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李骥的意思,宰这么几个特务简直如同探囊取物。
他们有无声匣子枪,有汤姆生冲锋枪,以李骥和沈擒龙的枪法,在几百米之外就能杀个血流成河,把这些特务全部报销。
如果不是沈擒龙另外有计划,他们现在就不是在中吉普里边观察了,而是在街道对面的小楼上面进行狙击。李骥一旦看到那个叛徒,只要一枪过去,保证那个叛徒脑袋开花,当场完事。
但是沈擒龙这次觉得,不能再用自己的安全来换叛徒的性命,他不能让特务联系到自己和李骥的身上。
古人说,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出犄角反怕狼。沈擒龙现在已经快30岁了,30而立,到了这时,沈擒龙的身体和心智已经全部成熟,没有那么冲动和轻敌了。
他觉得,人家国民党当中未必就没有智力过人的人,绝对不能低估人家的能力,让人家顺着这些线索找到自己。
沈擒龙和李骥暴露的线索太多了,如果让人家发现他做生意的事情,就可能找到他在北平的老家。他绝对不能让石川俊义的事情重演。
这样,沈擒龙就决定,不能用通常的开枪杀人的手法来处决叛徒,而是要尽量隐蔽的手段,比如暗杀。
具体办法沈擒龙想了一下也就出来了,那就是接着原来的路子走。
原来沈擒龙为了把叛徒从兔子洞里边往出逼,在纵火的时候没有使用太多的纵火材料,而是更多使用了发烟材料,这样可以制造一种很大的声势,其实没有太多的火。
这样可以把叛徒和保护他的特务从最隐秘的办公室里边逼出来,又不让人家怀疑这火来得奇怪。至于后来真的着了火,那是这种建筑必然的后果,专业的消防人员可以判断出起火的原因,不会怀疑到是故意纵火。
但是,为了达到发烟,把叛徒从兔子洞里边往出逼的目的,沈擒龙在烟里边放了一些特殊的东西,让烟的味道很特别,来增加让特务们害怕的恐怖效果。
沈擒龙就从这方面做文章。
不出沈擒龙所料,特务们站在院子里边等待消防队救火的时候,全都不停地咳嗽。这除了是火灾之后受到浓烟的刺激之后的正常反应之外,沈擒龙在烟里边加的那些料也起了很大作用。
沈擒龙的意思就是要让这些特务感到火灾已经严重的程度,再在办公室里边躲藏就要没命。所以这些特务吸了这种烟是肯定不舒服,以为自己受了重伤。
又乱了一阵,消防车来了,开始救火,而特务头子也才反应过来,让大家赶快到医院去检查。
特务们都很矫情,那个时代大家又没有什么消防常识,所以特务们都以为自己伤得很重,威胁着大夫们要住院治疗。
大夫们听特务们嚷嚷得凶,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伤到什么程度,西医的拿手本事就是住院观察,其实就是我也心里没底,得拖一阵再说。
当然这些特务就全都住院了。
沈擒龙和李骥远远地在后面跟着,等到医院里边终于安静了,他们才进来打听特务们都住在哪个病房。
他们两个也是特务的身份,大夫当然不肯冲撞他们,赶快把特务们的病房安排报告了一遍。沈擒龙和李骥打了几句官腔,赶紧回家准备杀人。
要说沈擒龙准备的东西其实也不先进了,李骥完全明白。沈擒龙要做的东西,就是鬼子的毒气手榴弹。
沈擒龙要做的这种鬼子的毒气手榴弹,是毒气手榴弹的一种,叫做一式氰酸手榴弹。
这是一种威胁性很大的武器,携带时有专门的保护套,毒性很大,人员在杀害范围中心如无特别防护只要暴露2秒时间就会中毒,立即就失去意识,5分钟内就会彻底死亡。
这东西相当霸道,后来在冷战中有一起赫赫有名的间谍暗杀案件,1957年10月12日,乌克兰流亡作家、美国中央情报局间谍列夫·利比特死亡,当时认定他是心脏病发作而死。
直至1961年,克格勃间谍波格丹·史塔辛斯基向西德警方自首,人们才得以知道,原来他是被氰酸钾气体发射器射杀。
当然了,都1957年了,专业间谍的技术比鬼子时代又发达了很多,克格勃的暗杀武器已经是特制的了。
那个发射器由两个金属管组成,发射器前端金属管里可安装玻璃容器,里面为液体状的氰酸钾化合物。
发射器击发后,活塞前进击破前面的玻璃容器,向目标喷出氰酸钾化合物,氰酸钾化合物和空气接触后立即化成雾状。被袭目标吸入毒气,死因却是心脏病发作。
当然,沈擒龙这时是不能做这种克格勃间谍的专用工具了。而且,他也没心情这么做。归根结底,沈擒龙还是个战斗部队,比间谍狠多了。他还是使用鬼子的毒气手榴弹形式,因为这样杀伤力大,可以保证一次干掉所有人。
鬼子的毒气手榴弹没有持续毒性,一般染毒地点10分钟以后毒云就散去,这种手雷对工事内的敌军威胁极大,这对于沈擒龙要干掉的病房里边的几个特务正好适用。
而且,这种手雷中装的氰酸毒剂普通的过滤式防毒面具无法防护,它的威力半径是5米,保证一个病房里边的全都可以送上西天。
鬼子的毒气手榴弹,全长是100毫米,89毫米粗,一斤重,但是实际里边的有效氰酸用量只有9克。
沈擒龙当然不必做一斤重,也不用做得太大。足够给叛徒用的就行了。不过这种毒气手雷对使用者也有很大危险,万一携带时意外碰碎,会导致严重后果。
沈擒龙和李骥弄到了足够的药物,马上开车到了河边,在空旷的河边配置药物。这东西太霸道,连沈擒龙也生怕一不小心,让毒气飞出来,自己和李骥吸进去。
李骥就在远处封锁道路,防止别人过来,沈擒龙则小心地把几种药物倒进一个小玻璃瓶,轻轻搅拌。很快他需要的毒剂制成了,他赶快把玻璃瓶密封起来。
然后就是固定,包装,避免磕碰,要是这东西半路碰碎了,沈擒龙和李骥自己就先遭难了。
于是就由李骥开车,沈擒龙小心地抱着毒气手榴弹,回到租的房子。
他们一进门,正好教授女儿从里边出来。她眉清目秀,穿着一件白色碎花的上衣,下面是一条灰色的裙子。这个女孩儿行为稳重,但是毕竟是年轻人,还是有活泼的一面,很爱说话。
看到他们进来,教授女儿很客气地问:“二位大哥,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啦?”
她的声音非常甜美,沈擒龙和李骥都很喜欢她。
李骥就笑嘻嘻地说:“去弄好吃的去了。”
教授女儿看到李骥那个样子,好奇地问:“什么好吃的?”
这时经济不好,教授家的生活也很紧张,教授女儿还年轻,正是馋嘴的时候,李骥这么一说,她真的有点动心了。
沈擒龙生气地说:“别听他胡扯!这是耗子药!我们要药耗子的!”
“药耗子?咱们家有耗子吗?”
“我们要倒点粮食,怕有耗子。招来耗子,以后耗子不走了,半夜就钻你床上!”
这个比什么好吃的还能骗人,后果相当可怕,教授女儿一听,吓得尖叫一声,赶快跑了。
李骥很开心地说:“小丫头片子,真不禁逗。”
沈擒龙说:“你也真是的,万一她要过来看一眼,碰撒了,咱们就全完了。她不是井笑梅,你跟人家大姑娘闹什么。”
李骥说:“这不是知识分子吗?你不就得意念书的吗?”
“滚,我都有主了,有这功夫研究研究正事好不好!”
“什么正事?”
“今天晚上这小子肯定完蛋了,咱们回去之后能休息几天,然后就赶快过来,想办法到北平或者沈阳买房子。怎么才能争取行动时间啊!
现在上面是要慢慢收紧,不让咱们自己行动了,没看见这次让咱们跟队伍走吗?以后自己出来的机会很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