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阁老内心冲突，迷茫困惑，这个问题，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想明白，自然不可能到如今突然明悟了。

他虽然心中有悔意，但现在的他是文殿克己阁阁老，而不是当年那个不通世事，只知道听话办事的青年。他的一言一行均代表文殿的意志，影响巨大，不可以胡乱说话。

“惩奸除恶困难重重，我早已做好准备被奸恶反噬，今日你来了，不过是上天给我的劫数之一，即便你不来，如你所见，我也无法通过三省之火，天火过后，只剩一团黑灰罢了。”

“你若要动手，请尽快动手，给我一个痛快的吧。”

大哥说道：“当年你是如何折磨我大哥的，如今想要一个痛快的？做梦！”

“你是什么意思？折磨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徐阁老面露惊恐，他当然知道当年施加在“大哥”身上的刑罚有多么可怕，多么残忍，甚至有许多都是他亲自施为，很少假手旁人。

如果要他重新经历一下那些刑罚，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所幸对面之人不清楚细节，根本猜不出那些残忍刑罚是什么。

大哥转了转手中的一团黑色雾气，这团并非普通的黑色雾气，乃是乌云楼多年积累的杀气与死气融合变化形成，是天底下最阴森毒辣的气体，只要吸入一口，便会中毒而死。

可他今日并不准备动用这层黑色雾气，如果这么简单就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徐阁老。

“这是乌云楼第一层，你猜里面有多少条人命？”

乌云楼的杀手杀死人后，会自行吸走亡者最后残留的一点本真灵魂，并且进入乌云楼中。

“我告诉你，十四亿六千五百四十九万八千四百二十一条人命！”

徐阁老闭上眼睛，已经能够猜出刑罚是什么了。

“我准备把你投入乌云楼中，将那十四亿人的死法全部经历一遍，那时再磨灭你的本真灵魂，让你永生永世活在乌云楼里！”

“好残忍的刑罚。”徐阁老嘴上这样说，但内心觉得，比起当年施加在那位大哥身上的刑罚差了太多太多。

“比不上你们文殿的残忍。”

“花仲……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吧？”

“有屁快放！”

“花仲，你知道当年三人当中，为何你只能排行第三吗？”

见对方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徐阁老自言自语说道：“大哥至情至性，凡是接触过他的人，无不钦佩之至，加上他实力高强，排为大哥，无可厚非。”

“而我呢？不过是后来之人，不比你们一同长大的交情，实力与你也在伯仲之间，为何能够排名第二？”

“只因为我有脑子，懂盘算，知进退。不像你，意气用事，心气到时，则一往无前，心气无时，颓丧消极，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花仲心头一紧，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阁老转身，一把推到了桌子上的花瓶，瓶子破碎，掉出一团光来，这团光并不纯净，而是由许多复杂的丝线组成，像是一个线团。

“这是？”

“哈哈哈！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几十年了，怎么会不防着你？你以为隔绝了我与外界，我就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花仲怒极，他比不上徐钰，等了几十年才等来这个机会，他可不想徐钰死在天火之下，他向上天发了毒誓，一定要亲手折磨死徐钰！

只见那团光线迅速展开，一根丝线直接冲出克己阁，往天顶冲去。

花仲突然有一种感觉，他精心布置的隔绝之术已经被破，就是被那根组成光团的丝线破了！

徐阁老张口一吐，一团圣人之言飞出，击打在花仲身上。

他并未用力，只让花仲摔倒在地上，并未再有其他动作。

花仲不肯相信相信，他这次倚仗的就是乌云楼的压制之能，足以隔绝内外，使徐钰无法发挥自身实力，更不能向外求援。

可徐钰刚才吐出的圣人之言已经说明，此地不再与外隔绝，只要徐钰愿意，随时可以叫来一大群帮手。

文殿是天下文修精英汇聚之处，若是来了一帮人，休说花仲手里的乌云楼只有第一层，便是整座乌云楼被他握在手中，那群文殿的老学究也有办法留住他，甚至直接杀了他。

花仲神情一凛，他没想到徐钰竟然有这样的能力，真的匪夷所思，难不成即将成圣之人都是恐怖如斯！

徐钰整个人被天火包裹，火焰越来越盛，本来天地隔绝之时，天火之力稍缓，可如今天地再通，没有半分阻隔，天火再次炙热起来。

“哈哈哈！你棋差一招！没有想到我能把自己的本命书籍毁了，只编成这么一根线吧？”

本命书籍是一位文修对于天地大道的直接体会，上面的每一个文字都是文修毕生修为的凝结产物。与武者图腾一样，本命书籍珍贵无比，不可轻易毁去，徐钰能够为了今天毁去自己的本命书籍，足见他的气魄与意志。

“徐钰！你杀了大哥，还要再杀我这个三弟吗？”花仲倒在地上，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