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骥说:“咱们不好自己先挑有用的拿着,要是他们发现了,就炸了。”
沈擒龙说:“李骥同志,你可是一个八路军战士,怎么能老是说一些无组织无纪律的话呢?”
李骥说:“要是真的有了机枪掷弹筒,你不拿着?”
沈擒龙说:“做梦去吧!鬼子的军火库是那么好进的?就咱们两个的身手,进去看看也许行,这么多人呢!你当是回家呀!能不能进去还不知道呢!”
他们两个在这边商量,孙光明在远处一直盯着他们看。
孙光明发现,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可实在太不象是八路军战士应该有的表情了,实在不象是光明正大。
孙光明于是走了过来。
孙光明现在觉得跟沈擒龙和李骥说话有点发憷。
沈擒龙客气得过分,完全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是这总算还能接受,至少应该说的都能说。
可是,李骥就完全不给面子,以前李骥跟孙光明不怎么说话,两个人有级别的差距,平时接触就不多。
再加上李骥也觉得长友给人家背后搂了这么一刀,觉得跟孙光明不好意思。
可是,现在李骥对孙光明是一丝一毫的歉疚也没有了,说话直接顶撞、揭短,让孙光明连回答的话都没有,心里十分难受。
可是,孙光明觉得还是要以革命工作为主,所以他顶着头皮过来跟沈擒龙商量一会的行动。
李骥看到孙光明走了过来,停下话头,冷冷地看着他。
沈擒龙也看看孙光明,没有说话。
孙光明说:“老沈,今天晚上的行动怎么安排呀?”
沈擒龙说:“分头行动吧!咱们不知道目标在什么地方,得到处去找线索。
这样,咱们分成几个小组,一个小组在这边守电台,不能让电台遇到危险。一个小组上公路,窃听电话。剩下的小组到各处去找鬼子伪军,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孙光明点点头,觉得沈擒龙想得很全面。
但是他心里还是直嘀咕,觉得李骥那么笑,这里边肯定有事。
所以孙光明试探地问:“那,谁具体干什么呢?怎么分组呢?”
沈擒龙说:“原来不是有小队吗?都是训练过的,就按照平时的分组进行呗?你到那边的村子里边去,找一下当地的同志,看看他们平时观察到了什么没有。”
孙光明点点头,沈擒龙安排得很好,这里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一会,那边的火升好了,大家吃饭、喝热水,身上一下子暖和了。
然后,大家收拾东西,开始行动。
整个侦察分队下了山,顺着公路向前面前进。
又走了一阵,前面担当尖兵的李骥的望远镜里边出现了远处炮楼上面的灯光,鬼子的实际控制地区到了。
沈擒龙在手电的照明下看了看地图,知道了自己分队现在所处的位置。
他向四周看了看,指着远处高一点的土坡说:“电台小组不要向前走了,就在那儿隐蔽吧!其他小组到了前面,再分头到自己的目标去。咱们天亮之前回到这儿来集合,交换情报。”
几个负责留守的侦察员很不情愿地带着这个小报务员到远处隐蔽。
出来侦察一次,不能打鬼子,这让这些勇敢的八路军战士十分不痛快。
可是,那个第一次参加战斗的小报务员就不这么轻松了,他看着黑乎乎的原野,觉得到处都有鬼子汉奸的枪口,有点惊慌失措。
沈擒龙他们的队伍每走一阵,就分出去一个小组,到了最后,就沈擒龙和李骥他们这个小组向鬼子的据点靠近了。
眼看前面就是鬼子的炮楼了,不用望远镜,也能看见远处炮楼上面的灯光了。
沈擒龙他们能看见炮楼,炮楼上面的人也应当能看见他们了。
沈擒龙示意队伍停下,大家在公路旁边卧倒,然后沈擒龙用望远镜观察炮楼下面的情况。
这时鬼子伪军兵力严重不足,象过去那样抬头见炮楼,到处是鬼子的局面完全不存在了,鬼子能够控制炮楼下面已经不错了。
所以沈擒龙他们能够极大地接近炮楼,开始打炮楼的主意。
沈擒龙看了一阵,觉得有点奇怪,鬼子的炮楼下面怎么看不见有人哪!
沈擒龙又向四周看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有其他的站岗的伪军。
这时鬼子都调去扫荡了,肯定不会有鬼子在炮楼驻扎了。
沈擒龙对身边的李骥说:“没人啊,在什么地方躲着吧?”
李骥说:“管他呢,就是那么几头烂蒜,他就是不躲又能把老子怎么着。上!”
沈擒龙一笑,就是这么回事。
现在就是鬼子的单兵能力都不怎么样了,伪军就更是扔货了。
于是沈擒龙对两边的侦察员下达了命令,大家从地上跳起来,迅速而无声地向前冲去。
他们到了炮楼不远的地方,其他人就地卧倒,沈擒龙和李骥则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这时沈擒龙和李骥身上还穿着鬼子军服,所以他们竟然这么公然来到炮楼下面,要直接从炮楼或者其他地方把伪军的岗哨掏出来。
反正今天那个倒霉蛋的命运是无法改变了。
他们两个到了炮楼边上,还是没发现有人。
两个人于是绕着炮楼转悠起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伪军岗哨找到。
果然,他们绕着炮楼转悠了一圈,这才在炮楼背风的一面看到那个坐在地上,抱着三八大盖打盹的伪军。
李骥这个恨啊!
这个小子还真会躲啊!
李骥一把把那个伪军从地上揪起来,沈擒龙飞快地把手巾塞到伪军的嘴里,然后李骥反手把伪军向自己肩上一扔,沈擒龙断后,两个人飞快地离开炮楼,回到自己人中间。
李骥把往地上一扔,几个侦察员把俘虏围在中间。
沈擒龙伸手把俘虏嘴里的手巾拽出来,俘虏一张嘴,第一句话就是:“同志,我可找到你们了!”
沈擒龙和其他侦察员一听,立刻有点晕菜。
这是什么戏码呀?
谁?
谁跟谁是同志?
八路军跟伪军什么时候成了同志了?
沈擒龙心想,坏了,是不是把地下党的同志给抓来了?
这以后见到人家可不好意思。
沈擒龙连忙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伪军说:“我原来也是八路军!”
原来?
现在不是?
叛变了?
是叛徒?
那个伪军急忙解释说:“不是,我没叛变!”
于是,这个伪军把自己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这个伪军原来是八路军战士,一年前反扫荡时候负了伤,跟部队失散了。
他只好回家养伤,等到他伤好之后,村里抽派伪军,伪村长就让他去,他没有办法就参加了伪军。
伪军说,他人虽参加了伪军,但是还是相信抗日的。
可惜这边已经是敌占区,鬼子长期占据这边,八路军始终没有过来,他要逃跑也没有机会,现在只好整天瞎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