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他们这时是真正陷入绞肉机里边了。
双方对四平的攻防战就在他们身边展开。这时已经容不得沈擒龙再玩任何的花巧,他们只能进行肉搏。
沈擒龙和李骥一看到这些国民党兵,立刻翻身倒地,手里的汤姆生冲锋枪、机枪,一齐扫射。对面的国民党兵猝不及防,当时就倒下一片。
但是,人家毕竟人多势众,几十人还是有强大的火力,他们也纷纷朝沈擒龙他们乱枪打来。
肖光吓得大叫一声,一个跟头摔到路边,刘少山在沈擒龙他们倒下的瞬间,也跟着朝路边跑。
这时他们4个一起举枪乱打,沈擒龙和李骥都是隐蔽到路边的瓦砾堆里,连头都不伸出去,只是把枪口伸出去,对着前面乱扫。
沈擒龙一边扫射,一边大叫:“手榴弹!”
那边的国民党兵听到他报警,知道要坏事,急忙转身就跑。可是沈擒龙和李骥丝毫不停,还是举枪扫射。肖光手忙脚乱,拿起一颗手榴弹,没拉弦就扔了出去。
对面的国民党军官正要喝斥手下不许逃跑,这颗手榴弹正给他砸到脑袋上,当时砸得他眼前金星直冒。
而刘少山则飞快地掏出手榴弹,对着那边的人群当中就扔过去。那边的国民党兵已经被沈擒龙和李骥打倒一片,也不敢再跑,这时正好被手榴弹炸中。
这时沈擒龙和李骥才扔掉手里的冲锋枪,从身上摘下手榴弹,对着前面乱扔。
他们两个一扔手榴弹就是一堆,这一阵爆炸,没完没了,火光滚滚,烟雾弥漫。沈擒龙和李骥乘机换上弹夹,然后翻身跃起,冲进对面的人群。
他们两个一个用枪对着前面,防备其他国民党兵过来,一个就立刻从死尸身上寻找枪支弹药。沈擒龙同时喊道:“脱军服!”
李骥把手榴弹、弹夹放到旁边,然后把身上的装备摘下来,扒下一个国民党兵的衣服套上。然后是他掩护,沈擒龙换衣服。
刘少山和肖光一看,也急忙从国民党兵身上扒衣服。他们正在换着,那边的国民党兵又冲过来了。
李骥立刻一梭子子弹扫过去,沈擒龙乘机再扔几颗手榴弹,弄得整个街道雾气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夏天,换衣服最快,很快肖光和刘少山也换好了了衣服。
沈擒龙却转身往回跑,肖光他们两个不明所以,只好跟着跑。后面的国民党兵又冲过来了,然后就是一阵乱枪。
沈擒龙也不还手,一闪就钻进了旁边的房子。李骥他们随后就进,沈擒龙抬头一看,前面根本没有后门或者窗户。
这时他们又退回到团长他们这边,和他们只隔着一条街道。而那边师长派来的援兵也在另外一条街道上苦战,不时有飞机扔下燃烧弹,把那边的街道变成火海。
这时追赶沈擒龙他们的国民党兵已经到了不远处,肖光急忙问道:“连长,怎么办啊,出不去了!”
沈擒龙说:“只能搏一下了!”
他闪到墙边,对着追赶上来的国民党兵就打了一梭子子弹,又打到了好几个。那些国民党兵一惊,急忙卧倒,沈擒龙又扔出一堆手榴弹。
国民党兵立刻惨叫着转身逃跑。
沈擒龙说:“全都过来!”
李骥他们两个随后跟上,可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沈擒龙几步越过刚才的房子,来到才被他用手榴弹炸倒的国民党兵的尸体中间,“咕咚”一声躺下。
李骥一看,也一下子躺到旁边。肖光一愣,沈擒龙抓住他的脚脖子一拉,肖光也倒下了。刘少山机灵,不用罗嗦,自己就躺下了。
这时街道上有一阵短暂的寂静,被他们打中的国民党兵正在远处观察,等着手榴弹的烟雾消散。
肖光小声问道:“连长,这样能行吗?万一人家看出来怎么办?”
沈擒龙说:“别说话,他们看不出来。你要是能忍住不说话,如果能出去,我带你去坐飞机。”
肖光一惊:“坐飞机?真的?”
“活着出去就能坐上。”
肖光立刻死死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这时国民党兵看到街道这边又一片安静,就小心地端着枪,向这边搜索。
他们到了这边一看,这边到处是死尸,而且都是他们的人。但是这时前面就在激战,国民党军官催促他们赶快往前冲,连自己人的尸体也没人管。
于是他们就从沈擒龙他们旁边冲过去,甚至还踩了李骥一脚。肖光这时心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这些国民党兵比刚才冲锋时候动作慢多了,等了多长时间也不赶快过去,肖光真是度日如年。
幸好这时前面打得异常激烈,这些国民党兵还是跑过去了,整个街道终于又归于平静。
沈擒龙一跃而起,拉着肖光和刘少山就向反方向跑。这时只剩下他们4个人了,他们是最不引起别人注意的小群体,见到缝隙就钻,看到国民党兵就躲,躲不过去就还装死。
而且,很幸运的是,这次国民党兵没有再像前几天那样疯狂反扑,靠近城外的地方根本没有国民党兵。后来知道,这时7纵从四平西北角突入城内,开辟了第二条战线。
沈擒龙他们又返回去,从后面的街道接近前面的部队,找到了一纵的其他部队。这时6纵的第17师接替了沈擒龙他们的一师,继续攻击。
第二天,邓华纵队也攻进市区,和17师形成夹击,进攻陈明仁的的核心工事。中央银行、市政府,各地都在进行激烈的争夺。
这时6纵18师也投入战斗,双方开始拚最后的本钱。
17师主攻,终于也攻到了陈明仁的指挥部。但是他们没有沈擒龙打得巧,打得突然,他们就用机枪掩护,让爆破手抱着炸药包冲过去炸路上遇到的地堡群。
这些地堡可是精心设置的,要从中间强行通过可不行,从地堡群射出的交叉火力把冲锋的爆破手打倒了一个又一个,但是英勇的民主联军战士还是不怕伤亡,强行冲到地堡旁边,用炸药包把地堡炸上了天。
而对面的守军正是陈明仁的弟弟指挥的特务团,更是拚命反攻。双方没有丝毫的花巧,全部用人命来堆,双方杀得血流成河,尸体遍地,可是没有任何一方犹豫和退缩。
陈明仁在战前曾经让手下抬着给自己准备的棺材在全城展示,表示自己要以死守城,也禁止任何的退缩,而这时面临不断被炸飞的碉堡和大楼,他却扔下亲弟弟,自己跑到了安全地带。
他才出去几个小时,他的指挥部就被炸平,只有他弟弟一个人从废墟里边爬出来,当了俘虏。
但是铁道以西战斗结束后,守军防区缩小,兵力相对集中,在获空投接济后,火力更加增强。
陈明仁还采取了被民主联军叫做法西斯督战法的“督战推进战法”,即第一线部队如退却,第二线部队有射杀权,每个部队后面都有督战队,老兵监视新兵,所有人都在碉堡里边死守。
如果是野战时候,没有阻挡,也许对面一打,大家“轰”的一声就跑光了,但是这时是在碉堡里边,所有人都不能出去,于是所有人都拚命开枪,果然形成了打到一人也不降的顽强阻击,连临时搜罗来的政府职员都成了悍将。
这时战斗已经进行了8天,民主联军伤亡已经达到8000,林彪决心再打一个星期,付出万人的代价,占领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