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轮转,岁月无声。 林方政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房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玄关亮着一盏温馨的灯,林方政轻声的换鞋进入,脱下外套,和手提包一并挂在衣架。 走到客厅时,客房的门打开,一个妇人穿着棉袄睡衣走了出来。 “林先生回来了。” 林方政问:“王姨,她们睡了吧。” 王姨是孙勤勤从家政中心请的金牌住家保姆,一个月2万6,除了洗衣服之外,做饭、看孩子和其他家务活全包了。 王姨今年52岁,为人老实,任劳任怨,性格温和,所以她已经在林方政家中住了一年半,可以说是从孙勤勤怀孕开始就过来照顾了,算是家中一员了。目前孩子还小,估计要等一岁之后才会转为走读保姆了。 因为有人照顾,林方政也就没让父母过来了。这样也好,省得两代人住在一起。 “睡了,开始说要等你。后面我劝着她们先睡下了。” “好。” “要不要给你做点东西吃?”王姨关心道。 林方政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去睡吧。” 说完轻轻打开主卧的房门,蹑手蹑脚走到床前。 借着客厅的灯光,林方政端详着床上熟睡的孙勤勤和女儿林勤惜,心中温暖不已,再多的疲惫也化为乌有了。 名字是林方政起的,寓意也很明显,这是他和孙勤勤的结晶,一方面两人都非常珍惜这一段人生侣程,另一方面希望女儿万事保持珍惜之情,用心走好人世间这一趟。 为她们掖了掖被子,林方政准备抽身退出。 “老公,你回来了。”微小的动作还是弄醒了孙勤勤,她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着林方政。 “嘘,别弄醒了嘻嘻。”林方政怜爱的抚摸着孙勤勤的额头,“还是把你吵醒了。” 林方政为女儿起了个小名叫嘻嘻,没有别的用意,既是谐音勤惜只希望她这一辈子都能嘻嘻笑,没有烦恼。 “又喝了多少酒啊。”孙勤勤闻到了他身上浓厚的酒味。 今天是陪同何天纵到秦中市高新区调研,市里领导作陪,大家都喝了一点。 林方政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应酬了,只知道到商务厅两年时间,即便是现在官场风气严管的情况下,基本上每个月都难逃一次酒局。 原以为省厅的酒局宴请会少一点,来了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其实这是一个误解。酒局多少的区分并不是单位层次,而是所处的岗位。一个单位,手握审批、考核权的部门,和一个纯粹党建、后勤的部门,那应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林方政在园区开发区管理处,掌握着全省各类园区开发区的申创提级、考核评比,还有少许的财政资金分配权,想请吃饭的队伍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自己就算想拒绝,但领导只要同意参加,那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作陪。 特别是去年初,到商务厅一年后,被提拔为园区开发区管理处副处长,就更加无法推脱了。 “让王姨给你做个醒酒汤吧。” “不用了,没喝多少,睡一觉就好了。”林方政说,“你继续睡吧,我去洗漱。” 说完在她额头上了亲了一下,然后退了出来。 回到书房,林方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然后沉沉吐出一口浊气,被酒精麻醉的大脑方才清醒了一下。 无意间瞥见了桌上摆放的台历,今天是1月10号。 林方政心中笑了笑,真巧,调到省里工作刚好2年了。 脑海中不禁一幕幕浮现这两年的历程。 来到省商务厅工作两个月后,在鲁胖子和邵博学的策划下,林方政借着陪孙勤勤回她母校秦中大学走走怀念一下的理由,在校园操场突然给了她一场当众的求婚。之所以这么做,一是补上孙勤勤在大学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被当众表白过的小遗憾,当然也是满足一下自己的遗憾。二来学校里气氛会更加热烈,更容易满足女孩子那内心的幸福感。三来是校园求婚终究是少数,比起那些过于庸常的电影院求婚、天台求婚之类,要能刻骨铭心。 果不其然,就在一堆安排好的学弟学妹涌上来突然拿出彩灯带围着林方政、孙勤勤二人的时候,孙勤勤还在发蒙之中,林方政已经单膝跪地,拿出事先准备的戒指双手奉上“勤勤,嫁给我吧!”。这一举动,瞬间引爆了周围那些不明就医看热闹学生的情绪,鲁胖子大吼一声“嫁给他!”。如同一支穿云箭,在场所有学生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起来“嫁给他嫁给他”,有些女孩子甚至在说“好幸福啊”,估计是把二人当成本校学生了。毕竟能在校园就私定终身,对她们来说,当然算得上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了。 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下,孙勤勤回转过神后,羞涩伸出手指,任林方政将戒指戴上她的右手中指。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在这春天的校园中,完成了约定终生的誓言。 当然,这样大规模的求婚事件,学校保安不可能不管的,放在一般学生,点个蜡烛表个白都可能被浇灭。但在鲁胖子的“钞能力”下,早就提前打点好了。保卫处甚至临时为他们关闭了几盏过亮的路灯,营造更加浪漫氛围。 随后,林方政父母来省城与孙勤勤父母见面,正式订婚,并确定了婚期。 直到这个时候,林方政父母才知道了未来亲家的真是身份。即便在见面之前,林方政已经给提前给他们做了思想准备,透露孙勤勤父母都是非常有身份有地位的精英阶层。虽然不必卑躬屈膝,但也不能因为自己儿子是领导干部就有任何傲慢姿态。自己的这点级别在人家父母面前根本不够看。 思想工作做得再足,当林方政正式解释了孙卫宗身份时,二老还是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不过孙卫宗氛围掌控能力强,在他亲家之间不论级别一律平等的春风化雨下,二老才渐渐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