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们看看沈擒龙他们身上,按照惯例,要进行搜查,但是这时他们可不敢伸手了。
然后,特务们回答说:“是啊,我们是来进行剔抉任务的,是石川课长亲自带我们来的。”
沈擒龙马上追问:“石川课长?这是那个课长?”
沈擒龙对日本特务机关的事情非常留心,他经常向其他部门、比如敌工部、社会部出去侦察的人打听最新的特务情报。
他心想,我怎么没听说有这么个叫石川的鬼子课长啊!
这个姓比较特别,现在沈擒龙一听说这个姓,就有点特别留神。
特务们赶紧回答说:“就是石川俊义中佐呀!他是刚刚调来的,他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一来,我们就抓住了几个县的共产党县委干部,刚才又抓住了一个共产党组织部的干部呢!”
沈擒龙十分恼火,他还没有说话,李骥在旁边问道:“不对呀?他不是少佐吗?”
特务们笑着说:“老皇历啦!他是方面军情报部特别调到我们机关的,一到这儿,就晋升了一级呢!”
李骥骂道:“嘿,这小子升官升得真他妈快!”
到了这时,沈擒龙虽然名义上是中队长,但是其实他如果真的有军衔的话,他其实还是那个排长级别的军衔。
前些时候当小队长的时候,还是降级了。
可是人家鬼子就接连几年,直接升长高级军官了。
鬼子就是这一点好,非常正规,冈村宁次就是在中国战场上从少尉直到晋升大将。
特务们一听,怎么这二位连我们现在的上司都认识吗?
沈擒龙笑着说:“啊,是我们课长以前和他们机关合作过,当时我们课长就说过,石川君将来前途肯定大大地。”
特务们连忙跟着干笑了几声。
沈擒龙他们在这边跟特务们说话,他们有意让特务们把他们的身子全都挡住,让在远处观察的石川俊义他们看不见自己。
但是沈擒龙他们却在人缝当中观察着远处的日本特务们。
这时,沈擒龙对特务们说:“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不耽误各位的公事了,我们也要忙去了。”
特务们一想,对了,还没有问对方这样的北平的大特务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干什么。
他们急忙问道:“二位在这儿有什么公事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沈擒龙苦笑了一下说:“苦差事呢!我们来调查猪毛的产量。”
特务们有点发愣,调查猪毛的产量?
沈擒龙一看特务们的表情,就知道特务们都不懂这个。
这个也不奇怪。
当初他也是看到鬼子特务机关兴亚院把猪毛列为重要的战略物资,极力从中国掠夺,感到非常奇怪。
可是,沈擒龙到处打听,从老百姓,到伪军军官,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告诉他这个猪毛为什么被列为重要的战略物资。
到了最后,还是沈擒龙的爸爸把这个猪毛列为重要的战略物资的秘密告诉了他。
原来,只有用猪毛做成的刷子才能刷清大炮的内膛,没有这种刷子,大炮就不能用,日本皇军就狗屁了。
这可真是稀奇古怪的军事知识,看来战争真是讲综合国力的,你比人家少任何一种资源,都要影响军队的实力,都要打败仗。
这时沈擒龙看到特务们也不懂这个,于是得意洋洋地把这个知识给他们科普了。
特务们这才恍然大悟,又觉得非常好笑。
沈擒龙接着说:“现在皇军在太平洋上吃紧哪!可是,咱们这边的战略物资始终供应不上去,我们兴亚院得赶紧调查怎么都能提高产量啊!这才跑到农村来了。苦差事啊!”
特务们又是好笑,又是十分佩服。
到了这时,特务们对沈擒龙他们的身份完全没有了怀疑,沈擒龙说的、做的一切,全都符合北平兴亚院的大特务的身份,没有一点可疑之处。
于是两伙特务友好地分了手,沈擒龙他们向前面的村子走去,那些特务赶紧回去向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鬼子石川俊义报告。
鬼子石川俊义正在汽车上等着,等着特务们把那两个人带过来让他看看。
他这一阵十分顺手,找到了共产党干部隐藏的习惯,专门突袭村子边缘的房子,从那些老百姓里边找到了很多共产党的干部。
石川俊义正在春风得意,今天本来以为能自摸清一色,多赢一把,没想到他的手下空着手回来了,这让他好生奇怪。
石川俊义问那些特务:“你们咋没抓人呢?”
这些特务点头哈腰地说:“课长,那是自己人,是北平来的大特务。”
石川俊义对北平这个字眼也是十分敏感,他急忙问道:“北平来的?怎么回事?赶紧的,整明白的!”
特务们又有点傻眼,石川俊义现在为了和当地的特务们交流,也是为了不让北平的特务们笑话,所以他极力改正自己的东北口音,开始学北京口音。
但是他从小生在东北,所以他的东北方言和习惯非常重,说话办事简捷,用词特别,这个习惯一时改不过来。
东北以外的特务们很多时候根本就听不懂他的用词,所以这些中国特务听他的中国话也有点傻眼。
至于那些日本特务,那就更是鸭子听雷,根本不懂了。
石川俊义骂道:“笨蛋,我是让你详细报告!”
这个特务们心想,太君,你这都是什么词啊,还不如直接骂我们八嘎牙路明白。
特务们赶紧把从沈擒龙那儿听到的沈擒龙的自我介绍一五一十地向石川俊义报告一遍。
这次轮到石川俊义傻眼了:“收猪毛的?北平的日本特务机关还管呵破烂儿?”
所有的特务,包括懂中国话的日本特务,都哈哈大笑。
石川俊义这一点比其他的鬼子受欢迎,他从东北人那儿学来的幽默感是其他鬼子根本没有的,这是天生的思维方式的差异。
石川俊义因为这一点,和他天生的爱说中国话,特别容易让中国特务们产生亲切感。
石川俊义本人也愿意和中国特务在一起,但是,他又觉得中国特务不那么可靠,所以他身边的最贴身的又都是日本特务。
不知道他自己发现这个古怪的问题没有。
中国特务们一边笑,一边把从沈擒龙那儿学来的新知识向石川俊义讲解一番。
石川俊义这才恍然大悟,他不禁点头,他也有点东北人那种大大咧咧的思维方式,对于猪毛这玩意儿也能列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做成的刷子还决定炮兵的命运,有点感到不可思议。
但是,想了半天,石川俊义还是本能地感到这两个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
石川俊义觉得,尽管他没有感觉出问题的所在,但是,他心里始终有一点什么东西在心头萦绕,无法驱散。
石川俊义最后一咬牙,宁可错杀,不能错放。
于是他对这几个特务说:“我们先回保定,你们几个去把那两个北平特务机关的人找来,把他们带到保定机关去。”
几个中国特务直眼了,怎么,咱们连北平的日本特务机关的大特务也抓?
这不是要捅娄子吗?
中国特务们是知道石川俊义很受上头器重,但是,他也不至于连那么厉害的日本特务机关也敢惹吧?
再说,听说他本人也是大起大落,在日本人内部也经常受气。
怎么,现在还敢惹北平的日本特务机关的大特务?
在旁边的日本特务也小声问道:“那个,北平兴亚院的人,真的,可以吗?”
石川俊义摇摇头,想了一下,他才说道:“必须逮捕他们,要严格审查!即使是弄错了,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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