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黄军医是沈擒龙自己发展起来的关系,通常的人绝对不会知道他的存在,但是,沈擒龙和李骥在和他接触的时候,还是非常小心。
上次和沈擒龙他们合作过多次的那个村长的叛变,让沈擒龙他们对过去的关系已经完全不敢肯定了。
现在,沈擒龙他们来到了伪军的陆军医院,一见到黄军医,就做了两手准备。
果然,黄军医一看到沈擒龙他们两个,立刻就变了脸色。
李骥迅速站到黄军医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
虽然李骥身上也有伤,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但是,李骥和沈擒龙他们两个要收拾黄军医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比弄死一只小鸡子费不了太大劲。
李骥腰间坚硬的匣子枪顶在黄军医的身上,他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李骥笑着问道:“怎么着哥们,看见兄弟们怎么这样啊,有啥岔头咋地?”
他一边说,一边抱着黄军医向外面走。
沈擒龙在另外一侧抱住黄军医,三个人亲亲热热地向办公大楼外面走,别人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沈擒龙还故意和黄军医做出交头接耳的样子,别人就是从对面走过来,也看不清黄军医的脸。
三个人搂搂抱抱,到了院子里边,找了一个没有大夫和病人经过的角落。
沈擒龙和李骥已经起了杀机,但是,最后还是要查清楚事情坏在什么地方再动手。
黄军医以前听过李骥跟他吹嘘自己杀人越货的种种“事迹”,到了这时,他才真正领教到这二位谈笑间取人性命的狠辣手段。
沈擒龙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着,黄军医,怎么一见兄弟们上门,就是这个表情。兄弟们待你不薄吧?上次走的时候,把帐都结清了吧?”
当然,沈擒龙他们走的时候,不但把帐都结清了,而且还多给了黄军医一大笔钱。
黄军医看着沈擒龙脸上温暖的笑容,知道沈擒龙绝对不会那么变得那么凶神恶煞似的要自己的命。
沈擒龙是头儿,他用不着亲自动手。
他只要眨那么一下眼,旁边的这位象亲哥们似的李骥,立刻就会把自己的心摘出来交给他。
黄军医头上黄豆大的汗珠立刻“噼哩啪啦”地掉下来。
李骥也笑着问道:“怎么的,听见别人说什么风言风语了,就不当我们是兄弟了?”
黄军医哼哼唧唧地说:“你们走了之后,老是不来找我,我就到你们机关去打听你们,可是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们两个。”
沈擒龙和李骥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落了地,原来是这么回事!
但是沈擒龙仍然冷笑着说:“怎么,就没别人来找过我们?”
黄军医比较外行,他没听出沈擒龙话里有话,他想了一下才摇头说:“没有啊?怎么你让人到我这儿来找过你们吗?没有哇!没有。”
沈擒龙和李骥仔细观察着黄军医,相信他不是演戏。
这个家伙已经吓得要死,绝对不会在他们两个面前演得这么逼真。
李骥松开手,沈擒龙很不高兴地对黄军医说:“你是怎么搞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们两个是外勤,不坐机关。而且我们两个专门给课长办机密事情,人家机关里边的科员怎么会认识我们!”
李骥又说:“你一个外行,你到特务机关去打听人,人家会告诉你吗?人家没把你扣到里边喂狼狗,已经算你命大了!”
黄军医一想,鬼子是这么个缺德脾气,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想到自己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自己还不知道,他不禁又是后背一阵冰冷。
黄军医双腿发软,几乎坐到地上。
他虽然心肠不怎么样,但是,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对于那种专门干坏事的行业,还是一无所知,完全不够资格。
看到黄军医这个样子,沈擒龙和李骥拉着他去喝酒压惊。
几杯酒下肚,黄军医已经到了什么都忘了,什么都敢干的程度了,他问道:“两位兄弟,找我来又有什么生意?”
沈擒龙和李骥心想,这个人钻钱眼里边了。
沈擒龙说:“没有生意,那个得慢慢来。我们伤着了,找你帮忙。”
黄军医上上下下看看沈擒龙和李骥,觉得很奇怪:“那儿受伤了?开什么玩笑?”
沈擒龙解开衣襟,黄军医一看,不由得一惊,沈擒龙满身都是绷带。
黄军医急忙从桌子后面绕过来,解开沈擒龙的绷带一看,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沈擒龙的伤口全都发黑了,还微微散发出臭味。
黄军医的医道还是很高的,他一看就责备说:“这是谁处理的,怎么能这个样子呢!你是铁打的呀,这样还能活动!”
沈擒龙苦笑了一下说:“不活动怎么行,不行动就扔到那边了!”
黄军医看看四周,小声问道:“这是,跟八路军打仗打的?不是说,八路军全都给打到山里去了,都被皇军消灭了吗?”
沈擒龙冷笑一声说:“这吹牛你也信。这话以前说过多少次了,后来怎么样呢?
告诉你吧,现在外面闹武工队,厉害着呢!白天是日本人开枪,晚上是武工队开枪,不知道从那儿来一枪就打死你。
日本人连人影都看不见,胡乱打,武工队可拿着生死薄,点名上门宰人啊!”
黄军医一吐舌头:“那么厉害?”
沈擒龙说:“武工队手里都拿着一个本子,你干一件好事,就在上面记一个红点,你干一件坏事,就在上面记一个黑点,准着呢!”
黄军医有点发愣。
沈擒龙说:“所以呢,能帮中国人就多帮一点,将来也好有个退路。”
黄军医连连点头:“对,对,对。”
黄军医忽然清醒过来,想起了沈擒龙和李骥的事情,他说:“好,我马上帮你们两个办住院手续。”
他醒悟过来,急忙对沈擒龙和李骥说:“你们受了伤,怎么能喝酒呢!”
他正说着,一看李骥正把一大杯酒灌进肚里。
他急忙抢下李骥的酒杯说:“你不要命了!怎么这么喝酒!”
李骥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呀!酒就是我的命啊!”
沈擒龙也生气地说:“他呀,看见酒连命都不要了。”
三个人都笑起来,黄军医马上带着沈擒龙他们去办住院手续。
等到检查的时候,黄军医才知道沈擒龙的伤重到什么程度。
他一边摇头一边对沈擒龙说:“你呀,真是胡闹,这样的伤就应该卧床静养,连一步都不能动!按医学原理讲,你早就死了,知道吗?”
沈擒龙说:“你那个医学原理上边说人没饭吃的时候还活不活了吗?”
黄军医叹了一口气:“别的我不管,反正你在我这儿,就得乖乖躺着,可千万别乱跑了。这是那个该杀的大夫,怎么能这么处理伤口呢!”
沈擒龙和李骥在伪军的陆军医院住下,他们的治疗总算开始了。
身体好了一点之后,沈擒龙也有心情研究其他事情了。
即使沈擒龙不是带着任务来的,那个黄军医也整天绕着沈擒龙转悠,他总是希望沈擒龙能给他指点发财的门路。
沈擒龙说:“你还用我指点你发财的门路?你每天守着宝山要饭吃,你手里过的这么些西药,不都是钱吗?”
黄军医叹了一口气说:“唉,你真是在乡下时间久了,连行情都不知道了。现在,管得严死了,一点主意都打不了!每天看着这些东西这么从眼前过,就是不能动,真不是滋味啊!”
沈擒龙点头表示理解。
虽然表面上鬼子还占上风,但是,鬼子的物资早就宣告匮乏。
象西药这种东西,虽然不象钢铁之类的东西那样受到资源上的限制,但是生产上也是受到很大影响的。
既然是这些东西不需要特别奇特的资源,生产药品的时候,也要受到能源之类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