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段时间平安无事,但对于秦炎来说过的并不是那么舒服,贺彪见他这个三弟战力还算可以,便邀他每日切磋,美其名曰与人对战有助于治疗秦炎的伤势,实则是想要与秦炎切磋,增长实力罢了。
秦炎当然答应了,以前他经常和白潮生这样切磋,只是现在白潮生仍然昏迷不醒,贺彪担起这个角色他还求之不得呢。
只是贺彪与白潮生不同,他们两个的境界虽然差不多,可白潮生思虑周全,出手时收放有度,虽然每次都可以战胜秦炎,但绝不会伤了他。
贺彪顾不得这么多,他手中一杆硕大银枪一旦挥舞起来哪管秦炎是什么境界?每次都是全力出手,甚至连秦炎有伤在身他也忘得一干二净。
每天切磋回来,秦炎不是受了伤,就是精疲力竭,他不当一回事,只当这是他们小时候玩闹罢了。
可崔妍儿却不能不管,她的秦大哥本就受着伤,哪能让贺彪这样折腾,若是再如此下去几天,一身伤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她去找了贺彪几次,贺彪每次都是表面答应,可一旦交上手就浑然忘了,一切依旧如故。
崔妍儿又去找王安卿,将这件事和他说了,倒是把王安卿吓一跳,贺彪不爱管事,监督修建长风军堡的事情大多落在他的头上。这些日子他净忙着催促工匠民夫,争取早日完工,根本没有注意秦炎这里。
王安卿知道后,又去找贺彪说这件事,有了他二弟提醒,贺彪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可下手仍然足够狠,仿佛秦炎和他势均力敌一般。
每日秦炎回到自己的营帐,虽说大小伤势不见了,可却比以往更累。
秦炎每日都是这样过来的,终于在冬季来临时彻底治愈了一身伤势,经过这段时间的捶打,他的实力不减反增,贺彪虽然依旧可以战胜他,但绝没有以前那般轻松了。
营帐内摆了三个火盆,铜盆里火光缭绕,火苗冲到人的膝盖,将整间营帐烘的暖暖的。
帘子被掀开,卓威走了进来,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股寒气与一身风雪。
秦炎自然不害怕这等温度,反倒是已经穿了一层厚厚皮毛的崔妍儿下意识地觉得冷,又坐的靠近秦炎一些。
卓威嘟囔了一句“真冷啊”,直接坐到火盆旁边烤火,寻常武者都可以抵御寒冷,但偏偏卓威不行,他十分怕冷,没有事情根本不肯离开自己的营帐。
等过了片刻,火焰已将卓威身上的寒气驱散,冰雪融化,他才开口说话。
“主人,这才十月份,天就已经冷成了这个样子,要是等到了深冬时节,十二月或是来年一月,还要冷成什么样!”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卓威已经不似最初那般畏惧秦炎了,或许是他将畏惧藏在心底,至少言语之间倒像是在和平辈人说话,就连他一向冷峻的面容在几个熟人面前也柔和了不少。
秦炎道:“我听说了,等到了最冷的时候,普通人在外面睡上一觉,就能活活冻死!”
卓威道:“我虽然怕冷,可武者的底子还在,怎么也冻不坏我,可主母她……”
崔妍儿脸色一红,下意识地紧了紧脖子处的狐皮围脖,笑着骂道:“谁是你家主母!”
秦炎故意逗她:“谁现在坐在我的床上,谁就是呗。”
崔妍儿连忙起身,可刚刚起来就觉得下半身一冷,冷风似乎无处不在,它们可以逃过火盆的围堵,直接钻进了衣服里。
这时她突然觉得右手一暖,一股热气顺着右手钻进了她的身体里,刚刚起身时产生的寒冷瞬间消失不见。
崔妍儿当然知道是秦炎渡给她的热气,每当夜晚最冷的时候,秦炎都会在她的床边呆着,握着自己的手渡来热气。可笑这个傻子竟然以为自己不知道,每次渡完热气就走,都不知道多待一会儿。
想到这些,崔妍儿又坐了下来,而且比刚才更近了。
卓威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羡慕的很,整个长风军堡中女子本就少见,自家主人能够和自家如此漂亮贤惠的主母恩爱无比,着实让人羡慕。
秦炎认真问道:“妍儿,你冷吗?”
崔妍儿知道,即便自己冷了,秦炎也不可能抛下他的两个兄长南下避寒。
“不冷,晚上的时候尤其暖和。”
秦炎见崔妍儿知道了晚上的事,突然有些心慌,像是暗恋中的男孩从未和人说过的心事突然被人发现了一般。
“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远远地给你渡热气,我就是想碰碰你,没有别的意思。”秦炎小声说话,很久没有如此委屈了。
崔妍儿哪能怪他,立刻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手很暖,我跟喜欢。”
秦炎立刻高兴了,咧嘴笑道:“喜欢就好,嘿嘿,喜欢就好。”
“咳咳。”卓威假装咳嗽了一声,实在看不下去了。
两人都红了脸,或许是被火盆里的火气熏的。
“主人,白公子什么时候醒来啊?”
白潮生已经昏迷了将近三个月,期间大夫多次来过,证明他的身体非常健康。
秦炎还是不放心,甚至请来了皮山将军,皮山将军一看便知白潮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细细感知一番,言称白潮生体内有一股极其庞大的能量正在苏醒,为了苏醒这股能量,他所有的身体机能都被迫关闭,只能维持生存。
现在的白潮生身体虽然健康,但也可以说是处于危险边缘,一旦这股能量苏醒失败,白潮生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可一旦这股能量成功苏醒,白潮生便是货真价实的四星武者,比现在前进了一大步。
秦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只能回道:“看着吧,总有醒来的那一天。”
卓威道:“白公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主人不往东极山送个信?东海剑庄的诸位师长肯定比我们更熟悉这个情况吧?”
其实他的本意是推卸责任,万一白潮生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由东海剑庄负责。只是自家主人和白潮生是生死好友,他若真的实话实说,肯定会让秦炎不快,所以只能变着法说。
秦炎心里其实没有卓威想的那么多花花肠子,他现在的心思还是很单纯的,见卓威说的有理,自己又有与东海剑庄的通讯方法,不妨将白潮生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们,自己这些人也可以更好的照顾白潮生。
他取出信符,王锦走的匆忙隐秘,许多本是他的东西都放在了秦炎的吞海珠里,这里厚实的一叠信符足够秦炎用上好几年了。至于王锦的那些书,尤其是几本十分珍贵的书籍都被秦炎好好收藏着,他没有兴趣看,都被放在吞海珠的角落里。
将白潮生的情况写在了信符之上,信中明说希望东海剑庄可以派人来,或者不方便来幽州的话,可以详细告知照顾白潮生的方法,免得众人在这里盲人摸象,不得要领。
秦炎本以为还要像上次那般请求寻找邪祟时,等上好几天,可谁料到这边刚刚送走信符,没过多长时间,一道来自东极山的信符出现在营帐里。
“月有阴晴圆缺,海有潮涨潮落。”
“这是什么意思?”卓威并不理解。
秦炎想了片刻,分析道:“是不是要我们不必放在心上,月亮阴晴圆缺的变化,还有大海潮涨潮落,这些都是自然之理,不是人力能够干预的。”
崔妍儿赞同道:“应该是这个意思,我以前听他说话,也表现过这种思想。”
众人分析一番,觉得秦炎说的有道理,便不再管白潮生,让他自然变化去。
可怜白潮生,他师尊的本意是利用月亮的阴晴圆缺引起的潮水变化来辅助白潮生度过这一关,只要把白潮生带到海边,改变立刻就会发生。可谁能想到白潮生摊上了这样的文盲朋友,仍将他放在离海远远的幽州,除了天气好时可以看见天上的月亮,哪能见到大海?
卓威又道:“主人,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炎道:“有什么不该说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