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咳嗽了一声,想说点什么。
队长笑了:“少来这套,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别来小资产阶级那种穷酸习惯。”
沈擒龙脸一红,人家就是这么看他的,到了八路军,有相当多的人就是这么看从城市来的学生的,他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于是沈擒龙说:“我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讲否?”
队长说:“再这么说话我就一枪崩了你。”
沈擒龙也乐了,于是就直接说:“队长,我说了你别生气,这儿没别人,我和你从来都是说实话的。咱们现在是没有钱,可是这街上的人可全都不缺钱。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在这儿就地取财呢?”
队长乐得够呛:“就地取财?你还真会说话,到底是有学问的人。可是这财怎么个取法呢?”
沈擒龙说:“我一直有一个想法,你说咱们是手枪队,手里有枪,咱们干嘛要象一般的地方政府那样要用什么文质彬彬的宣传说服的办法办事呢?咱们应该轰轰烈烈地干他一场,那才象战斗部队的作风嘛!”
“你是说你要动抢是不是?”
沈擒龙不高兴地说:“看你说得多难听。我是说,我们应当进行一种更有成效的军事行动。”
队长非常欣赏沈擒龙的说法,他说:“我还是有眼光的,我没看错你,你确实是一个有大学问的人。看看,这词用得多好!对,组织一次比说服和购买更有成效的军事行动!这才象我们战斗部队的作风嘛!”
“就是啊,军人嘛,就要有军人的样子,要不要枪干嘛用?”
“对,我也希望能这样,这样没那么多麻烦。不过,现在咱们得怎么办?我们可是在敌人重兵盘踞的大城市,我们不了解情况,又是力量单薄,你可不要冒险。”
沈擒龙不太情愿地说:“我以前就觉得,咱们八路军干嘛不在城市展开行动呢?城市里边的敌人比农村的敌人重要得多,敌人的财产也多得多。就说这天津城里,随便抓住那个汉奸不能弄出6000块钱来?要是在这儿干他一票,不比在根据地打多少次仗有战果得多。”
队长说:“上级也许有上级的特殊考虑,这个你就不必多嘴了。咱们说现在的。这天津城里确实有不少汉奸,也许能轻易弄到几千块钱。可是我们对情况不了解,又只有两个人,难以展开行动。既然你说要进行军事行动,那么首先情报是第一位的吧?没有情报怎么进行计划的制订?进行军事行动,要有人员和武器吧?你不要希望侥幸成功,这可是敌人重兵盘踞的大城市。”
最后,两个人决定,这次行动要以取得资金为重点,打击汉奸只是其次,所以,对于汉奸的选择就是一个问题。
而且,沈擒龙和队长对于是否亮出八路军的招牌,又产生了争论。
原因是,如果说出自己是八路军到天津来打汉奸的,势必要引起轩然大波,要是鬼子因此满城大搜捕,那么他们买武器的计划就很可能失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不说出自己是八路军,不招来麻烦为妙。
但是队长不是沈擒龙这种不必把大局放在心上的普通队员,队长决定的行动,是要代表八路军的整个形象的,如果队长也不决定不说出自己是八路军,万一被人家以为这是一次抢劫怎么办?
那样可就给八路军抹了黑了。
争论许久,最后终于有了结论。
于是两个人按照报纸上的广告,开始去找这个猎物。
这时就看出队长的高明了。队长毕竟是带过大部队,在开创苏维埃时期也是披荆斩棘打下一方疆土的大将,这些根据地的规模,如果在外国也足够一个小国大小了。
队长反复在目标周围进行查看,行动地点的选择,目标的方位,撤退的路线,都要不只一次地实地勘测。
沈擒龙从心里佩服,这是他学到的重要课程,不只是现场侦察那么简单,而是养成了他一个看待整个战役的周密谨慎的习惯。
沈擒龙能够飞快地成为特战高手,是和他一直有机会向一个个高手学习分不开的。
击落352架飞机成为二次大战王牌桂冠的王牌飞行员埃里希·哈特曼就是因为幸运地跟随多名一线德国最有名的王牌作战,学习长机的经验,才迅速成长起来的。
古人说,鸟随鸾凤飞腾远,果然是不错的。
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沈擒龙火速赶回手枪队,调集兵力进天津。
这次沈擒龙先坐火车到北平,然后坐公共汽车到县城,再从县城回根据地。
沈擒龙他们每次进的县城在和根据地平行的位置上,而北平则在根据地的正东。以前沈擒龙他们到北平要躲开县城的鬼子,从小路进去。
这次为了加快速度,沈擒龙坐了从北平通到县城的公共汽车。
怕什么来什么,汽车出了北平没多远,汽车就让一伙人拦住了,这伙人上了汽车,先在整个车厢前后看了一遍,然后在沈擒龙面前停下。
沈擒龙一看,这伙人歪戴帽,斜瞪眼,一看就是特务。
特务们本来没事也要找事,正要找人找茬勒索或者欺负,看到了坐在后排一直低着头的沈擒龙,就朝他走了过来。
整个汽车上都是下乡的人,都是没什么地位,没什么油水的,正好沈擒龙的打扮也是与众不同,直接就来找他的麻烦了。
一个家伙掏出手枪,用手枪的枪管挑起沈擒龙的帽子,低下头看看沈擒龙的脸。
这个家伙暗暗吃惊。
现在沈擒龙的脸真是太具有特色了,沈擒龙的半边脸上都是长长的血红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极其显眼,这些经常和日本鬼子在一起的人一眼就看出,这种伤口是日本鬼子的刺刀挑的。
特务冷笑着说:“嘿,小子,别装糊涂,报报字号吧,干什么的?”
沈擒龙慢条斯理地抬起头,不慌不忙地看看特务。
沈擒龙带出凶光的眼睛,配上那极其凶残的刀疤,显得格外凶狠可怕,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是那个特务竟然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好几步。
特务一声大叫:“你要干什么?”
其他几个特务急忙围上来,一起掏出手枪,对准了沈擒龙。
沈擒龙轻蔑地一笑“怕什么,我干什么了吗?”
几个特务看到沈擒龙确实什么都没干,自己却显得这样胆怯,自己先觉得没有面子,就恼羞成怒地扑上来,要打沈擒龙。
沈擒龙根本没有站起来,左手轻轻一架,右手一动,20响长长的枪管已经顶到了特务小腹上的穴位上,特务立刻全身无力,慢慢弯下腰来,手枪也脱手落到了地上。
沈擒龙冷冷地说:“都别动手,我看还是你们先报一下字号,你们是那部分的?”
特务们很傲慢地说:“我们是亲善小学的!”
这次轮到沈擒龙傻眼了,小学老师也能抓人哪?
沈擒龙用枪口一扫这些特务:“胡说!我看你们明明是一群流氓,私自携带枪支,扰乱治安!”
特务们急忙掏出自己的证件,亮给沈擒龙看,沈擒龙看到,原来他们的证件上面写着,中日亲善初级小学。
沈擒龙还是没明白,难道说,这些家伙是鬼子办的学校的势力,出来仗势欺人?
沈擒龙又说:“既然是皇军办的学校,那应该遵守皇军的纪律啊!你们擅自出来欺压百姓,就不怕皇军的军法吗?”
这些特务着急地分辨说:“这儿的治安就是归我们负责的!”
沈擒龙还是没弄明白,难道鬼子人手不够,把什么检查的事情当成搞卫生,分包给各个机关了?
于是沈擒龙说:“既然是皇军的安排,那么就算了。”
说着,他把20响插进了腰间。
几个特务松了一口气,忽然明白过来,怎么,我们什么时候成了向他汇报了?
特务们急忙又举起枪,对准了沈擒龙,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经过了这么一闹,他们也觉得,沈擒龙的口气不象是普通人,当然更不象是八路军什么的,他们又是怀疑,又不敢直接询问,又不甘心放过沈擒龙,有点左右为难。
沈擒龙也不想和这些特务纠缠,他还有事情要琢磨,于是就说道:“我是日出公馆的。”
几个特务立刻后退一步,重新用枪对准了沈擒龙,冷笑着说:“哎哟,日出公馆的,真是大名鼎鼎啊!可惜,日出公馆的人我们全都认识,就是没有见过你。你到底是那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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