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紧紧搂住红琪,任寒风如何吹拂,也绝不松手。
寒风将两人吹透,以他们的境界本来可以完全无视寒冷,可这场大风绝不寻常,让两人冷的无比彻底,仿佛身体里最深处的血肉骨骼都蒙上一层寒霜。
龙息剑卡在地面上,被大风吹的阵阵后退,似乎再过一瞬间,就会从擂台的缝隙中飞出,带着秦炎两个人砸在地上。
一旁的牛常海见还是不能胜了秦炎,心中着急,不顾手中明霜显露出来的明显的异处,急切地使出了第三剑!
第三剑砍出,寒风继续,仿佛永无停止的可能。
秦炎没有觉察出变化之处,还以为此剑徒有其表。
可他身旁的红琪偶然向上一看,却大惊失色。
“看你头顶!”寒风中说话十分费力,红琪只能长话短说。
秦炎头顶上没长眼睛,该如何看?他倒是有办法,只见他看向龙息剑,借助银白色剑身的反光观察,不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看了一眼之后,吓得他差点松了手。
只见秦炎头顶浮现一盏烛火,烛火在寒风中摇曳不止,随时有覆灭的可能。
人族大陆少有鬼神之说,但人人口耳相传一件迷信之事,那就是人人头顶皆有一盏烛火,或是烛,或是灯,无论是谁,修炼是否有成,都有这么一盏烛火。
此说当然是妄言,连圣人都对此加以驳斥,可人人相传,许多人深信不疑,以至于到了后来,还有更加离谱的说法。
传说头顶的烛火与一个人的命数相连,蜡烛或是油灯的火焰越炽烈,越旺盛,越温暖,则说明一个人的命数上佳,有大运,发大财,可以长命百岁!
可火焰若是微弱,摇摆,则说明此人命数不好,运气差,霉运丛生,寿数有限,疾病缠身。
可若是那烛火熄灭,此人必将耗尽寿命,身死当场!
更有一些人自称可以看到人头顶的火焰,借此替人算命的。
这当然是虚妄之言,不足为信,若是以前,秦炎自不会相信,可他经历过凤来府凤羽中的“女鬼”之事,哪还能完全相信圣人的无鬼之说。
如今秦炎看见了自己头顶的烛火,情急之下,竟连这件事也相信了。
他心中大惊,见那头顶的火焰在寒风中摇摆,冰霜顺着灯盏向上,已经渐渐逼近火焰,微弱的火苗随时会熄灭,到那时,他岂不是……死了!
比一个赛就要死了,秦炎断断不能接受,这是他头顶的火焰,他实在没有办法处理,如今只能投降认输,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寒风之中说话困难,他几次想开口,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说出了“我认”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囫囵一片,谁也没听懂。
他刚要说“输”,却见龙息剑剑身倒映的烛火突然消失,秦炎下意识地以为自己阳寿终了,他咽下一口寒气,遍体都是寒意,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死在了这种地方。
可过了片刻,他还是活的好好的,而且寒风逐渐减弱,他与红琪也能站在地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秦炎猜测,应该是牛常海那里出了问题。
果然,牛常海丢了明霜古剑,一个人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观礼台上,卞阁老收回刀笔,驱散明霜古剑的模型,对张权说道:“此道封制可管百年,随着此人实力的提升,封制就会降低,释放更多的剑灵之力,这样既能激发明霜古剑的力量,也能保住此人的性命,不至于被剑灵吞噬。”
“多谢阁老!”张权再次感谢。
他们两人在这里说话,却从未看见牛常海吐出的鲜血正好覆盖了明霜古剑剑身上影影绰绰的“禁”字。
擂台旁的讲师来到牛常海旁边,他刚要把牛常海扶起来,却被他推到一边。
牛常海像是疯了一样,向前爬了几步,一把握住明霜,可往日熟悉的感觉已经消失,只剩下一把冷冰冰的剑而已。
他大吼三声,举着长剑冲向秦炎,可他现在这幅样子,哪能打到秦炎,不过疯了一般在空中随意砍了两下,便体力不支,再次倒在地上。
讲师见他一动不动,这才宣布道:“牛常海淘汰!”
自有人翻上擂台,把牛常海抬下去。
这一场比试看的人莫名其妙,在场武者虽多,研究剑道的也不少,可是看出明霜剑灵即将反噬主人的却寥寥可数。
一群人一阵哄闹,牛常海完全处于上风,看样子再砍下一剑,他必定一举淘汰两人,获得胜利,可怎么突然吐血倒地?
没有太多人明白个中原因,过了好一会儿,广场上才平静下来。
“比试继续。”
讲师话一说完,红琪立刻跳到远处。
她不是秦炎的对手,全力之时尚且不是,更不难说她刚刚受伤,更不会是现在全盛的秦炎的对手。
“你想要第一名吗?”
秦炎想了想,说道:“我真的无所谓,要不然你得这个第一名好了,我提前跳下去,算我输!”
“慢着!”
红琪阻止了秦炎,说道:“我们红家女子自立自强,从不食男人嗟来之食!你若让了我,便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们红家女子,从今往后,你我便是生死大敌!”
秦炎纳闷,这都哪跟哪儿啊?
“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这样吧,你我公平对战,点到即止,谁输了谁就跳下去,可不可以?”
红琪又道:“我打不过你,自是我输!你又何必看我第二次出丑?”
秦炎闭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罢了,不是我的东西,强求有何益处?你是第一,我输了。”说完,红琪一下子跳下了擂台,算作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