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不是特别肯定的消息说,县城里边驻了一个中队的鬼子和一个大队的伪军,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岗哨。
沈擒龙和李骥悄悄商量,掌握的鬼子的情况,跟曾科长那边报上来的情况差不多。
但是,沈擒龙他们需要知道的不是这么简单的情报,而是要掌握敌人具体的火力布置的情况。
不知道敌人的火力配备,部队进攻的时候就要陷入敌人的火力网,那时不但无法成功地打下敌人的据点,自己还要遭受重大伤亡。
但是,这次沈擒龙和李骥可不想再用日出公馆的身份进去骗鬼子。
那个身份虽然好,但是沈擒龙却有点心虚。
沈擒龙跟李骥上次在开封都在鬼子的登记本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次沈擒龙又给日出公馆送了一份假情报,把整个日出公馆的情报系统狠狠耍了一把,让鬼子对整个百团大战的判断都出现了失误。
所以,如果这次再这么傻乎乎地自己撞上去,万一正撞到人家的枪口上,那让人家摘了脑袋,就纯粹是自己找的。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手枪队刚刚在敌占区打了汉奸,抢了粮食,鬼子正在到处搜捕他们,鬼子对于化装进来的陌生人,完全不会象以前那样一点不注意,掉以轻心。
沈擒龙他们还不知道,经过了百团大战开始阶段的作战,日出公馆的特务已经总结出一条经验,在战斗没打响之前,八路军的探子已经在大街上晃悠了,要小心他们。
当然,这其实就是沈擒龙当时带领的渗透部队。
现在轮到他沈擒龙自己尝自己种下的苦果了。
沈擒龙和李骥在一起反复商量侦察方案,把以前用过的很多办法都提出来,研究进城侦察的十几种方案。
最后,他们两个决定,还是先设法抓住一个“舌头”,盘问一下更详细的情况,再根据具体情况,制订下一步行动的计划。
第二天,沈擒龙和李骥悄悄地潜伏在靠近县城的高粱地里。
为了防止远处的敌人看见自己,他们都趴在庄稼下面。
他们在面前的公路边上的深沟上面架上了一块从老乡那儿借来的长木板,准备在行动之前从木板上跑过去。
这样,隐蔽和行动两方面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两个人从早晨进入这片高粱地,等啊等,就是看不见有鬼子或者伪军过来。
偶而远处有鬼子经过,一个是距离太远,一个是人家是成群结队的,那样的人他们不敢惹。
除了人家人多,他们怕打不过以外,他们也怕和人家一打起来,乒乒乓乓一阵枪声,等于给城里的鬼子提了醒,后面的侦察就全都泡汤了。
一直到了下午,合适的捕俘对象还没有出现。
两个人等得实在无聊,沈擒龙就说起其他的事情来。
沈擒龙对李骥说:“你记得那天曾科长来找咱们吧!”
李骥闭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哼”了一声。
沈擒龙接着说:“曾科长说,那个黄城事务所的鬼子课长要见咱们,曾科长问咱们怎么办。”
李骥还是无精打采地“哼”了一声。
沈擒龙了解李骥,李骥平时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在行动的时候,才会象猎食的豹子那样,又凶猛又灵活。
沈擒龙也不管他,仍然接着说下去。
他把那天曾科长和自己商量的办法告诉了李骥,然后对李骥说:“我觉得,这样还是不那么稳妥,以后咱们两个应当自己计算一下,咱们到底能吃几碗干饭了。”
李骥睁开眼睛,看了沈擒龙一眼:“嗯?什么意思?”
沈擒龙说:“我看咱们两个应当找机会测试一下,咱们两个到底能打多少敌人。比如,咱们两个,一个人如果不用武器,能够对付几个敌人,如果用刀,能够对付几个,如果用20响,又能打几个。要是咱们两个合伙,又能打几个。”
李骥点点头,沈擒龙说得太好了,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到现在为止,似乎还没有失手过。
这样他们的感觉好象有点天下无敌了似的。
这样肯定不是真的,李骥从东北到华北,十几年来经历了无数危险,他是从死人堆里边爬出来的,那种九死一生的感觉,他永远不会忘记。
现在他是在沈擒龙在一起,过了相当长的顺手的日子,李骥明白,人一辈子不可能老是这么顺当。
鬼子人多,武器好,又狡猾,不可能老是让八路军占上风,万一那天人家那边有了什么埋伏,自己还这么大意,让人家包围了,到了那种危险的地步,再要想逃命,可就追悔莫及了。
李骥觉得沈擒龙想问题很谨慎,很周到,他对沈擒龙的想法完全同意。
沈擒龙接着又说:“另外,咱们两个不能老是这么出去,到那儿都报名字,都露脸。这样太危险,现在咱们走到根据地的路上,到那儿都可能有熟人喊咱们的名字,咱们是大英雄了。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我一听见人家喊我,我就害怕。”
李骥笑了:“怎么,当英雄还不愿意?”
沈擒龙说:“我老是想着当初咱们驻地对门的老头儿把咱们的资料告诉日出公馆的特务那件事。我上次到黄城事务所去探消息,那个鬼子课长拿出一份假材料来,说得跟真的一样,连我家在那儿都知道,我当时真害怕了,我还当我真的暴露了呢!现在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我全身的汗毛都乍起来了!”
李骥这次瞪大了眼睛,一边沉思一边说:“我在东北的时候,有好几年就是专门扫盘子。也是侦察的活。我们这行,最忌讳跟人朝相。而且,有的时候,万不得已,要出去动手,也只好把脸蒙上。就算是那样,也有几次,到底失了风,让人家追杀到家里。有时候是手下不得力,有时候是点子实在扎手,没躲过去。反正,失了风就是一个死。我能活着看见你,那是命最大的了。”
沈擒龙忽然想起来:“那天你让鬼子抓到日出公馆,你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李骥咳嗽了一下:“啊,那个呀,等到进了县城,咱们还都没事,那时再告诉你吧!”
他们等了一天多,始终没看见合适的敌人的踪影,只好回去。
第二天,他们两个又去原来的地方埋伏。
他们两个躲在青纱帐里,趴在地上,中午之后,李骥中、突然跳起来,朝远处一看,马上喊道:“来了!”
原来,李骥听到了顺着地面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沈擒龙跪起一条腿,抬头一看,只见两匹战马急奔而来,走在前面的人身边有一把战刀在不停摇晃,显然是一个日本军官。
沈擒龙和李骥心里一阵狂喜。
机不可失。
沈擒龙顺着木板纵身一跃跨过公路,占据了公路对面的有利位置。
李骥也窜过木板,然后迅速拉过木板朝路中间一横。
鬼子骑马冲到了跟前,眼前一花,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听“咕咚”一声响亮的撞击声,正在猛跑的两匹马一下子跌倒在地,骑在马上面的鬼子被摔出老远,仰面朝天瘫在地上,动弹不了了。
沈擒龙和李骥立即冲过去,准备抓活的。
没想到,前面那个鬼子军官怪叫一声,抽出战刀,要跟沈擒龙他们比划比划。
沈擒龙朝远处一看,远处隐约现出炮楼的影子,这根本不是动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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