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伪军军官看了一眼,证件上面果然是和沈擒龙一样的北平来的大特务,他也不敢多看,赶紧把证件还给李骥。
沈擒龙和李骥用鼻子用力“哼”了一声,推开那个伪军军官,进了城。
沈擒龙和李骥心里十分沉重,以这样的检查,他们那么多的侦察员,怎么能够顺利进城,靠近伪军的师部?
计划没有变化快,沈擒龙他们遇到了第一个挫折。
但是,侦察还是要进行的。
沈擒龙他们在路上打听了一下,找到了伪军的师部。
到了这儿一看,伪军的师部周围更是如临大敌,岗哨林立。
老百姓当然根本不能靠近,就是一般的伪军,也让岗哨给挡到了街道外面。
沈擒龙和李骥拿着证件,一直来到了师部门口。
从大门向里边看去,整个师部都成了兵营,大院里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李骥小声说:“这还是伪军吗?整啥事呢?作死呢?”
沈擒龙却说:“这就说明问题了。伪军都折腾成这样,那肯定事情已经到了非常紧急的时候了。这些伪军,打鬼子不行,要打咱们共产党,那是玩命干。这次鬼子的行动肯定不小。”
李骥看着伪军的大院,皱着眉头说:“照这样,就咱们两个还行,打进去。”
沈擒龙说:“绝对不行。这次咱们的任务是偷密码,是偷,明白吗?不是打。”
李骥烦躁地说:“偷那行啊?就这样,根本就别想不让人看见。以咱们两个的身手,打进去,朝他们开会的会议室扔两颗手榴弹,把那些汉奸全炸死,完事!”
沈擒龙说:“你怎么还不明白!掌握鬼子的通讯密码,就象把鬼子的司令部都抓到咱们手心里,比炸死几个汉奸重要得多!这几个汉奸能当屁用,死了一个,鬼子能找出来一堆!”
李骥看着相当郁闷,到了这种时候,他是没有办法了。
李骥是最佳刺客人才,在这样的戒严条件下,他潜入进去,干掉伪军师长,都能够胜任,但是要让他动脑筋处理那么复杂的战略问题,李骥就不擅长了。
沈擒龙这时也有点蒙,但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侦察,这个他们还能对付。
于是沈擒龙和李骥来到伪军师部门口,沈擒龙掏出自己的证件,交给哨兵。
这次沈擒龙他们两个学乖了,也不敢跟人家摆特务的架子了。
可是,门口的值班军官却很客气地把沈擒龙的证件交还给他,对他说:“先生,这次我们有重要会议,不是师部人员,一律不许入内。您要是有重要的事情,写一张帖子,我帮您递进去。”
沈擒龙没想到自己最后的看家法宝今天也失灵了,他十分灰心丧气地走了。
这一下,足智多谋的沈擒龙也一筹莫展了,偏偏这次还是完成事关整个晋察冀军区的大任务,任务的重要性无法形容。
沈擒龙和李骥绝不甘心空手而回,他们两个绕着伪军师部转悠起来。
他们一方面是要看看地形,准备将来的作战,另一方面,也是急蒙了,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呆不住了。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们两个走了一上午,还没有吃饭,于是李骥提议两个人先去补充给养。
沈擒龙只好同意。
两个人到了饭馆,要了酒菜,沈擒龙不敢喝酒,李骥自己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沈擒龙小声说:“咱们有事,不喝行吗?”
李骥白了他一眼说:“咱们什么时候喝酒误过事啊?”
沈擒龙恶狠狠地说:“哼,早晚吹牛吹得风太大,把舌头闪了!”
李骥大笑。
李骥跟沈擒龙在一起,凡事有沈擒龙拿主意,所以他跟没事人一样,应该吃就吃,应该喝就喝。
倒是沈擒龙没心情享受,胡乱填饱了肚子,又跟着李骥出来。
他们两个一出来,又回到伪军的师部门外。
沈擒龙说:“那边东北角上你觉得怎么样?”
李骥说:“我也觉得是个地方,就是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万一是厕所呢?”
沈擒龙骂道:“狗嘴真的不能吐出象牙来吗?”
他们两个虽然有说有笑,但是心里却一点没有放松。
他们都觉得,在整个伪军师部的外围,也就那一个地方可能能够有突破的机会。
但是李骥说的绝对有道理,不知道里边的情况,贸然进去,万一人家里边是什么不利的地形,那不是自己送死吗?
比如进去的时候,里边正好是人家的警卫班和机枪班的营房中间,你能说你是上厕所,忘了拿手纸,来借手纸的吗?
他们两个准备再好好观察一下那个地方,忽然看到从伪军师部里边出来一个伪军官,他也没有用证件,只是跟值班军官打了一个招呼,就出来了。
沈擒龙一拉李骥,两个人立刻从后面跟了上去。
前面那个伪军军官摇摇晃晃,东弯西拐,越走越偏僻。
沈擒龙他们两个越看越高兴。
最后,那个伪军军官到了街道后面的一所独立的小房子前面停下,在门口用力敲门。
沈擒龙和李骥远远看着,大门一开,那个伪军军官进去了。
但是,什么人给开门他们没看见,人家说了什么,他们也没听见。
两个人回头一看,身后没人注意,于是他们加快脚步,来到了小院子前面。
沈擒龙朝李骥比划了一下,李骥点头,双手插在口袋里边,很无聊地在路边站着。
沈擒龙转身绕到了院子后面,看看两边没人,一长身子,上了墙头。
他正好看见那个伪军军官打开房门,和开门的人说话。
就听见那个伪军军官用贱得要上天的声音说:“四喜,想你爷们了吗?”
里边的人骂了一句,两个人进去了。
随后,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剩下的事情就不能多想了。
沈擒龙从墙上下来,来到前面。
李骥没看沈擒龙,嘴里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沈擒龙说:“找一个娘们办事的。”
李骥说:“完了,这得那年能出来呀?”
沈擒龙看了看手表说:“希望他一分钟之后完事。”
虽然有这样美好的愿望,但是他们两个总得给人家留下事后交流感情的时间。
沈擒龙和李骥只好顺着街道闲逛。
幸好这时正是秋天,天高云淡,秋风送爽,小风吹着,蛮凉快的,比冬天执行任务幸福多了。
他们两个走到街道那头,再回来,那个伪军官还是没出来。
李骥心烦地说:“这得等到那年去。要不,咱们干脆直接进去,把他掏出来得了!”
沈擒龙摇头说:“我最烦听见吱了哇啦鬼叫的声音。”
两个人正说着,就看见院门一开,那个伪军军官得意洋洋地从里边出来。
这下李骥倒吃惊了:“我说,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这就――完了?就这手把,还臭美哪?”
沈擒龙说:“说什么的都是你,赶紧的!”
两个人从后面跟上去,过了一个胡同,沈擒龙紧跑几步,到了那个伪军军官的身边,十分亲热地喊道:“老张,好久不见了呀!”
那个伪军军官一回头,一看沈擒龙,他不认识。
他正要说话,背后已经让一个坚硬的东西给顶到后心上了。
伪军军官立刻面如土色,让沈擒龙和李骥一边一个,给夹进小胡同里边去了。
沈擒龙和李骥挟持着那个伪军军官,一直走到胡同尽头,这才在墙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