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等着李骥拿出他的什么新发现来,可是,呆了一会,李骥再上来的时候,却是空着手。
沈擒龙知道,这里边也是一点什么吃的喝的都没有了。
但是李骥的兴致却很高。
李骥一上来,就把沈擒龙腿上的伤口解开。
沈擒龙问:“干嘛呀,有药?”
李骥说:“那来的药,早就用光了!”
沈擒龙说:“那干什么,没药你还折腾什么。”
李骥说:“小毛孩儿懂得什么,就这个就能治好你的伤!”
沈擒龙心想,这是什么呢?
只见李骥从衣袋里边掏出两块大洋,在沈擒龙大腿两边的伤口上一边放上一块,然后又用布条把沈擒龙的伤口重新包扎起来。
沈擒龙说:“又起什么妖蛾子?绑大洋干什么?这多硌的慌?”
李骥说:“别外行行吗?这个东西给你绑上,用不了几天,包你伤口长好,跟没事人一样!”
沈擒龙真是闻所未闻。
但是人家李骥用过这种办法,李骥全身不知道有多少窟窿伤口,既然人家用这个救命屡试不爽,那他是绝对没资格反驳的。
沈擒龙郁闷了半天,只好憋着。
反正没有鬼子,两个人就躺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把分手之后的事情互相告诉对方。
两个人都有很多泄气的事情,比较窝火,但是也打了好多鬼子,这个说起来又是最痛快的事情。
两个人说了半夜,最后都沉沉睡去。
李骥为了追赶沈擒龙,也是不顾休息,没有正常地吃饭和喝水,也疲劳得很。
两个人心里的事情放下了,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特别香甜,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了。
李骥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的沈擒龙,悄悄走了。
又过了半天,沈擒龙突然被几声枪声惊醒,他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身边的匣子枪。
沈擒龙急忙向四周观察,发现不见了李骥,有点担心。
但是,四周又没有其他的枪声,似乎又不象是有鬼子来了。
又过了一小会,李骥回来了。
他看到沈擒龙醒了,就得意地说:“行了,打了野味,让你好好大吃一顿。这可是大补的啊!包你这辈子没吃过。”
沈擒龙一阵期待,但是又觉得很迷惑。
他在这一带生活过,对这一带非常了解。
这边靠近平原,只有一点微微隆起的小山包,根本没有什么大型的动物,连野兔都没有,当然更不用说是什么狼和野猪之类的东西。
李骥能打到什么呢?
李骥把手里的一串东西往地上一扔,沈擒龙咧嘴叫了起来:“打耗子要用枪啊?你这是什么战士啊?”
原来,李骥没有打到什么野生动物,却用枪打了几只老鼠。
李骥撇着嘴说:“你懂啥,现在咱们也就剩下这个了。吃过没呀?大补啊!”
沈擒龙看着地上的这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实在腻歪。
中国长江以南的人对于吃耗子是有传统的,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其中广东有一道名菜,叫做“三吱儿”,发音是“三唧唧”,就是指的这个。
长江以北的人可就完全不同了,对吃这个有强烈的心理抵触。
可是,连饿了好几天,现在眼前摆了一大堆的肉,这个选择也是不必考虑的。
沈擒龙的理智战胜了感情,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着李骥摆弄这些东西。
李骥一挑大拇指说:“行,兄弟,真是能成大事的人。我第一次吃这个玩意儿的时候,差一点没把苦胆吐出来。可是没招哇,不吃就得死。”
沈擒龙说:“咱们得小心一点吧,文件上说了,鬼子专门在中国放鼠疫,咱们别光贪吃,完了得了鼠疫,死得更难看。”
李骥说:“你外行嘛!这个只要把皮扒了,可干净了。你回头想想,人家耗子什么都吃,什么地方都去,可是人家还活蹦乱跳的,说明人家有抵抗力呀!”
沈擒龙一想也是,但是,这个鼠疫是怎么来的呢?
他又是担心又是盼望,心情复杂,看着李骥动手。
李骥迅速一刀把耗子的嘴剁下来,然后利索地把耗子的皮向下一撸,一个红艳艳的小肉滚子就出现在沈擒龙的眼前。
李骥一边收拾一边说:“其实啊,这个耗子的肉可嫩了,你想啊,人家耗子专门吃细粮,什么好人家吃什么,你们家有什么好的,人家大老远就来了,还挑头一口,人家身体能不好吗?”
沈擒龙急忙摆手说:“行了,别介绍了,再说我就把胃吐出来了。”
李骥苦笑一下说:“兄弟,你得把这个劲儿别过去了,要不然,最后还是得把你那100多斤扔到这儿。”
(别,发音是bie,四声,北方话,向一边用力,用于把东西向斜着的方向撬开或者挤压出去。如用工具把钉得结实的箱子盖撬起来,叫别开。如说撬门别锁等等。)
沈擒龙苦笑了一下,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忙活一阵,终于把肉吃下去了。
这个白天,他们两个躲在树丛后面,睡大觉,节省体力和水分消耗。
到了晚上,他们两个才重新上路。
可能是有了肉食,沈擒龙的精神好多了,身体也象是舒服多了。
腿上也不那么疼了。
又这样找了一些“野味”,他们两个终于到达了无人区的边缘。
既然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晋察冀军区的人了,在这边没有任务,所以他们两个不受时间限制,以保住性命为第一考虑,虽然用了很多时间,但是身体终于得到了恢复。
又看到了远处的绿树,沈擒龙和李骥心里百感交集,这真是两世为人啊!
李骥说:“兄弟,出去之后干嘛呢?”
沈擒龙说:“不着急,再忍一阵。等到身体全好了,先回来找20响,再回去算帐。”
李骥说:“行,是能成大事的,能忍住。唉,好好的一个识文断字的念书人,给糟践到这个地步,鬼子真是造孽呀!”
沈擒龙苦笑着说:“成什么大事,什么叫大事。等到打跑了鬼子,咱们退了伍,咱们哥们去做点小买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你觉得怎么样?”
李骥长叹了一声:“唉!希望吧!你大哥是没什么出息了,你将来肯定能干大事,出人头地。只是,这小鬼子什么时候能打跑哇?”
沈擒龙看着越来越近的村庄,冷笑着说:“鬼子嘛,不打是不能跑的。咱们先让他们的脑袋在脖子上寄存几天,过几天,前面就有个脑袋等着咱们去摘呢!”
李骥说:“我早就觉得这些什么地下人员看着不地道,他妈的,果然当了小鬼子的内应!咱们得怎么收拾他们呢?把侦察队叫上,全他妈抓起来?”
沈擒龙说:“不成哪!大哥,回去怎么说?说我进了鬼子的监狱,又出来了?谁信哪?咱哥们是心底坦荡,可惜人家不能这么看哪!平白无故,咱们哥们还常上保卫部去做客,这次咱们还能通过审查吗?”
李骥骂道:“操!咱们哥们在前面流血,背后老闹小人!”
沈擒龙说:“审查是应该,是应该有个规矩,来龙去脉也得问问,可是,别干活越多,收拾得越狠啊!”
李骥问:“那怎么办?”
沈擒龙冷笑着说:“汉奸是不能放过,仇也不能不报。只要咱们自己别那么傻,什么都告诉人家就完了。反正咱们现在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次咱们敞开了干!”
李骥狞笑起来:“好,他妈的,有日子没开荤啦!”
两个人绕过无人区边缘有特务潜伏的地方,悄悄走过去,到了其他村庄小镇,李骥从地下基地拿出来很多大洋,这次有了用处。
有了钱,要什么有什么,两个人这才吃到真正的饭菜。
李骥和沈擒龙找到大夫,给伤口换药。
大夫打开沈擒龙大腿上的伤口一看,除了两个有点发红的小点之外,那有什么枪伤啊?
倒是沈擒龙肚皮上面让鬼子的烙铁烫伤的地方还在化脓。
不过这都是小伤,这个大夫手到擒来。
从大夫那儿出来,李骥问沈擒龙:“兄弟,下面干嘛呢?”
沈擒龙说:“这次死里逃生,咱们得长点记性啊!”
“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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