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国教官誉为天才特务的晏克信,居然成功地从林彪的总部夺走了毛泽东的机密文件,逃进了长春。
对于他来说,他经历了九死一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他却不知道,能够从鬼子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把鬼子的特务部长从被窝掏出来宰了的沈擒龙和李骥这两个天煞星,已经跟踪他直杀进了国民党的大本营!
这两个天煞星要在国民党的大本营里边找到晏克信,从他手里夺回毛泽东的机密文件!
沈擒龙和李骥开着车,就在后面跟踪着晏克信,双方只走了一个脚前脚后的距离。
这个时间表是这样的,晏克信中午在林彪的总部抢到了文件,立刻逃走,到了晚上,沈擒龙才得到命令追赶。
这中间晏克信带着特务是用腿走,沈擒龙他们是坐车,尽管沈擒龙他们要辨别踪迹,但是等到沈擒龙他们追赶上来的时候,和晏克信他们只差了半个小时。
而后来晏克信他们上了火车,沈擒龙又要请示,又要用汽车追赶火车,等到拦住火车的时候,就又差了半夜了。
然后就是沈擒龙他们审讯整个火车的人,晏克信他们又用腿走,这样,沈擒龙找到线索重新追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双方又差一个小时。
然后是沈擒龙他们封锁整个县城,晏克信胁迫农民用马车拉着自己逃走,牺牲手下的特务用调虎离山计混过卡子,沈擒龙他们坐车追上来的时候,双方又是只差了十几分钟。
眼看特务就要抓住,不料沈擒龙他们的汽车没了油,而晏克信却抢了农民的马车,插翅而飞。
沈擒龙和李骥用轻功追赶,冲进吉林市的时候,双方又只差了一条街的距离,时间上也只差了几分钟。
李骥舍命狂追,沈擒龙调兵遣将,这时晏克信他们躲藏到小胡同里边,沈擒龙他们又追过了头。
然后沈擒龙他们就在吉林市的街区挨家搜查,晏克信又抛出一个特务当替死鬼,混过卡子,争取了时间。
再以后,晏克信时来运转,骗了一个司令部保卫干事的摩托车,比坐着卡车、又到处打听线索追赶的沈擒龙速度快了很多,双方距离越拉越大。
最后,晏克信到火车站要用一个金蝉脱壳来骗过沈擒龙的追捕,不料遇到了几个好心的火车司机要捎他一段路,从此包了私家火车,直奔长春,把沈擒龙他们抛出一个市的距离,赢得了半天的时间。
可是,过了战线,这剩下的3、40里路,晏克信就要用自己的腿走。
小子一天没吃饭,又是个城里人,很少做这样的大体力劳动,这3、40里夜路,把小子走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等到天亮挪近长春卡子的时候,已经累得他只剩下半条命。
而沈擒龙和李骥开着中吉普,一路狂奔,终于在晏克信进城之后半个小时,冲进了长春卡子。
沈擒龙和李骥顺着街道向前走,以他们的经验,料定这小子肯定是要先去吃饭。特务们很少有特别坚强的人,加上他们感到自己已经回到了老窝,非常安全了,更要放松。
而且,特务机关办公要到上午8点钟,特务头子没来上班,特务去了也没用,他干脆先把身上的痛苦解决了,再找辆车,逍遥自在地回去。
这样,特务在这条街上的饭馆吃饭的可能性非常大。
沈擒龙和李骥于是慢慢开车,每到一个小饭馆,就下车进去寻找。但是,一连走了几个饭馆,却没有看到晏克信的影子。
他们两个尽管没见过晏克信的脸,但是他们熟悉晏克信的脚印,从脚印,可以推断出他的身高,他走路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晏克信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他拎着那个时刻不离身的箱子!
晏克信在解放区怕用手枪打开箱子,枪声引来沈擒龙,所以不敢开箱子。后来想起用箱子冒充通讯参谋,也就不开了。这样,这个箱子他始终没机会打开。
沈擒龙和李骥又找了一阵,等到他们再到了大街上的时候,他们发现,满大街都是国民党兵。
这时林彪已经下令几个独立师包围长春,这引起了国民党兵的极大恐慌,从长春出去到各地抢粮的国民党兵越来越频繁,国民党兵也是草木皆兵,感到战争就在眼前。
看着长春边缘地区的这些如临大敌的国民党兵,沈擒龙和李骥感到执行任务的可能性越来越渺茫。如果他们发现了晏克信,朝他扑上去,这些带着武器的国民党兵必然会冲过来向他们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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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的晏克信,果然如沈擒龙和李骥预料的那样,正在一个小饭馆吃饭。他可是从美国回来的人,美国的五星大饭店他都去过,那是真正见过大世面的人。
但是,晏克信却觉得,这个黑乎乎的小饭馆里边的稀粥咸菜,是他平生吃过的最甜美的饭菜。
这就叫做,饱了吃蜜蜜不甜,饿了吃糠甜如蜜。任何磨难,都是财富,都会让你更明白人生的真谛,知道应该珍惜什么,抛弃什么,懂得不同环境下人的生存方式。
小子这辈子没受过这种罪,这种对比实在是平生难得的感受。
但是,让晏克信没想到的是,他身上的钱几乎不够这顿稀粥的饭钱。原来,除了国民党这边物价上涨的原因之外,解放军靠近长春,也引起了经济恐慌,粮食价格上涨得尤其快速。
但是晏克信这次没有丝毫的反感,死里逃生,让他的心情极度愉快,他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都扔给了那个又脏又破的伙计,让小饭馆的老板和伙计都非常感激。
然后,晏克信摇摇晃晃地从小饭馆出来,有点走不动了。他喝了6海碗粥,闹着玩儿吗?
如果不是穷人这种稀粥,他饿了这么长时间,一下子吃得这么饱,就得把胃撑坏了。他这是因祸得福。
晏克信走在大街上,东张西望,看到这时整个大街上都是吃早饭的人,还有大量的国民党兵。
他朝四周看看,来到一辆中吉普前面,对里边的国民党军官说:“朋友,求你一件事,送我到剿总参谋处特别组去。”
车里边的两个国民党军官打量了他一阵,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灰色箱子,痛快地说:“上车。”
两个国民党下级军官很好说话,看了晏克信的证件,确认了他真的是剿总参谋处的大特务之后,就立刻把他送到了剿总参谋处特别组在长春的办公地点。
晏克信下了车,还是一身慵懒,不想动弹,加上心情非常好,他像老头子似的动作缓慢地在街道上走了两步,转身对两个开车的国民党军官说道:“二位老兄,请到里边作客,我也好为二位老兄请功。”
两个国民党军官能跟大特务拉上关系,非常高兴,两个人急忙下车,正要说话,忽然一辆停在附近的中吉普朝他们开过来。
这辆中吉普一边的车门外面挂着一个人,这个人大声喊道:“晏克信!”
晏克信早就注意到这辆中吉普了,他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又是美国教官眼里的天才,对环境的观察和记忆力一流。他也已经看到了这辆中吉普开过来,只是他没在意。
这是长春,美式汽车太多了,在国民党高级部门云集的街道上有一辆中吉普,这太平常了,完全不值得注意。
这时那个人一叫他的名字,他就扭头看了那个人一眼。但是,多年特务生涯形成的本能,还是让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让他多观察了那个人一眼。
他看到,那个人一脸浓密的胡子,鼻子很大,戴着一顶帽檐压得很低的军官帽,脸上很模糊,几乎看不清相貌。
晏克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发光发热的东西向自己飞来。晏克信真不应该吃那么多,饱餐之后,人的反应能力会下降很多,对于意外的反应速度会大大降低。
晏克信突然醒悟,这是暗杀!
可是,他的大脑还在空白状态,全身仍然僵硬,那个东西已经落到了他手里的箱子上,一股火苗立刻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