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又想了一阵,要对付特派员这种思维方式,他也得好好想一阵才行,他也有点脑子不够用。
特派员得意地看着沈擒龙,看到他回答不出,就在长友的笔录上敲打一下:“记下来,这是一个重要的证据。”
沈擒龙心想,什么了这就证据了,他急忙说起来,为了不激怒特派员,先得压低嗓门。
沈擒龙说:“我送回来的物资很多,除了你现在用的白纸,还有几吨的炸药,鬼子会送给我们炸药炸死他们好几千人吗?”
特派员愣了一下,马上说:“那是为了掩盖你们更大的阴谋!说,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沈擒龙心想,鬼子还有比这更大的阴谋吗?
他还没有想好,特派员突然急急忙忙地在一堆纸里边翻了一阵,然后拿起一张纸喊道:“对了,看到没有,后面你的巨大阴谋就出现了,春节那天晚上,你带着鬼子袭击了八路军的司令部!”
沈擒龙真是控制不住了,他也喊起来:“明明是我报的警,怎么是我领着鬼子来的呢?如果不是我报警,那司令部才保不住了!”
“哼哼,你为了掩护自己,做出的伪装,说,你跳到司令部去,是不是为了暗害首长?”
“不是!”
特派员终于拍桌子了,他喊道:“你还敢顽抗!”
他对沈擒龙身后的战士一招手,两个战士扑上来,又对沈擒龙一阵拳打脚踢。
沈擒龙心想我和他也掰扯不清了,干脆利用昨天的新发现,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装死了。
两个战士打了几下,看到沈擒龙没有反应,只好弯腰来看沈擒龙。
他们又是掐人中,又是用凉水浇,沈擒龙就是不醒。
沈擒龙这次终于找到了能降服他们的法子,干脆咬牙挺下去。
他跟着高队长在冰雪里边潜伏几个小时,那滋味比用凉水浇厉害多了,所以这点小痛苦他能忍过去。
长友在旁边说:“特派员,这些小资产阶级身体和心灵都很脆弱,不能这么打下去了,再打他就要死了,咱们还没拿到口供啊!”
特派员冷冰冰地说:“好容易发现了他这么一个明显的特务嫌疑,他这个案子一定要结案!”
长友说:“对,特派员,这次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鬼子没有想到他们的愚蠢给我们送来了这么宝贵的线索。可是,这么重要的案子没有口供怎么交给其他首长们呢?还是应该办得象样一点好。”
特派员点点头:“对,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时间很紧,一会你写完,摁着他的手指头在上面摁个手印就行了,不用那么复杂。”
长友说:“既然他的案子已经是铁证如山,那咱们着什么急呢,还是把案子办稳妥,让其他人看看。我看这个家伙和咱们以前收拾的那些特务一样,也顶不了多长时间,才一天,就这个熊样,再过一两天,还不是和其他人一样,让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
特派员沉思着点点头:“也对,不过,还是要尽快结案,这样我们可以对上级有个交代。”
长友又说:“只有把案子办好才能对上级有一个好的交代。办了那么多的案子,就这一个证据这么明显,案情又特别重大,不好好办一办,反而让上级生气。其他特务一进根据地就让咱们逮捕了,根本没有什么罪行,可是这个特务却在咱们根据地潜伏了这么长时间,犯的罪行又极其严重,不抓他个典型,抓谁呀?”
特派员猛一点头,做了决定:“长友同志说得好,这次我们要好好办一下。你们把他弄醒,一会给他上大刑,案子还是要尽快办,早点拿出成果来。”
长友说:“他这个身体实在不怎么样,不是劳动人民,就是不能经风雨。不能太重,要是弄死了,到手的成果就没了。”
“不,我们不能来资产阶级虚伪温情那一套,必须用革命的手段对付反革命的手段!先弄醒他,一会上最厉害的,我就不信他一个小资产阶级能顶住!”
两个战士答应一声,出去找东西了。
过了一会,他们拿来一根烧红的铁条,扒掉沈擒龙的鞋,往他脚心上一戳。
沈擒龙想了一下,全身一激灵,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朝四周一看,急忙慌张地在地上用屁股和胳膊肘支着向后倒退,一下子把身边的水桶撞倒了。
凉水一激,沈擒龙又大叫一声,昏迷了。
那个战士拿着铁条又朝沈擒龙的脚心上一戳,不料沈擒龙的脚心全是刚才碰到的凉水,烧红的铁条遇到了凉水,“嗤啦”一声,火灭了。
战士气得把铁条摔到地上,大骂起来。
长友说:“特派员,你忙了一上午了,也应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了,让他们先准备一下一会要用的刑具吧!你去吃点点心。”
特派员“嗯”了一声,一边站起身一边对那两个战士说:“你们去准备一下,连一个小资产阶级都拿不下来,你们真是白吃这碗饭了。”
两个战士拉长了脸,看着特派员出去。
他们的邪火都发到了沈擒龙的身上,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沈擒龙还是一动不动。
两个战士骂道:“打他都打得饿了,先去吃饭。”
他们出去,连门也不关,大概是所有受审的人都心里有组织,不会逃跑。
他们一出去,沈擒龙急忙跳起来,抱着脚拚命揉搓,他一边用手揉,一边从地上搂过和了泥的脏水抹在脚上被烧伤的地方。
沈擒龙骂道:“小日子过得不错,没到中午,又开饭了。手真黑呀,专门找最疼的地方下手。鬼子都没把我打成这样。”
过了好久特派员才带着人进来,一切都是老样子,特派员还是一些让沈擒龙无法理解的问题,沈擒龙也是一到对付不了的时候就装死。
特派员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坚强的人,弄得狗咬刺猬,没处下口,气得七窍生烟。
他的智囊长友又不断地胡出主意,转眼天又要黑了。
突然门猛地打开,从外面冲进来两个人,前面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干部,沈擒龙不认识,后面的自然就是沈擒龙的队长。
沈擒龙长出了一口气,救兵到了。
队长看到倒在地上的沈擒龙,心疼地上前抱起他,低头一看,沈擒龙全身伤痕累累,脸都变了形,原来清秀的小伙子,现在已经变成了包公。
队长已经听到长友报告说沈擒龙的胳膊要残废,他急忙问:“小沈,残废了没有,有重伤吗?”
沈擒龙勉强咧开嘴,笑着说:“没事,都是皮外伤,他们那有咱们了解身体的构造。”
特派员这才明白,原来沈擒龙一直没昏迷,全都是在装死,他气得掏出手枪,对准沈擒龙就是一枪。
那个老干部急忙抓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托,子弹一下子打进了房顶。
老干部大怒:“特派员,你要灭口吗?”
特派员也愣了一下,气得全身颤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双方对峙了片刻,那个干部说:“聂司令员派我来和你一起审这个案子,上级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沈擒龙同志是为延安提供战略情报的人,军区对他非常重视,你枪毙了这样的人,如果延安问起来,我们怎么交代?”
特派员拧着脖子,手里的手枪不断抖动,正要说话,外边又冲进来几个人,手里全都拎着匣子枪,那个干部的警卫员才追上来。
双方虎视眈眈,对峙片刻,那个干部说:“特派员同志,我知道你们部身份特殊,可是你也不至于不受任何人管辖吧?况且,你们办的很多案子都经不起推敲,这么对革命有这么重要贡献的同志才到你们这儿一天就变成这个样子,恐怕也不符合你们部的内部文件吧?”
特派员拧着脖子要说什么,可是终于无话可说。
长友级别不够,这时也不能插话给解围,所以特派员只好气鼓鼓地坐下来。
那个干部坐在旁边,对特派员说:“我看小沈的案子也不复杂,就今天做出结论好了,咱们共同审理一下,然后把案件存档。”
特派员“哼”了一声。
队长把沈擒龙扶到板凳上坐下,等着提问。
特派员继续刚才的问题问:“沈擒龙,你说,你是怎么领着鬼子偷袭司令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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