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五，天气晴朗，万里阳光明媚，就在这天上午，贺彪点齐人马，总共四万五千人，杀出前线大营，直奔蛮族营寨而去。

狄化军营扩充至一千人，这是他们第二次北上进攻蛮族大营，这一次却没有了牛方在一旁算计，周围所有人都是可以依赖信任的弟兄。

到了暗谷，熟悉的景色让贺彪潸然泪下，正是在这里，狄化军营遭受牛方暗夜偷袭，损失惨重，至今没有恢复过来。

暗谷之中，战斗的遗迹还没有被风雪彻底掩埋，依稀能够看见那夜的惨状。

到了这里，大军停顿下来，分兵的时刻到了。

四万五千人的队伍，贺彪率领大部分，剩下的约一万人由秦炎与另一位将军率领，他们全部换上快马，向前奔袭，绕过前方的南河，直插蛮族营寨后方。

这一万人中，大多数是弓箭手，还有操纵投石机的士兵，他们负责潜入伏山之中，伺机攻打蛮族营寨，与前方贺彪率领的大部队前后夹击。

卓威选择与秦炎同行，崔妍儿软磨硬泡，也加入队伍之中，只有白潮生跟着贺彪，他是唯一的四星武者，理应负责正面强攻。

万人同行，自然没有这么多的马匹，他们换人不换马，顶着朔朔寒风前进，虽然一路之上波折不断，但终究还是摸过了南河，来到了对岸。

“此河已经冰封！”秦炎发现南河完全冰封，大军行走在冰面之上没有任何危险，蛮族所谓的地利已经消失。

“天气寒冷，南河又是小河，肯定会冰封的。”与秦炎同行的将军说道。

秦炎疑惑道：“你知道？”

将军道：“我自小长在幽州。怎么可能不知道？”

秦炎正色，问道：“你既然知道蛮族所谓的地利并不存在，为什么不主动进攻？或是向上级请示进攻？”

“我又不傻！来这里攻打蛮族营寨，胜了，我的功劳不见得有多少，败了，朝廷岂不是要问责于我？”

他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军队，说道：“这些兄弟都是我一把手拉起来的，死一个少一个，我舍不得！”

秦炎还是不理解，问道：“兵员与军资损失之后，直接向朝廷上报损失就行，朝廷便会按照应有的编制补偿给你。怎么会死一个少一个？”经过几个月的军旅生涯，秦炎自问还是知道了一些规矩的。

谁知那将军笑了笑，说道：“你不是军旅之人，你不懂这个道理！理论上当然是朝廷负责补充兵员与军资，可是天下兵马那么多，朝廷的国库却是有限的，哪能每个都保质保量地补齐？即便都有保障，可也有个先来后到。我家中没有亲属在朝廷为官，自己的实力也并不如何高强，这种事不可能排在前面的。”

秦炎道：“那就慢慢等着好了。”

将军哈哈大笑，说道：“等着？好啊！等着，一年还是两年？你要知道，我部若是长期不满员，那就会撤销编制。现在我大小还是一个将军，手下还统领一万多人，可若是撤销了编制，我就是一个普通小卒。”

他又指了指那些士兵，“他们连普通士卒都不是，就连遣散费都不会发给他们！”

秦炎还是不理解，问道：“无论是补充人员还是军资，都在于军饷，朝廷历年拨付军饷，就没有剩余的？”

“剩余的？朝廷层层剥削，拿到我等手中的不过五成。好心一些的将军会照量发放，若是碰到那些喝兵血的将军，哪管士兵们的死活。”

“可我看赵信将军的常胜军营，还有皮山将军的部下，补充兵员与军资并不慢，而且军饷充足，并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