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剩下时间,他们所有人都守在秦炎的身边,想要看看奇迹能不能发生,只是半天时间过去,秦炎的呼吸近乎消失,除了微弱的脉搏之外,无法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若那些药还有灰烬有用的话,此时自该起了作用,可他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在恶化。
崔妍儿哭了一会儿便不再哭了,幻月在一旁劝着,虽然眼圈也是红的,但还是能忍住。
他们这边死气沉沉,可就在不远处的常胜军营里,却有另一番景象。
崇礼坐在地上,他周身摆满了酒瓶,显然已经喝了整整一个晚上,只不过他十分高兴,竟没有半点醉意,反而越来越清醒,时不时还会大笑,像是一个疯子。
“怎么这么高兴?”
冯慕进了营帐。
“他死了!哈哈哈!”
他自然是指秦炎,这个让崇礼记恨无比的男人即将死了,这如何让他不高兴,简直要高兴到跳起来,要不是此时不好庆祝,他一定要张灯结彩,放几挂鞭炮。
冯慕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多亏了他抢来蛮族的五王子,他可是人族的英雄,你这么高兴不好吧?”星北的身份传的很快,几乎人人都知道了。
“他是英雄?呸!他就是个狗屁!”
崇礼吞了口中的酒,把那酒壶扔在一边,毫无顾忌地喊道:“他就是个逞能的莽夫!算什么英雄?”
他来到冯慕身边,说道:“就算是英雄,也是一个死英雄,死人都是狗屁!”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笑话十分可笑,崇礼哈哈大笑,他喝的太多了,剧烈的狂笑过后,胃里的酒被反呕出来,吐了冯慕一身。
冯慕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躲开。
“怎么?他死了,你不高兴?”
冯慕道:“他早晚会死,只不过没有死在我的谋划里。”很遗憾,冯慕的一石三鸟的计划并没有完全成功。
“那个女人背叛了你,你失算了,他把所有情况都算在里面,但却没有算到真心,因为你没有真心。”崇礼看似疯疯癫癫的,但却说了一句真话。
冯慕想着长安城的那个女子,高贵不可攀,像极了月宫中的仙女,他有真心,不多的真心都给了这个女子。
崇礼又说道:“你太聪明了,聪明到让人害怕,你不肯相信别人,别人也不会相信你。”
冯慕忘记了他来找崇礼的正经事,或许他就根本没有想告诉崇礼,他已经暴露的事情。
“我走了,你慢慢喝。”
崇礼拉着冯慕,不肯放他离开:“别走啊!趁着我喝多了,暂时不怕你,你陪我待一会儿。”
冯慕还是离开了,该说的话一句没说。
片刻之后,皮山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冲进常胜军营,常胜军营中无人胆敢阻拦,他冲向崇礼所在的营帐,直接闯了进去。
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几个丫鬟下人,都是在守备将军府伺候左仇的。
“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那些丫鬟下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狂饮的崇礼,立刻认出了他,纷纷说道:“就是他!那天下午时分,他突然出现在将军府的花园里,鬼鬼祟祟的,说是要见夫人,让我们带路。”
崇礼又喝了一大口酒,他明白了冯慕为什么突然来,原来是送他最后一程,看他最后一眼。
皮山将军问道:“崇礼,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直到现在,皮山将军还不肯相信,他看着长大的崇礼竟然是这种人!真不知赵信将军回来,该怎么和他交代。
崇礼干脆承认道:“是我,是我诱拐了那个婊子!也是我把她送到对面去的。”
皮山将军完全失望了,崇礼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那时跟在他屁股后面奔跑跳跃的小孩子竟然变成了这般心肠歹毒,甚至私通蛮族的大恶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崇礼道:“不为什么,我愿意。”
见崇礼不肯说,皮山将军本想用刑,逼他说出真相,可想到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是赵信将军的外甥,他怎么忍心?
“那好,你的同伙是谁?我去问他!”
崇礼大可以把冯慕供出来,可他没有这样做。
他十分清楚,冯慕早已给自己想好了无数条退路,他供出冯慕也没有用处。
而且,他的仇还没有报完,秦炎虽然死了,可狄化军营其他人还活的好好的。他还指着冯慕再接再厉,继续坑害狄化军营呢。
“没有!只有我一个!”
皮山将军还不肯放弃,说道:“你若肯说出你的同伙,我还可以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崇礼喊道:“只有我一个!快点杀了我吧!”
皮山将军叹气,短短一天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让他看清了这么多人。
“把他关押在……守备将军府的地牢里,与那个蛮族人分开关押,还是一样,除了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蛮族再次叫阵,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进攻,而是为了谈判。
左仇尚在养伤,本是无法出现的,可皮山将军下令把他抬到城楼上,用一层毯子盖住他的身体,掩盖伤势。
天枢大元帅越众而出,说道:“我要见五王子殿下。”
星北早就来了,但皮山将军不会这么容易让天枢大元帅见到他。
皮山将军拿出星北的粗铁弯刀,喊道:“你们的五王子就在我手里!不想他死的话,就赶紧退兵!退出人族的土地!”
天枢大元帅道:“本帅要见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