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公路边上,等着志愿军军长过来的正是南棒白头山之虎朴东旭。
朴东旭可是真正跟着中国人学过打游击的,而且还是东北的抗联。他这个比鬼子和国民党特务的本事可是原装多了。
朴东旭体会最深的一点就是,中国人的游击战专门讲反其道而行之,所以他每次也都是这么做,果然就骗过了不少的志愿军搜索部队。
这次他附近的一支南棒特务队让志愿军打了,以一般人看来,这个地方有厉害的志愿军,那是得赶紧躲开的。
可是朴东旭偏偏觉得,中国人说过,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他偏偏要到上次南棒特务埋伏过的地方来。
而且,这个地方是交通要道,志愿军不从这儿走不可能,志愿军的运输车队才从这儿过去,朴东旭要在打志愿军那是十拿九稳的。
于是朴东旭又在这儿埋伏下来,等着打志愿军的转移部队。
果然,才到黄昏,就看到一群志愿军坐着汽车,从那边过来。只是,这个汽车不是一般的吉普车之类的,而是很奇怪的卡车。
这种卡车非常之难看,尖鼻子小脸儿,车身不大,动静不小,大老远的就听到这种破车“轰隆隆”地开过来了。
这个是罗刹的嘎斯车,朴东旭主要看的是汽车上面的人。他看到,汽车上面有一堆的志愿军,全都拿着波波莎和摸心拿肝,这是罗刹的武器,是志愿军新装备的。
那个罗刹的波波莎跟美国的卡宾枪射程差不多,精度可差远了,但是那个东西装的子弹可比卡宾枪多几倍,打起来无穷无尽,光是听着就让人崩溃。
朴东旭看着一车的志愿军全都拿着这种家伙,不禁心里有点发憷。
他又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志愿军全都端着枪,朝山坡上直端详。汽车到了山坡下面,一个人还大声喊道:“就是这儿,上去搜查一下,有没有特务!”
第一辆车立刻停车,从上面下来一些志愿军,作势就要往山上来。朴东旭一看不是路,第一个跳起来往后跑。
其他的特务们当然要永远跟领导站在一起,立刻紧紧跟随,向后山就跑。
他们没命地跑,后面的特务们心里埋怨,碰上这么个专门装明白的特务头子,整天装神弄鬼,不老实搞情报,也不好好袭击。
平时也不说什么,反正就是打志愿军就是了,哪天出动,哪天不出动,都是他说了算,中国人不发觉也没什么问题,也懒得跟他理会。
今天可好,明明人家志愿军在这儿有大部队,他偏偏出来,现在正撞到人家的枪口上,让人家追着直跑,这不是要把人吓死!
特务们这时都表现出了奥运冠军的水平,一路飞奔,转眼把一个又一个的山头甩在后面。等到他们实在累得差不多了,再听听后面实在没声音,没有喊杀声,也没有枪声,他们这才停下。
他们就不知道,前面那辆汽车上的人下来之后,后面的汽车立刻冲过拐弯,全速向后方前进。到了后面,拿着波波莎的人把拿着摸心拿肝的老战士拥下汽车,进了隐蔽部。
这时沈擒龙才笑着对军长说:“怎么样,这不是很快过来了?今天晚上,一个特务也没有。看这个意思,后半夜会下雨,飞机也不会出来,大部队都能走了。”
军长点点头:“小沈,这次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这次转移比我们想的速度快了很多,提前了一天多。我们军部没什么,下面的部队能减少的损失可太大了。”
沈擒龙知道,这时是彭德怀下令志愿军阻击联军20天,志愿军弹尽粮绝,用什么阻击啊!那些战士就算是愿意牺牲,可是这牺牲也得能换来时间才行。
要死也得会死才行,真是难为这些战士了。
沈擒龙说:“你们的工作完了,我的还没完。我得把这些特务清理干净,让咱们的战士安心打仗。”
军长摆摆手,这时大家都是心急如焚,没心思扯闲话。
沈擒龙从军部出来,要通李骥的电台,问道:“怎么样?盯上没有?”
李骥在那边得意地说:“盯上了,就这些小子这点脓水儿,想跟咱们哥们儿抖机灵,门儿都没有哇!不过,要是军长知道你用他当鱼饵,他得气死。”
沈擒龙咳嗽一声:“嗯,老李同志!说话要有根据!我们这是护送兄弟单位转移,这是友情!懂吗?”
旁边的侦察兵们都乐得直不起腰来。
沈擒龙和李骥在一起的时候,想装也装不了,很自然地就暴露本来面目了。
沈擒龙也回头说:“大伙嘴都紧点儿啊,咱们是给人家救命,要是让人家觉得咱们利用人家,那可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咱别好心没好报。”
大伙都答应一声,然后又嘻嘻哈哈起来。
沈擒龙问过那些特务隐藏的地点,马上带人过去。
他把电台抢过来自己背上,行军速度快了不少,到了下半夜,已经赶到了李骥的位置。
这时李骥正跟刘少山他们拿着沈擒龙给的弹簧刀到处比划,一会砍树,一会砍别人的摸心拿肝的刺刀,把别人心疼得不得了。
看到沈擒龙他们来了,李骥兴奋地说:“这刀真是太他妈好了!哪儿弄来的,真是太好了!能把摸心拿肝的刺刀砍个口子!”
沈擒龙说:“废话,就罗刹那破钢,还能做什么好刺刀,那个就是唬咱们国家的穷鬼吧!罗刹有好东西吗?一帮骗子。”
李骥连连点头,又抡起刀子砍树。
沈擒龙问道:“特务在哪儿呢?”
李骥朝前面一指:“上面。”
沈擒龙一看,原来特务们是在一个孤立的山头上面,四周都是开阔地,根本无法靠近。当然了,让李骥他们这么一围,特务想跑也没路了。
沈擒龙说:“这小子还真是跟抗联学了不少东西啊!这是个绝地啊!想要拿下来,得用不少人命啊!”
李骥说:“这不是咱们在这儿嘛!要是咱们打他,咱们这些人顺着砬子爬上去,连个声儿都没有,一刀一个,全都抹了脖子!”
砬子是东北话,指的是像竹笋一样一层层的陡峭的石山。
沈擒龙拿着望远镜观察了半天说:“有了好事了,这小子得留着。”
“留着?怎么回事?你跟他有亲戚?”
“你才跟特务有亲戚呢!想想咱们自己,约翰说的狡猾的兔子三个窝,咱们这还缺一个窝呀!”
李骥立刻来了精神,马上抢过望远镜看着。
他看了半天,还没看明白,只好问道:“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看见没有,这小子有电台,还是大型电台,天线那么大,这是能跟釜山联系啊!弄好了,都支到日本去了。”
李骥说:“是啊!想要弄他的密码,再逗美国飞机一下?”
“老李同志!想问题要把眼光放远一点!我说的是咱们,狡猾的兔子三个窝!咱们在那边才安了两个窝呀,说是在人民军有特务,咱们这特务从哪来啊!
不是说了,得告诉处长,往美国兵那儿发情报,但是还不能说是咱们发的。这不是这送菜来了?”
李骥立刻明白了:“把这小子送给处长?”
“孺子可教。就让这小子逃回去,以后的事情,就由处长接手,咱们来一个伯乐的身份,功成身退,有事找处长,不干咱们屁事。”
李骥说:“你可想好,这事儿毛病可大,别玩砸了。”
沈擒龙说:“嗯,最重要的不是特务,是处长。”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李骥说:“行,咱们才在军长那儿帮了个大忙,军长听说咱们还能帮他,肯定全都答应,这一下子,不比他消灭的敌人多得多!他肯定答应了。
处长那边,就怕他又要起别的妖蛾子,这个就看你能不能说得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