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面一天，国民党兵只是侦察性攻击，民主联军已经顶不住了。

但是，相对来说，国民党也伤亡了很多，他们也恼羞成怒。而且，最让他们恼火的就是沈擒龙他们这个阵地，打了整整一天，连阵地的毛都没碰到，这太丢人。

第二天，国民党也掌握了民主联军的情况，开始正式进攻。而沈擒龙他们阵地又成了报复目标，被用大量炮火重点关照，而进攻的部队数量也远远超过其他阵地。

在密集的炮火掩护下，步兵很快冲到沈擒龙他们阵地对面，人家的步炮协同技术非常熟练，对面的国民党部队是去过外国的远征军，不只是受过外国人的训练，也有实战经验。

沈擒龙他们才从轰塌的地堡里边钻出来，人家已经到了对面，然后就是鼓噪着冲上来。沈擒龙这时就不能自己打着痛快，他得组织整个连队反击。

他在战壕里边到处跑，把还在晕头转向的干部战士推到战壕边上，让他们准备作战。这时的民主联军，就是八路军，对人家这种炮击的意思还没弄清，还不知道人家打炮是什么规律。

他们并不知道，这时人家的炮弹不会再往他们脑袋上落了，要向后面打，这叫做炮火延伸。而且，人家就算不打后面，也不会接着打，因为人家自己人上来了。

要是再开炮，不是要打到自己人脑袋上了吗？

这些八路军老兵还缩着脖子，生怕再挨几炮，沈擒龙不停叫骂，把他们逼到战壕边上，监视对面的进攻队伍。

李骥把一挺机枪架到战壕边上，这时用马枪就挡不住了，得用更猛的家伙。沈擒龙看看自己的人都就位了，就举着望远镜观察。

只见对面黑压压的人群向他们冲来，不用望远镜也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就在进攻的人到了距离阵地250米的地方的时候，突然人群中腾起一团黑烟，然后就是一阵爆炸声传过来。

沈擒龙大喊:“都别开枪，看我和指导员的！”

他和李骥又开始对着进攻队伍中的军官开枪，还是重复昨天那套。但是，这次效果就不大，因为对面实在太乱了。

到处都是爆炸，满天都是手榴弹，国民党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四散奔逃。他们以为八路军调来了大炮，还是重炮，所以觉得没法打了，裹胁着军官就往回跑。

李骥把机枪枪管都打红了，他抢过别人的枪，继续扫射。那边的国民党兵逃得更快，很快又扔下一堆尸体回去了。

沈擒龙的战士都又感到泄气，这次又是连长和指导员打的，又没他们的份儿。有不知道的就打听:“敌人怎么跑了？他们那边什么炸了？”

有知道的说:“连长和指导员带着我们在那边埋了很多手榴弹，他们一靠近，就踩到手榴弹上了。连长说，那叫天女散花，一炸就是一大片。”

沈擒龙在晋察冀那么落后的情况下都经常埋设炸药，现在条件好了，怎么会不使用这招。更何况，现在是打阵地战，又是无险可守，不多用点心思，不是让人家平推过来了吗？

沈擒龙倒没战士那么轻松，他生怕这次进攻完了之后，他没有了杀手锏，要跟对方拚命了。那时就要有真正的伤亡了。

他赶快组织把刚才炮击时候受伤的人抢救出来。这一看，伤亡了足足五分之一。当然，大部分都是轻伤，少数是砸断了胳膊腿，只有少数倒霉的才被砸死了。

这些伤员被抬到后面，沈擒龙马上观察两边的阵地。这时其他阵地可就惨多了，他们是一个营，人家进攻的也是一个营，可是人家的火力可比他们强几倍，一冲上阵地，民主联军立刻惨了。

其他连没有沈擒龙这种经验，人都在地堡里边藏着，结果就让人家闷到地堡里，直接就伤亡了一半。等到人家靠近了阵地，几百支冲锋枪一扫，又吃了大亏。

不过，等到国民党兵到了阵地上，攻进战壕，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支部队是老八路，专门讲拚刺刀，打近战，而国民党兵用的冲锋枪上面没有刺刀，双方一照面，国民党兵就只剩下挨宰的份。

到了这个时期，就算是专门讲拚刺刀的鬼子来了也不是对手，这时的八路军拚刺刀技术已经是一流，不是当年3个八路军才顶一个鬼子的时候了。

国民党兵让人家一顿刺刀捅得血流成河，连滚带爬地往回跑。才抢到手的阵地又丢了。幸好八路军这时不懂反冲锋，没有及时扩大战果，国民党兵的损失才小了很多。

但是，这时民主联军的阵地已经让人家压缩得很厉害了，只有沈擒龙他们连还在原地，其他连已经退到后面几道防线去了。

团长大怒，急忙组织人反击，终于把国民党兵赶出了阵地。上级也发觉事情不妙，又从后面调来了部队增援，局势稳定了一些。

终于又安静之后，营长带着通讯员跑来，沈擒龙看到营长的左胳膊在胸前吊着，就问:“营长，伤得厉害吗？”

通讯员带着哭腔说:“营长的胳膊断了。”

营长严厉地说:“有什么好哭的？现在这算什么伤？”

然后，他问沈擒龙:“伤亡怎么样？”

沈擒龙耷拉着脑袋说:“让我们撤下去吧！情况不好啊！”

营长急忙问道:“伤亡多少？”

“大概20个，已经都抬下去了。”

营长松了一口气:“打了两天，才这点伤亡，你都成神仙了！吓死我了！其他连队都只剩下一半人了！打得这么好，为什么要撤呀？”

“你看看，工事都没了，我们连孤零零地在前面，别人都走没影了，我们不等着让人家包饺子吗？”

营长连忙打气说:“别怕！已经上来增援部队了！其实整个部队都是这样，后面的阵地已经让人家突破了，林总也怕咱们让人家包围，已经派人巩固咱们后方了！”

沈擒龙点点头。

营长马上察看阵地，这一看，他又红了眼睛。只见所有的战士面前都摆着两三支枪，除了一支三八大盖之外，还有一到两支冲锋枪。

营长大叫:“好你个老沈，你也太肥了吧！这些枪都是哪儿来的？”

沈擒龙说:“昨天晚上出击弄到的，都是白天打死的国民党兵扔下的。”

营长连连点头:“好，好，这是个好办法。”

他又看着那些冲锋枪咽口水，李骥却盯着他胸前直斜眼。营长借的望远镜是不可能还给他们了，李骥总有要打营长黑枪的冲动。

沈擒龙一看营长那副德性，只好取过一支m3冲锋枪给营长挂到脖子上，营长十分高兴，连连拍着沈擒龙的肩膀说:“老沈，没想到你这么能打！我马上给你报功！”

“唉，记得我们在前面，别让人家包饺子就行。”

营长连连点头:“绝对不能忘了你们！”

李骥看着他乐颠颠地走了，叹了一口气:“又饶出去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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