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盛他们闲得实在难受,终于有任务了,还是要消灭对解放军威胁最大的国民党特务晏克信,大家的战斗情绪都十分高涨。
这时赵文盛已经学会了老沈的全部绝招,也不用老沈安排,自己就组织部队分批进城,把火箭筒也带进了沈阳。
这次沈擒龙和李骥要来一个最保险的,要在敌人的核心来一次大的战役,即使动用火箭筒这样的大杀器也在所不惜。
赵文盛他们进沈阳的同时,沈擒龙和李骥到晏克信住院的医院去侦察。越是对付晏克信这样的特务,越要反复侦察,不能大意。
晏克信住院的地方,是原来的满铁奉天医院。晏克信选择这个地方,因为是日本人开的,他觉得是不是可以在这儿遇到会用同样手法为他治疗的日本的神经病大夫,不是精神病。
袁有民把这个事情一对沈擒龙和李骥说,沈擒龙和李骥都乐得直不起腰来。他们两个当然知道什么日本的神经病大夫是怎么回事,袁有民倒觉得莫名其妙。
于是沈擒龙和李骥就装成大夫,在整个医院转了一圈儿,把晏克信的病房也看了一遍。只是这时晏克信不在病房,正在大夫的办公室,有几个大夫在为他会诊。
晏克信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员,而这些大夫都是名医,也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人。可是,这个时代,谁敢招惹特务啊,还是一个有神经病的特务。
于是名医们都来为他会诊,研究他究竟犯什么病了。沈擒龙和李骥在院子里边从窗外看着很虔诚地等着大夫给看病的晏克信,乐得差点上不来气儿。
于是两个人回去准备,要给赵文盛他们安排他们每个人的位置,要随时准备和晏克信发生激烈的枪战,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晏克信这个滑得像鱼似的小子再有机会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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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赵文盛他们已经进了沈阳,在预定地点,肖光和刘少山正在等着他们。
肖光和刘少山没穿国民党兵的军服,而是穿着很考究的西装。肖光过去穿过鬼子式的西服,所以穿着这个美国式的西服,看着还很自然,他很得意。
刘少山这是第一次穿西服,总觉得全身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总担心,自己会忘了怎么从西服里边的口袋里边把加拿大手枪拔出来。
和穿着一身抽抽巴巴的国民党军服的赵文盛他们相比,肖光和刘少山确实像剿总的大特务,赵文盛他们就是跟着特务出来打杂的当兵的。
开始时候,赵文盛他们还真没认出来肖光和刘少山,他们都有些紧张。等到看出是肖光他们,赵文盛他们就觉得有点惊讶了。
这时总部侦察科给他们的钱只够吃饭吧?这么漂亮的西服是哪儿来的?连首长也没有啊!
赵文盛于是问道:“肖光,这么贵的西服是哪儿来的?”
肖光咳嗽一声说:“嗯,老赵,注意说话的场合,你要叫我长官,我叫你老赵。”
赵文盛一想,也对,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侦察兵,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他上次进城一时兴奋,说突噜了嘴,结果暴露了沈擒龙的身份,差点出事。一想肖光进步还真快,比自己这个老兵还懂得隐蔽,他有些惭愧。
他就没注意到,旁边的刘少山总是忍不住要乐的样子。
然后肖光把沈擒龙的计划对赵文盛介绍一番,他们就坐着公共汽车,到了医院附近。
这一路上,赵文盛始终成功地扮演一个国民党兵,没有敢跟长官罗嗦,也就没机会问肖光的西服是从哪儿来的。
其实他没有必要那么小心,因为这时整个汽车上的人都尽量离这伙特务带领的国民党兵远远的,避免招惹麻烦。
这一伙人来到了医院外面,然后分散开,对整个环境进行观察。
大家都是非常有经验的侦察兵,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已经把周围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了,自己用什么武器,能阻击敌人多长时间,心里都有数了。
这时沈擒龙和李骥从里边出来,沈擒龙对赵文盛说:“留下几个人监视,咱们去弄汽车。”
赵文盛挑选了几个机灵的战士,能够在大城市环境中隐蔽,不会被发现的,让他们在医院附近进行监视。
沈擒龙特别嘱咐说:“小心不要让别人发觉,尤其是不要让晏克信发觉。他是个非常狡猾的特务,而且心狠手辣。如果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和什么人联系,一定要观察清楚。”
几个侦察兵连连点头,这时就不能说保证完成任务了,因为这附近国民党的达官贵人太多,别像上次叫老沈那样,只是一个称呼就引来人家的怀疑。
沈擒龙带着赵文盛到了国民党兵驻地,看了一下,这儿是国民党116师。沈擒龙和李骥进了大门,国民党兵看了他们的证件,立刻放行。
赵文盛觉得有点奇怪,老沈和老李和我都是伪装成国民党兵的,可是为什么老沈好象到处都有熟人似的,到了哪儿国民党兵都不拦着,到了我这儿就检查呢?
他暗暗下决心,以后也要经常到大城市来侦察,多建立一些关系,也能像老沈和老李这样,随时都有能利用的关系。
老沈的技术是全都学会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胆大心细。但是人家老沈建立的关系很多,这是我不具备的,要成为老沈那样的侦察兵,还是需要再努力一下。
过了一会,沈擒龙和李骥从里边出来,和赵文盛来到大街一边。
3个人就这么等着,又过了一会,一辆大卡车从里边出来,赵文盛上前拦车,要求搭一段顺风车,那个国民党兵一看是国民党少尉,也就答应了。
赵文盛上车之后,汽车开走,到了大街一角,汽车停下,沈擒龙和李骥赶过去,把“喝醉”了的司机扶下车,扔进车厢,然后上了车。
他们上车之后,赵文盛笑着说:“老沈,你们这个办法还真灵啊,怪不得你们两个每次都有车坐。”
沈擒龙是进去看看里边有没有车,然后才等着。
沈擒龙不满地说:“你又忘了,以后不许叫老沈!要叫长官!”
李骥也说:“你也是老侦察兵了,怎么总忘啊!是不是管我们叫长官委屈着你了?我早发现了,你小子总不服气是不是!那也不能带到工作中来啊!”
赵文盛赶紧说:“哪能呢!我这不是习惯了嘛!”
沈擒龙说:“不愿意叫长官叫名字,叫陈龙。都告诉过你了,人家特务正抓老沈呢!这是沈阳,你不想活了?”
赵文盛也是总部的侦察连长,也是人精,这种场合,当然不会和沈擒龙硬顶,马上点头。
他们这么说着,开车回到了医院。沈擒龙问监视的侦察兵,晏克信有什么异常没有,侦察兵报告说刚才有个人来看晏克信,现在走了,晏克信正在睡觉。
沈擒龙于是带着所有人去吃饭,这么多人在医院转悠,会引起人家的怀疑,理想的行动时间是夜里,这时就不能聚集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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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擒龙不断更换监视晏克信的人,一个是不让侦察兵疲劳,一个是不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就是晏克信津津乐道的美国的abc跟踪原理,其实长个脑袋就能想到。
沈擒龙自己也多次从窗外窥视病床上的晏克信,发现他睡得果然很沉。看来大夫给他的安眠药剂量足够,他真的睡着了。
沈擒龙对李骥说:“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死掉,什么痛苦都不知道,真是太幸福了。”
李骥撇着嘴说:“你觉得幸福你去死去!”
“我呸,你死去我也不死!”
他们就这样在医科大学旁边的街道上等着,把吉普车当成了总部,把大卡车当成了兵营,终于到了深夜。
整个沈阳城陷入黑暗,周围再也没有了喧嚣,沈擒龙看看手表,对李骥和赵文盛说:“行了,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