裳上的松毛虫之毒,是耐何不了在下的。”
安歌:“!?”
“因为,在下常常同豫郡王一起饮桃露酒,品桃花糕,解药自成,这毒是伤不了在下的。”
安歌:“……”
一向精明睿智的玉九歌,都被苏世子给整得不会了。
……
两日前的深夜。
一家不起眼的酒家内,南平侯府的世子苏南英,正在一雅间内独饮其醉,有人推门而入。
那人揭下头上的斗篷,正是病容苍白的豫郡王本王。
朔一则守在门外,寸步不离。
苏公子头都未抬动一下,只举杯醉醺醺道:“宋璟琮你小子又迟到了。”
“是你小子早到了。”豫郡王随口接下。
“十几年了,你都是用同样的说词,你不嫌烦,本世子这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彼此彼此!”豫郡王撇嘴回怼。
随后,他抢过前者手中的酒杯,麻利饮了一口,咂着嘴:“所以,咱们还是大哥莫说二哥,两个麻子一样多,螺蛳莫笑蚌壳,就此握手言欢吧!”
“我去!谁要同你握手言欢啊!每次一来就抢我的杯中酒,你不会自己斟啊!你又不像那宋世子没了双手。”苏公子同样麻利的抢回了酒杯。
平日温文持重的苏公子,在豫郡王面前,放纵姿意得像个大孩子。
由他二人轻松随意地谈话中,可见二人相交日久,关系匪浅。
最重要的是,还有个共同的敌人。
苏公子嘴上不饶人,手上也没闲着,抄起身边的酒壶,先给自己的酒杯注满,再给豫郡王的杯里倒了小半杯。
“倒满,今夜小王请客。”豫郡王豪爽道。
苏公子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是你请客啊!但是,就算是你请,也不给你多喝,这酒性烈,比不得桃露酒。以你小子一杯便倒的德兴,还是自觉点的好。”
他的潜台词是:“你酒量又不好,就别在这儿瞎趁能了。”
豫郡王撅嘴看着眼前的酒杯,“我还是能饮满满一杯的。”
苏公子叹了口气,“一杯倒,别闹了!说吧,到底是何事,你老要连夜召见。”
豫郡王讪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小事,比较急。”
苏公子凉凉一笑,“你宋璟琮哦,从来都是深谋远虑,周全谨慎,比狐狸还精,比诸葛还神。又何曾见到你有过,事到临头才烧香,事急方才抱佛脚的时候呢?少见啊少见!”
“少见多怪!”豫郡王剜了他一眼,“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神仙都会犯错,就算是本王,也有失算的一日嘛!”
“废话少说,说重点。”
豫郡王凑近前者身侧,此处省略一千字后,苏公子便冷冷抱手于胸,“好你个宋璟琮,之前我甩出一千个理由,想去接近那废人,进入龙宫去刺探情报。
可你呢?皆以不准我和南平侯府涉险为由,次次狠心拒绝了我。如今倒好,为了个女子,你就轻易出卖朋友了,见色忘友的家伙!哼!我不去。”
豫郡王诞着老脸,“本王懒得见色忘友一次,你就帮一帮嘛!反正你此前不都吵着闹着要去的吗?如今不正好圆了你的心愿吗?”
“那能一样吗?”苏公子一张无语脸。
豫郡王继续诞着老脸,“等你回来,我送你十壶桃露酒,我亲手酿的。”
苏公子愤懑道:“算你有良心。但是,本世子说不去就不去……”
豫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