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他这个动作,侦察大队的小队长急忙向后面低声喝道:“停止前进!”
后面“轰”的一声,发出了短暂的一点嘈杂,但是很快变得鸦雀无声。
李骥从后面一跃过来,也立刻卧倒。
沈擒龙抬头看了看李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一点头。
沈擒龙立刻向后面招手,同时喊道:“快,全速通过公路,不许出声!”
军分区来的侦察员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是沈擒龙的部下们却明白,沈擒龙和李骥已经发现了异常,危险就在眼前。
整个队伍屏声静气,跑步通过了公路,然后向远处的黑暗中狂奔。
这时野外没有一点可以隐蔽的东西,一旦和鬼子遭遇,侦察员们只有被包围的份。
这时空地上黑乎乎一片,连一点都看不清,可是,所有人都在拚命狂奔,粗重的喘息声声在黑暗中传出老远。
沈擒龙忽然又命令:“全体卧倒!”
没有人卧倒,所有人都是一头扑倒到地上的。
沈擒龙一边控制住喘息的声音,一边又低声下达命令:“侦察大队的人准备战斗,分区侦察排的人,不许行动!”
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奇怪,但是,这时从沈擒龙的样子上来看,形势已经十分危急。
这些老侦察员没有人多嘴,所有人全都按照命令执行。
沈擒龙的部下全都掏出了匣子枪,极力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打开枪机。
而军分区的侦察员全都呆呆地看着远处,抓紧了手里的三八大盖。
很快,眼尖的人突然发现远处200米处的公路上有两点灯光来回闪动。
真的有情况!
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沈擒龙的肩膀。
沈擒龙回头一看,原来是李骥。
李骥在沈擒龙的耳边用吹气一样的低声说道:“右前方是村庄,后面是一条水沟。水沟把两块地隔开,大约有上百米长,可以通过。现在没有其他的路线了。”
沈擒龙用力握了一下李骥的手,向后推了一下李骥。
李骥会意,又悄悄走了。
沈擒龙把嘴贴到他旁边的侦察员的耳朵上,低声把李骥侦察到的结果告诉了他,然后让他把命令一个接一个地传达下去。
就在这时,一排人影拉开了散兵线,从公路那边搜索过来,步步逼近。
不用沈擒龙命令,所有人立刻紧紧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停止了。
这一排敌人端着雪亮的刺刀,一步步走过来,直到到了距离沈擒龙他们大约30米的地方,这才停下。
领头的一个人用电筒照了照,没有发现动静,这些人才调头顺着公路的方向,从野地里向沈擒龙他们来的方向走了。
幸好沈擒龙他们没有在公路旁边隐蔽,如果那样,这些搜索的鬼子伪军,这时已经抄了他们的后路,和公路上面来的鬼子大队人马一起把沈擒龙他们包围了。
看着那些搜索的敌人走远了,沈擒龙拍拍身边的侦察员。
那个侦察员悄悄在地上向后面爬行,到李骥找到的路线上去。
这时李骥已经在前面开好了路,把踏上会发出声音的石头拿走或者垫上枯草。
整个侦察分队在黑暗一声不响地向前摸去,又爬出几十米,终于到了那个李骥发现的农民浇地的水渠旁边。
黑夜之中,没有人敢胡乱向下跳。
沈擒龙和李骥一边一个,把通过的侦察员一点一点地向下面放。
下去的侦察员双脚接触到了地面,立刻小声喊道:“行了!”
然后,下面的侦察员又帮助沈擒龙和李骥把其他人接下去。
半小时后,全部人马都下到了几米深的水渠底下。
这时,就听见公路上传来战马嘶叫和炮车的轰隆声。
沈擒龙和李骥回头眺望,只见大队的鬼子兵的刺刀在星光下闪亮,无边的鬼子同样不发出一点声音,不敢交谈和喧哗,向着根据地的方向快速前进过去。
这真是千钧一发,真险呀!
显然,这是鬼子又一次长途奔袭、合击八路军指挥机关和部队去了。
沈擒龙看了看,又叫过来一个侦察员,让这个侦察员立刻回去向司令部报告。
这边确实是隐蔽了,没有被鬼子发现。
可是,如果沈擒龙他们就这么走了,司令部让鬼子偷袭了,那他们抢回来药,给谁吃啊!
这个水渠很深,很长,沈擒龙决定借着鬼子行军的声音掩护,立刻向鬼子后方前进。
两支队伍相向而行,各自执行各自的偷袭计划。
走了一阵,双方都把对方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沈擒龙他们前面没有敌人了。
沈擒龙下令,立刻靠近公路,加速前进。
又是一阵急行军之后,沈擒龙他们靠近了县城。
这时候,从路边的村子里边传来了一声吆喝声,鬼子办的自卫团的哨兵似乎发现了什么,向公路这边打起枪来。
沈擒龙没说话,其他侦察员都没有动作。
整个队伍只有脚下发出“唰唰”的声音,迅速通过了村庄,来到了县城边上。
天亮时候,远方传来了“隆隆”的炮声,包围八路军晋察冀司令部的鬼子主力,正向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发起总攻。
沈擒龙和其他侦察员心里都有点沉重,不知道那个回去报信的侦察员抢在鬼子前头把情报送回家没有。
但是,这时,大家已经管不了这些,他们的战斗也要打响了。
黎明时候就开始起雾,早晨的太阳躲在云层当中,无力的阳光穿不透这厚重的白雾。
寒风中,小小的县城一片寂静,整个城墙上,连一个哨兵的人影都看不见。
八路军已经被皇军的大队人马包围在山里了,没有危险,身边又没有凶神恶煞一般的皇军监督,加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到饱饭,留守的伪军们都乐得睡个懒觉,不再在寒冷的早晨早起。
突然有一个城门口的伪军听见从大门外的浓雾中传来了拍打声。
他猛地一惊,警觉起来,赶快跑进城门旁边的小房子里边,叫醒被窝里边睡得正香的两个弟兄,一起走出房子,隔着城门向外面张望。
但是,沉重的白雾把城门外面的一切全都笼罩在内,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拍打大门的声音更加响亮了。
一个伪军向旁边问:“不会是八路来偷袭的吧?”
“不会!你没听见,日本人的炮声响得多急!那么多日本人把八路包围起来,八路军还能飞过来?”
第三个伪军说:“没事儿。我看,准是皇军派回来取弹药的兄弟回来啦!不信?老子敢打赌!”
第一个伪军说:“对,对,准是皇军派回来取弹药的兄弟回来啦!这个可不能拦着,这个咱们惹不起。”
没一会,守城门的伪军小头目从被窝里被叫醒了,他边揉着惺忪睡眼边打哈欠,来到了城门口,从城门缝里边向外面望。
几个刚惊醒的伪军簇拥在他的背后。
门前的雾气慢慢散开,他看见了十几条人影,还有隐隐约约的喘气声。
伪军小头目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他完全清醒了,向门外大声问:“谁?干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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