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来说,沈擒龙跟这些国民党的官太太打交道的机会还真不是太多。他是一个侦察兵,不是地下党的情报人员,所以他更多的是跟世界各国的军官打交道。沈擒龙对跟三姨太这种人打交道,没有什么太多的经验。
沈擒龙提醒自己,千万小心,只要弄到情报就够了,千万不要引出什么麻烦。
他马上笑着说:“夫人,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会有什么主意啊?”
三姨太冷笑道:“平时想要见你还见不到,约你出来玩儿你都没有答应过,还说什么想要见我?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沈擒龙心想,麻烦了,过去拒绝她的邀请太多了,她生气了。这下要发展进一步的关系,把话题引过去,也比较困难了。
沈擒龙先要把这个谎圆回来,他只好笑着说:“夫人,我那不是始终没时间嘛!我这些天忙着咱们那个收购房子的业务,根本没时间出去玩儿。局长也没时间忙这个,那个孙逸贤更是指望不上,这么多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忙,当然没时间了。”
三姨太倒是一愣,她沉思了一下说:“小陈,那个房子的事情嘛,老张没有跟你说吗?”
沈擒龙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主题引到这个事情上面来了。于是他马上接着说下去:“说什么?局长最近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呀!”
三姨太说:“嗯,这个事情嘛,小陈,咱们还是不要再做了。”
“夫人,怎么这么说呢?咱们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怎么又这么说呢?”
三姨太犹豫了一下说:“我跟老张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八路就要进城了,现在再买房子,还是不把握。不如还是拿着现金,有了机会赶快到美国去。虽然咱们这些人不是什么大官,人家不会一进城就抓咱们,可是,最后人家还是要共咱们的产的,不赶快走,最后还是要让人家没收财产的。”
沈擒龙心里一动,马上问道:“夫人,怎么又这么说呢?咱们不是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吗?就是解放军进城之后,咱们也不用怕呀?至少也得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让咱们做生意呢!”
三姨太摇摇头说:“小陈哪,你是从欧洲回来的,你不知道咱们中国呀!咱们中国可没有人家欧洲那么先进。人家早就跟我说了,八路现在说搞经济,那都是暂时的。到了最后,还是要打土豪,分田地的。
等到那时,一切都晚了。不如趁着现在赶快到美国去,把财产都转移过去,跟着美国人一齐发财。人家美国,那是多发达的地方!能上美国,谁在中国受罪!”
沈擒龙一愣,这可是新理论。过去他从来没有听张立之说过。沈擒龙立刻明白了,既然是人家说的,那么,这个“人家”,明显就是最近跟张立之他们家的人接触最多的人。那么这个“人家”,到底是谁,不就是昭然若揭了吗?
沈擒龙知道了事情的变化过程,但是,他对余笑凡为什么要在自己背后搞这一手,还是不能明白。沈擒龙心想,这个余笑凡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她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接近张立之一家呢?难道她的目的跟孙逸贤一样,也是在保护国民党的城防图吗?
沈擒龙于是笑着说:“哎哟,夫人,你和张局长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咱们本来也说过要去美国的,不过,你可要想好,这中间可是有一个时间差呀!咱们以前说过,最后咱们确实是要上南边或者是美国的。只是,那也不能放过眼前这个最好的赚钱机会呀!能大发横财的机会,可能你一辈子就眼前这一次。”
三姨太一愣:“嗯?小陈,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沈擒龙一笑:“怎么,张局长没有告诉你?”
三姨太把嘴一撇说:“哼,我们家老张啊!那个人最没用了,做事一点儿不干脆,有时候我真是气呀!我要是个男人,不知道比他强多少倍!”
沈擒龙笑嘻嘻地说:“夫人,你这是前几天看的那个电影女强盗王看的吧!我觉得,张局长还是很稳重的嘛!稳重也有稳重的好处。”
三姨太忽然盯着沈擒龙笑道:“小陈,你喜欢看女强盗王吗?”
沈擒龙被她笑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只好说:“是啊,那个片子拍得不错吧?那个美国女明星,挺漂亮的。”
三姨太忽然冷笑着说:“小陈,你不老实。”
沈擒龙更加奇怪:“我怎么不老实?”
三姨太说:“你到底喜欢女强盗王什么?”
“喜欢什么?”
沈擒龙本来就是顺嘴那么一说,他只是前几天一时好奇,要看看美国女主角的电影什么样,才去看的那个电影。他怎么知道那个电影有什么特别问题?
这时三姨太冷笑着说:“小陈,你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的,原来是喜欢这个调调儿。”
沈擒龙连忙表忠心说:“夫人,我绝对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说什么,还是请夫人直接开导吧!”
三姨太眯起一只眼睛对沈擒龙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强盗王在床上的那段戏?”
沈擒龙这才想起,原来那个电影里边有那么一段,他的脸立刻红了。
这时三姨太又笑着说:“原来你喜欢那种性格的女人吗?”
说着,三姨太在下边用高跟鞋轻轻踢了沈擒龙的小腿一下:“小陈,你表面看着老实,心里坏呀!”
沈擒龙心想,要坏事!
其实,那个时代的美国电影算是比欧洲开放,也不过是现在能够看到的美国电影《出水芙蓉》那种,能够露出大腿来。这在现在算不了什么,可是在当时的中国,已经算是很前卫的东西了。
当然,那个时代,暗地也是有很多被称为春宫的东西,是直接画着光屁股小人儿的。只是那些东西都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平时也不能经常见到。
沈擒龙心想,这个话题就不要继续讨论了,要不然今天我可能不能全身回去了,这附近到处都是旅馆。
他赶快说:“夫人,不知道要是你来做生意,有没有那个魄力,你可要想想,这一所房子,可就几十两黄金啊!咱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没有那么多的本钱,但是至少能赚个几百条大黄鱼吧!夫人连这么大的生意都不想做了吗?”
三姨太听到了钱的事情,也就不再开玩笑,她犹豫着说:“这个嘛,我当然愿意赚这么一大笔了。只是,只怕这种好事,人家也不会让咱们如意。
八路一进城,立刻就要把全城管制起来,那时咱们的房子怎么出手?谁能接咱们的盘子?要是让八路把咱们当成了大恶霸,那时想走就难了。要是到了美国,还怕没发财的机会吗?到那时,别说是几百条大黄鱼,就是几千条,也不在话下呀!”
沈擒龙苦笑着说:“夫人,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美国,那是人家美国人的美国,咱们到了那儿,还能像在这儿这么敞开了闹吗?放着眼前的事情觉得不保险,到了那么远的美国,那儿的事情就能保险了吗?
到了那儿,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咱们可是逃难去的,连安家都困难,咱们还能赚到大钱了吗?夫人,你可别怪我说话直,要是到了那种地步,只怕夫人现在这种整天悠闲地看戏、买衣服的日子,可就一去不复返喽!”
三姨太咬着嘴唇,微微皱着眉头,仔细地考虑起来。
沈擒龙看到三姨太纤细的眉毛时而挑起来,时而又皱下去,漂亮的脸上不断变幻着表情,他欣赏了一会儿美女,还是抓紧时机劝说道:“夫人,你可要知道,做生意有这么一句话,叫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要等到这么个能开张的机会,那可是很长时间都难遇到。现在咱们总算遇到开张的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