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擒龙他们有密切关系的法国经理突然被杀,这让沈擒龙他们不能不警觉。
沈擒龙和孙光明急忙来到饭店大堂,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你们经理呢?他怎么还没来?”
大家也都知道,这几天那个法国经理一有空就往沈擒龙那儿跑。
沈擒龙又大方又对这些下人有礼貌,大家都非常喜欢他,于是大家抢着报告说,那个法国经理出事了。
沈擒龙马上打听,是在那儿发现他的尸体的。
领班知道宪兵队打电话来的详细内容,马上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沈擒龙。
沈擒龙道了谢,立刻和孙光明出门走了。
他们两个很快来到法国经理被杀的现场,因为距离法国经理被杀的时间不长,地面上还残留着一点血迹。
以沈擒龙他们的经验,他们已经足够对现场进行一定的分析了。
虽然附近早就让日本宪兵队的人踩得杂乱不堪,但是总体上还是能分清那些是鬼子留下的,那些是法国经理留下的。
沈擒龙对孙光明说:“没有搏斗的痕迹。”
孙光明虽然没有沈擒龙接触的先进科技多,但是也是受过正宗的侦察技术训练的,他对于现场也有足够的判断能力。
孙光明说:“没多少血呀!是在这儿宰的吗?”
沈擒龙说:“说到点子上了。记得他们说过的话吗?已经把那个法国经理打得没人样了。就是说,他受到过拷打。有人对他进行了逼供。”
孙光明看看四周,冷笑着问道:“他们要知道什么呢?”
沈擒龙点点头:“对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不同的人,想要知道的东西肯定不同。现在咱们可能会有几个敌人,你说说看。”
孙光明和沈擒龙一起执行了几次任务,现在他对沈擒龙天马行空一般的做事方法早就极其佩服,而且这次行动又是沈擒龙指挥,他对沈擒龙只有绝对服从。
于是孙光明报告了自己的想法。
孙光明说:“首先应当是赌场方面。赌场是最忌讳赌徒合伙欺骗他们的,他们又专门养了一批打手,他们是最可能对法国经理下手的。不过,这里面也有不能解释的事情,既然法国经理已经输了,那宰了他就没有意义了,干嘛宰他呢?”
“对呀,如果是赌场,有人作弊的时候可能抓住,也可能宰了,可是既然人家已经输了,就没必要下这样的黑手了。”
孙光明接着说:“那么,剩下的人就可能是鬼子了。鬼子一向心狠手辣,他们杀个人根本不在话下,比辗死个蚂蚁还轻松。现在法国已经完了,他们也不必顾忌法国经理的外国人身份,干掉他一点不出奇。只是,鬼子干吗要宰他呢?这没道理呀!”
沈擒龙最容易想到的也是这方面,只是,他也不明白。
沈擒龙说:“是啊,问题就在这儿了。这个法国经理那天给全天津的鬼子演了一出好戏,鬼子们那天看得来劲,不至于跟他玩命啊!如果只是从这方面来说,应该没有杀他的动机。那么,会不会是他暗中还从事其他的事情,结果让人家发觉了,宰了?”
孙光明叹了一口气:“是啊,就怕是这个。要是这小子还给其他人干活,结果连累了咱们,那就麻烦了。”
沈擒龙朝四周看了看,四周非常安静,应当不会有鬼子在暗中监视着这个地方,他们是安全的。
沈擒龙又接着说道:“这个法国经理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如果他是象跟咱们一样,让人家利用了,根本不知道人家的底细,那他死了也不出奇了。只是,这下咱们麻烦了。”
孙光明问:“怎么办?”
沈擒龙说:“咱们人少,没有情报来源,所以这个事情咱们查不下去。这样,咱们马上加快进行到卡尔那么办货的事情,零件一到手,马上撤退。这中间咱们随时注意变化,如果真的有人跟踪或者绑架咱们,就得动手了。另外也要通知天津的同志,让他们小心。”
两个人只能做到这一步,商量完了,赶紧回去准备。
两个人按照习惯,到外面去吃饭,然后回到饭店。
他们到饭店打听一下饭店方面有没有从日本宪兵队那儿听到关于法国经理的更多消息,结果没有更新的消息,鬼子那边对刺杀外国人的事件也很重视,可是就是没有线索。
沈擒龙他们两个回到房间,要收拾一下,然后就尽快通知天津的同志提高警惕。
可是,等到他们两个打开了房门,沈擒龙他们全都大吃一惊。
只见整个房间一片凌乱,房间里边的任何一件东西都被扔到一边,而且,几乎没有一件东西是完整的。
孙光明一步跳到房间里边,沈擒龙却后退一步,向门外看了一眼,然后进了房门,关严了门。
孙光明先冲到自己和沈擒龙的卧室去看了一下。
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他们两个的行李箱子已经给人扔到了床上,而且也已经被人全部打开,并且还撕得粉碎。
而且,沈擒龙进来之后又发现,不只是他们的东西全都坏了,就是饭店的东西也全都完了。
什么床单,枕头,椅子的蒙面,墙上的镜框,统统给撕碎,砸碎。
沈擒龙后退一步,到客厅一看,客厅里边的椅子、沙发,也全都遭到了厄运。
沈擒龙他们的衣服更是一件都不留,连布条都不算,只能算是碎布了。
孙光明怒气冲冲地说:“这是那个混蛋啊!这是要干什么呀?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呀?他干嘛要祸害咱们哪?”
沈擒龙却在紧张地想,看来,这可不是要祸害人那么简单。
从整个现场来看,对方显然是在进行极其仔细地搜查。
而且,这种手法,严格地说,甚至要比日本特务机关还要严密、仔细。
如果是通常的人搜查,比如鬼子,用刺刀把箱子里边的衣服,床上的被子之类的挑开,看看下面的东西也就罢了。
可是,这个搜查的人,他甚至把每件东西全都用刀子切成碎片,他的目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件微小、可能隐藏在角落里边的东西。
通常的人只会注意客人的东西,最多也只注意那些可能隐藏情报的地方,比如家具的抽屉、房间的角落等等,可是,这个人找箱子夹层,甚至把沙发和椅子的布面全都撕开,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因为,如果真正有过人头脑的人,比如有些八路军的侦察员,就会把一些情报缝在衣服的一角或者是家具的罩子里边。
这个能够想到这些,一个是他的搜查技术远远超过日本特务机关,一个是这个人有过人的头脑,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但是,让这个人绝对不会想到的是,沈擒龙和孙光明两个人早就把最重要的东西――那些法币转移了。
在这个房间里边连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可是,让沈擒龙和孙光明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是,这个人到底要找什么?
这样仔细地搜查,肯定不是要找大型的东西,因为比如枪炮那样的东西,显然是不会藏在衣服的一角或者是家具的罩子里边的。
是什么人,有这样高超的搜查手段,却又要和他们过不去呢?
孙光明气得坐在床边直骂,沈擒龙则一边沉思着,一边来到客厅一角的长沙发上坐下。
这个沙发是一个三人沙发,沙发一侧的两个座位上的蒙面已经被人用刀划开了,只剩下另外一侧的座位上还完整一点。
沈擒龙很自然地坐到了这边。
他一边想着,一边把身体向后面一仰,把脑袋靠到了沙发的靠背上。
本来沈擒龙是准备要用手抱住后脑勺,好好想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这件怪事的内涵的。
可是,等到他的脑袋刚一接触到沙发的靠背上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沈擒龙一愣,他急忙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再侧耳细听,沈擒龙断定,自己的手表不是这种声音。
但是,等到沈擒龙再把脑袋枕到沙发靠背上的时候,他分明听到了清晰的手表走时时秒针走动的“嘀答”声。
沈擒龙小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顺着沙发一点一点地从上到下地查看着。
旁边的孙光明早就发现沈擒龙的动作有异,急忙过来问道:“老沈,怎么了?”
沈擒龙不说话,仍然极其仔细地检查着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