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得怎么样?”
“还算顺利。就是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鬼子,把路挡上了,耽误了一点时间。”
队长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曾科长笑嘻嘻地说:“不好说是吧,那么就由我来说吧!”
曾科长自己找地方坐下,又让沈擒龙也坐下,然后对他说道:“是这样,我的工作调动了,我现在调到了敌工部,专门负责情报。”
沈擒龙有点不明白,这几个部门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于是曾科长给他解释了一番。
原来曾科长所在的是城工部系统,沈擒龙就是他的部下。
在共产党的情报系统中,是有大概分工的。
城工部的工作是面对普通市民、学生、工人等,发展党的地下组织。
沈擒龙就是从中学生里边发展的党员。
1949年北平解放时,城工部发展的地下党员有2000多人,傅作义的女儿傅冬菊就是城工部的一员。
这些人主要的工作是发动群众,宣传共产党的主张,但是,如果有了机会,当然也做情报。
而敌工部系统和他们完全不同。
敌工部的主要任务是策反以及获取军事情报。
他们是绝对的面对军事方面的情报部门。
现在鬼子统治这么严密,所谓的群众工作相对成效不大,而日益严峻的军事形势却是必须摆在第一位的。
这样,在军事情报上取得过很大的成绩的曾科长就被调到了敌工部,专门从事军事情报。
从曾科长和手枪队第一次合作打鬼子的特务机关日出公馆时候开始,曾科长已经发现沈擒龙有极高的情报才能,他绘制的地图几乎有照片一样的清晰感,给人强烈的直观感受。
而且,所谓的曾科长的重要的军事情报,其实也就是沈擒龙提出的收集国外报刊等等。
所以要开辟新的情报领域,迅速取得对日情报的进展,最好是要有沈擒龙这样有灵活的头脑,机智过人,而又有丰富的军事知识的人。
所以曾科长接受工作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要从把沈擒龙调到他的手下去工作。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工作,那么上级当然同意他的请求,于是曾科长带着命令来到了冀热察挺进军司令部。
没想到,从上面下来的命令在这儿却遇到了激烈的抵抗。
沈擒龙现在不是一般人,尽管沈擒龙的一切想法不是全部实现,他的建议没有在司令部得到同意,但是,他仍然已经是一个如日中天的人物。
他现在取得的成绩虽然远远没有他设想中那么巨大,却已经对冀热察挺进军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战士或者一个通常意义上的能干的工作人员。
他几乎算是一个股肱之臣,是一个具有决定性作用的重要人物。
所以冀热察挺进军司令部是绝对不肯放人的。
曾科长没想到冀热察挺进军司令部会不放人,他开始时候想到沈擒龙这样的一个人才,肯定是部队舍不得的,但是他还以为如果有阻力,也是手枪队的队长什么的不同意放沈擒龙,没想到阻力来自这么高的高层。
但是曾科长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找到沈擒龙这样的好帮手,他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他又有正式的调令,当然更是有了尚方宝剑,于是他据理力争,坚决要带沈擒龙走。
最后,双方互不让步,只好说,要看沈擒龙自己的意思,如果沈擒龙愿意留在手枪队,那么他就还留在部队,如果沈擒龙愿意去搞情报,那么他就可以到曾科长那儿工作。
有了这个决定,曾科长已经觉得相当满足了,他马上来到手枪队,他相信,以他的口才和经验,是绝对可以说服沈擒龙,到他的部门去工作的。
他非常了解沈擒龙,他认为他有一个杀手锏是沈擒龙绝对无法拒绝的,只要他使用这个杀手锏,沈擒就得自觉自愿地跑到他那儿去工作。
可惜不巧的是,曾科长到了手枪队,却发现沈擒龙根本不在手枪队,去出差动了。
开始时候还以为这是手枪队的花招,把沈擒龙藏起来,来一个缓兵之计。
可是后来他发现队长和指导员两个人真的非常着急,那种表情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以曾科长这样的对敌工作经验,他可以算是一个高明的心理学家,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别人的行为是真是假。
曾科长略微有点失望,不过,既然时机确实不巧,那么他也只好等着,他对沈擒龙是志在必得,他决定在手枪队死等,非要把沈擒龙弄到手不可。
果然,这一天沈擒龙自己就撞到他手心来了,曾科长奸计得逞,非常兴奋。
还没等队长和指导员开口,曾科长先掏出了军区的命令,有了这个尚方宝剑,连司令员都没有话说,小小的手枪队队长和指导员就更无法抵挡了。
曾科长这边介绍情况,队长在那边不停地提醒,告诉沈擒龙,如果他不愿意,可以不到曾科长的部门工作,我们八路军是实行民主的军队,是为人民争取解放和自主权力的抗日民主政权的军队,我们是非常尊重战士的个人意愿的。
曾科长一看队长不停地捣乱,于是他决定先把队长击杀出局。
曾科长对队长说:“你看,上级的意思是要看沈擒龙同志的自己的愿望,我能不能和他单独谈一谈,把事情的各种利弊向他好好地解释一下?”
队长和指导员急得要命,但是没有办法,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而且人家是军区任命的,这是整个军区的大任务,他们也不好阻挡,只好言不由衷地对沈擒龙说:“你好好配合上面的工作,最后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说着,他们两个只好出去,让沈擒龙和曾科长单独谈话。
看到他们出了门,曾科长起身把房门关上,又过去把窗户关好。
他们住的这种农村的房子,不象城里的房子,窗户上有玻璃,农村的房子这时窗户上还是贴的窗户纸,是不透明的,一关上窗户,从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了。
队长和指导员当然不会那么没心没肺地走了,他们就在窗户外面听声,可是,他们两个把脸趴在窗户上,就是什么都看不见。
而曾科长既然早就想到了这些,他又是搞情报出身的,他当然不会给队长他们留下空子钻,他们在屋子说话的声音非常小,队长他们两个在外面根本就听不见。
队长和指导员在这边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没一会,身后呼呼啦啦,又聚起来一帮人,那些手枪队的干部战士都不训练了,全都跑回来了。
他们看到队长和指导员都在这儿听着,他们也悄悄过来,等着听最后的结果。
队长一边让他们全都小声,别弄出声音,让里边的人发觉,一边尽力想要听听里边在说什么。
队长他们当然知道,这个曾科长做情报多年了,人极其精明,又有上面的背景,那绝对是一个人才,他的口才是不用说的了,现在他们可以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他在里边一会站,一会坐,比比划划,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显然在对沈擒龙进行威胁利诱。
这几天队长和指导员也对曾科长进行了大量的思想工作,软磨硬顶,试图消灭他的意志,打消他的念头。
可是曾科长却好象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最后他终于说出,他有一个杀手锏,绝对可以说服沈擒龙。
这让队长和指导员非常担心。
又过了一阵,房门一开,沈擒龙从里边走了出来。
门外的人“轰隆”一下围上去,急忙问:“小沈,怎么样了,你到底走不走啊?”
沈擒龙看看他们,得意洋洋地来到院子中心老乡家的磨盘上坐下,笑着说道:“我到底走不走,要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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