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一进日本特务机关就露了底,被架到老虎凳上。
但是沈擒龙仍然决定,咬口屎橛子,给个麻花都不换。
现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信。
反正我也装不下去了,我干脆不费那个事了。
他就是不说话。
鬼子课长又喊又叫地嚷嚷了半天,发现沈擒龙开始不说话,只是斜着眼睛看他,他也觉得没有意思。
于是,老鬼子低头看着沈擒龙,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给八路军做情报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掌握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擒龙说:“早知道你们日本人都这样,我还不如干脆投降八路军好了。人家八路军就这一点好,人家不打人。”
鬼子琢磨了半天,觉得自己这方面做得确实是差了一点。
但是,现在来看,沈擒龙还没有投降八路军,他只是想要投降,还没有投降成,这中间还是有区别的。
鬼子课长又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要去投降八路军的?”
“当然是现在。我现在才发现,你们跟八路军也差不多,全都不讲理。”
鬼子课长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的。
沈擒龙可不是普通的拿津贴的情报员,他是相当高级的情报员,上次他拿来了很多重要的、有价值的情报,整个日本特务机关对沈擒龙的希望是非常大的。
可是,这样的情报员如果真的投降了八路军,那对日本特务机关的损失也是非常大的。
所以鬼子课长决心好好整治整治沈擒龙。
他说:“你不说实话。好,加砖头。”
旁边的鬼子就等着这句话。
不管干什么,都有职业病,鬼子的宪兵队的人,一天不杀一个中国人,全身就不舒服。
管上刑的特务,一天不打人,全身就不自在。
这些日本鬼子,看到把沈擒龙绑到这儿了,半天不让打,他们觉得膀子都难受。
现在终于等到了命令,可以拷打了,他们急忙动手,把一块砖塞到沈擒龙的脚底下。
受刑的人的大腿是用绳子或者皮带紧紧地捆绑到台子上的,这时人的大腿和台子中间没有一点缝隙。
这时硬要把砖头塞到人的脚底下,就要把人的脚抬起来。
而这时人的大腿上半部是用皮带压住的,硬要把腿抬起来,就是这边向上用力,那边向下用力,把人的大腿骨当成一个杠杆,向两边挤压。
这就是让人感到痛苦的原理。
沈擒龙惨叫一声,大腿给抬了起来,塞进来一块砖头。
沈擒龙头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
这时老鬼子反而不那么激动了,他好象对这个很感兴趣,脸上的肉也不那么跳了,他笑眯眯地对沈擒龙说:“陈君,你是一个聪明人,你是知道和大日本皇军合作的好处的。还是说实话吧!”
沈擒龙说:“这就是那个好处?我没有合作吗?我拎着脑袋给皇军干,皇军就给我这个?”
老鬼子狞笑着说:“不,陈,你不要装糊涂。你是知道的,当初皇军可是给了你不少好处。”
沈擒龙说:“什么好处?当初我没有看见什么,现在皇军烧了我家的房子,你又给我上刑,这就是那个好处?”
鬼子课长一愣:“皇军烧了你家的房子?”
“那当然,我怎么解释都不行,皇军可真给我好处啊!”
鬼子课长想了一下,有了结论:“你就是因为皇军烧了你家的房子,所以才投降了八路军?”
“什么我投降了八路军,我是来找课长给我做主,没想到,刚一进你的大门,你就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了!”
老鬼子摇摇头:“陈,不说实话是不行地。还是把你为八路军工作的事情招出来吧!皇军也优待俘虏。”
沈擒龙摇摇头说:“你还是干脆枪毙我吧!我不想活了。”
鬼子狞笑起来:“共产党里边硬汉子就是多啊!看来,我还是把你们的老底揭开吧,这样你才能死心。”
老鬼子回头对那个跟着他进来的日本特务一伸手,那个日本特务马上把一沓档案交给鬼子课长。
鬼子课长打开一份档案,拿起一张纸念道:“陈隆,北平人,上过大学,上学期间加入抗日组织,同时加入少林会,参加过多次罢课,游行示威活动,参加过支援29军抵抗皇军的作战,皇军占领北平后,逃入八路军根据地,后来受八路军安排,前来北平,刺探我特务机关情报。”
老鬼子狞笑着对沈擒龙晃晃手里的档案,问道:“怎么样?没有弄错吧?”
沈擒龙开始时猛地一惊,真的不知道,鬼子到底是从那儿弄到的这么详细的情报的。
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只好一言不发,根本不理鬼子。
鬼子看看沈擒龙,发现他没有任何表情,连忙低头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档案,希望从上面找到一些新的东西,能够撬开沈擒龙的嘴。
但是,鬼子看了半天,仍然没有找到新的东西。
沈擒龙也是死不开口,只是呆呆地盯着面前的墙壁。
鬼子课长摇摇头,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陈,这样固执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是要吃苦头的。”
沈擒龙把脑袋低下了,仍然不说话。
鬼子恼羞成怒,猛地一挥手:“上刑!”
旁边的鬼子早就等得不耐烦,马上撬起沈擒龙的腿,在他的脚下面又了一块砖头。
沈擒龙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鬼子课长低头看了看沈擒龙,摇摇头:“噫,中国人,体格太差的尼!”
也不知道鬼子上这样的刑能够挺多长时间。
旁边的专门管打人的鬼子很不耐烦,他扒掉军服,伸手舀过来一舀子脏水,对准沈擒龙的脑袋猛地一泼。
沈擒龙突然全身一颤,脑袋一动,清醒过来。
他惊慌地朝四周看看,一眼看到了他对面那个凶神恶煞似的鬼子,马上又是低下头,长叹了一声。
鬼子课长也叹息着说:“陈,不要固执了,你的联系人已经被捕了。他可比你识时务,他早就招供了。这就是我们在这儿等着你的原因。陈,还是老实交代吧,大好青年,如此受刑,这是何苦呢?”
沈擒龙仍然不说话,只是茫然地看着对面的墙壁。
负责打人的两个鬼子都很不耐烦,只等着课长发话,好马上狠狠揍沈擒龙一顿。
鬼子课长又对沈擒龙说了半天,沈擒龙就是没有反应,他又来到沈擒龙面前,在他面前摇晃着那些资料,说明沈擒龙即使是不招供,他们也已经掌握了他的全部经历。
沈擒龙这次动弹了一下,翻着白眼看了他一眼,又不动弹了。
鬼子课长非常遗憾地摇摇头,又对旁边的两个粗壮的鬼子点点头。
两个鬼子早就在等着这个信号,马上把第3块砖头塞到沈擒龙的脚底下。
沈擒龙大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那个鬼子真是有经验,一点不给沈擒龙昏迷的时间,他马上抄起一舀子脏水,又对准沈擒龙的脑袋泼下去。
沈擒龙这次没有上次反应那么快,过了半天,才缓缓苏醒过来。
鬼子课长听着沈擒龙发出了悠长的一声呻吟,也远比痛心地说:“陈,我看你还是赶紧招供吧!皇军是来帮助你们中国建设王道乐土的,你为什么要跟皇军作对呢?”
沈擒龙说:“我不是跟皇军作对,是皇军让我没有办法活下去。”
鬼子课长指着旁边的砖头说:“看见没有?那第4块砖头要是塞到人的脚底下,人就残废了。没有人能够挺过这一关。等到你残废了,那时再招供,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么就实在太可惜了。我尊重你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可怜你,所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