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接着说下去,沈擒龙急忙用日语说道:“你说话留神!”
李骥一惊,这才想到自己当前的处境。
刚才他让巨大数量的金子一冲击,有点走神,忘了眼前的处境。
李骥把这些金子放到一个高级皮箱里,用手一掂量,说道:“大概有20斤。”
沈擒龙看了那个观主一眼,那个观主看着他的金子眼睛直勾勾的,看来李骥说得对。
沈擒龙同时看到,旁边的那个四不象道士的脸上露出了馋涎欲滴的表情,他想,这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如果干掉这个观主,那剩下的好事就是他的了,他现在已经准备接收遗产了。
沈擒龙想,别他妈做梦了,这些好东西一样也不会给你留下!
李骥把放黄金的箱子放到一边,又开始翻动其他箱子。
果然,他很快找到了大量的银元和法币,应当也有几万块钱之多。
另外,当然还有现在流行的日本军用手票、日元,以及其他货币。
李骥以前是专业人士,手法十分干净,他迅速把这些钱都放到几个箱子里,用手试了一下,携带还算比较方便。
之所以连他都感到不太好拿,是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巨大了,光是重量和体积就已经相当可观了,简直和破烂一样多。
沈擒龙暗暗感叹,小时候爸爸让他背过的《过秦论》之类的古文,里边说到的秦国夺取的六国的珍宝,堆积如山,最后就象使用泥沙一样使用,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感觉。
好东西太多了,从样子上来看,也就和那些碎砖烂瓦没什么区别了。
李骥又搜了一遍,又给了那个观主几巴掌,打成他鬼哭狼嚎的,仍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沈擒龙说:“算了,这已经很不错了,夜长梦多,赶紧开路!”
李骥一点头,于是沈擒龙又用生硬的汉语喝道:“带走!”
李骥把那个观主一推,然后对其他道士说:“明天到樱桃旅馆去赎人!”
两个人分别拎着几个沉重的手提箱,朝门外就走。
那个四不象道士到了现在才明白,原来又是日本鬼子敲诈勒索那一套把戏。
他赶紧追上来问:“太君,太君,要多少钱才能放人哪?”
李骥看看沈擒龙,沈擒龙说:“5万!”
沈擒龙和李骥一眼看到,那个四不象道士立刻就呈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沈擒龙和李骥来到外面,除了那些道士还在风里边哆嗦以外,整个院子已经是空空荡荡,没有一个其他人了。
两个拉沈擒龙和李骥来的车夫还在那儿等着他们,尽管从一般的常识来看,他们拉两个日本鬼子,很可能得不到车费,但是他们可不敢走,这两个凶神,才一下车就把人脑袋砍了,他们要是惹了这些鬼子,自己的脑袋能保住吗?
两个车夫心想,那么有法力的大仙都让人家一刀砍了,自己这样的凡人,还不得让人家象宰鸡似的剁了?
沈擒龙和李骥上了洋车,两个洋车夫一下子感到车沉了好多,“咕咚”一下就陷下去了。
这两个人心想,他们两个拿的是什么玩意儿,小箱子不大,可够有分量的啊!
这下要糟糕,中午吃的两个窝头要顶不住!
沈擒龙和李骥让车夫拉起车走,那个观主当然没有车可坐,虽然没有人用绳子绑着他,也没有人用枪逼着他,但是他可不敢逃跑,他只好在后面老老实实地跟着小跑起来。
其他道士急忙过来求情,沈擒龙把眼睛一瞪,大骂:“八嘎!”
那些道士不敢说话了,于是沈擒龙和李骥坐着洋车在前边跑,那个老骗子在后面跟着,很快离开了。
跑了一阵,两个拉车的越跑越慢,沈擒龙问:“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没吃饭哪?”
两个车夫一边用尽全力拉车,一边说:“太君,我们哥两个实在是不成了,都快半夜了,中午吃的两个窝头都顺尿跑了!”
沈擒龙觉得有道理,到了这个时候,一般人连吃饭都困难,鬼子已经不给中国人粮食吃了,这些做体力活的人当然就更受不了了。
于是沈擒龙让车在前面大戏院门口停下,换了两辆车,沈擒龙看到那个老骗子已经快累没气了,只好又给他叫了一辆洋车,他们一起回到了樱桃旅馆。
回到了他们的“办公室”,李骥把那些箱子一下子扔到了桌子上,大叫:“发财啦!”
沈擒龙先把那个观主绑到了暖气管子上,这才过来,笑着说道:“你不是自己有钱吗,不至于这样吧!”
李骥说:“你知道什么,这些钱就一个零头,就足够在乡下买下良田千顷啊!我那么多年弄到的钱还不如你这一次多呀!还是城里有钱哪,那么多年吃那么多枪子,都白忙活了。到底是有学问人,真是了不起!”
沈擒龙说:“叫旅馆给送点东西吃吧,别说刚才那两个拉车的,咱们也是半天没吃饭了。”
李骥又狠狠抱了一下那堆装金子的箱子,这才跑出去。
沈擒龙看着那些箱子也相当高兴,但是他只是看了一下,又在房间里回来走起来,开始想心事。
没一会,旅馆的茶房敲门,李骥跑去把房门打开,几个饭馆的伙计鱼贯而入,把几个冷盘摆到桌子上。
沈擒龙看着他们象变戏法一样在房间里边摆开了宴席,惊讶地问:“哎哟,就这么一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菜呀?”
那个饭馆的伙计用诧异的眼光看了沈擒龙一眼,李骥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就叫做夜生活。他们这样的旅馆都和饭馆有业务,到了这个点,还有很多饭馆没关门,这边一句话,那边的饭菜就端出来了。”
那个饭馆的伙计用复杂的目光又看了一眼沈擒龙,弯腰说道:“太君,这些是冷盘,请先慢用,热炒马上就到。”
沈擒龙看着这个饭馆的伙计,心里不由得一惊。
等到他们出去之后,沈擒龙马上关紧门,又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
李骥这时已经坐到了桌子前面,抄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看到沈擒龙回来,他对沈擒龙说:“这一点你就不如哥哥我了,我可是在哈尔滨享受过的,那可是东方的巴黎呀!是世界的中心!是世界上最高级的生活!”
沈擒龙马上用日语说道:“你说话注意点,我们已经露马脚了!”
李骥也是一惊:“怎么了?”
沈擒龙说:“你看见那个日本鬼子用中国话说个没完的?你看见那个中国特务跟鬼子称兄道弟的?你刚才没看见那个饭馆伙计看咱们两个的眼神吗?”
李骥也是一阵后怕地回忆起刚才的情形来。
这么一想,他们两个露出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两个毕竟是临时起意来搞这个行动的,他们不是有经验的特工,对于这些行动的细节没有一点经验,很多需要注意的,需要伪装的,他们完全没有考虑到。
即使是没有特工技术的专业特工或警察,就是这些社会经验丰富的旅馆职员、饭馆伙计,都会感觉到他们身上这些与真正的特务截然不同的东西来。
李骥现在再也笑不出来了,他问沈擒龙:“那怎么办?流水?”
沈擒龙想了一下说:“不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官方出面来追究咱们的底细。咱们应当还有时间。等到明天一拿到钱,咱们就马上撤退。只要没有日本人来,事情就好办。咱们用的是日本特务的身份,就是有这个好处,让咱们绑票的人不敢报案。”
李骥这下没精神了,他把一口菜放进嘴里,然后说:“那从现在起,咱们两个要轮班守夜了?”
“嗯!”
沈擒龙接着又说道:“从现在起,咱们说话要一律用日语,不要再露出破绽了。”
李骥点头,这个是应该的,刚才他一时兴奋,把这些常识都忘了。
沈擒龙又说:“现在会日语的人太多了,重要的事情也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的日语可能比咱们还要好得多呢!”
李骥又点点头。
沈擒龙想了一下又说:“这些钱一会吃完饭就分成几个部分,马上转移。”
正说着,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一个人说:“我是宪兵司令部的茂川大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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