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吃过馒头后困意临门,龚沮仁很快便在远离江雪央的房间角落处,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在黑暗中寂静前行,直到一个空灵声音突然间叫住了他,然后那声音说道:“快躲开,要来了!”
“啊?什么要来了。”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惊雷劈下了天空,照亮了面容略显疯狂的龚沮仁。
而后者在即将要拔腿就跑之际,又被另一侧猛然刮来的狂风给卷上了天际。
遂就在这时,那个空灵的声音又响了,他说:“我来组成防御,你乖乖闭上眼睛就好!”
霎时间,无数温暖的东西几乎在同一时间被莫名出现的白丝牵引而至,将龚沮仁牢牢围在了中央。
然而黑暗中,龚沮仁什么也看不见,仅仅能听到似有什么滑腻粘稠的东西在其近处来回的蠕动,就好似上千条蛇裹绞爬行一般,这动静足以令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爆炸声轰然响起,狂乱的激流随之在黑暗中肆虐翻腾,与此同时龚沮仁却是毫发无损,他没能感受到爆风的侵袭,却感觉那包裹着自己的大团温暖,在这爆炸响起的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他的视野跟着变成了一片赤红,这厚实的赤红甚至轻易夺走了他的五感,只余下心跳加速、呼吸渐显不畅的‘后遗症’,除此之外便再无其它任何不适。
只不过,待到了现在,曾经令龚沮仁头皮发麻的那种感觉,它又回来了。
不是因为黑暗,也不是因为有东西在附近蠕动,这一次令龚沮仁感到呼吸不畅的是四周温度的骤降。甚至在他从睡梦中惊醒过后,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冻麻了,眉眼上更挂满了霜。
顷刻间,房间里的温度至少骤降了一倍,且于空间内四散飘溢着大量拇指大小的冰渣,昏暗光线下也仅有少量烛火还在摇曳着不被熄灭,同时为龚沮仁指明了房门的所在。
只不过,由于气温过低导致房间内气压产生了变化,以至于无论龚沮仁如何用力去拉扯房门,也始终无法将其洞开。
随后,大团冰雾沿着墙边蔓延开来,甚至在龚沮仁面前瞬间封冻了他此时的唯一出路,并将之逼退到了来时的角落里。
如此这般,现在是前无去门、退亦无路,龚沮仁的脑海中顿时回荡起了又一句空灵的话语。
他说:“不好,极境玄虚,已到了关键时刻。”
可龚沮仁又哪里懂得什么是极境玄虚,什么又叫关键时刻。
随闻一声突如其来的犬吠,待在房间内各处漆黑的角落、紧接突然间飞出了大量黑色的蝇蚊。
而这些蝇蚊一没朝龚沮仁去,二没往寒气四溢的核心地带挺进,它们只是在第一时间兵分几路罩住了那些即将被冷气压灭的烛火,并在一番操弄后将那些原本闪耀着温暖辉光的烛火转变为了骇人的紫黑色。
——快呀,便是现在。
就像是着魔了一样,龚沮仁顿时于诡异烛火的照耀下,飞快掠过了半个房间,并将自己目力所及之处的所有灯盏全皆搬离了原地,移送到了江雪央卧榻的近旁。
且就在这时,沉睡中的江雪央体内突然爆发出了大股冰寒,龚沮仁瞬间被其吹飞,却又在坠地时的弥留之际,眼见数十条由紫黑色火焰拉长后构成的大网,将那股冰寒硬又强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