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俊义和菊池一郎都爱说中国话,他们是中国出生的,用汉语思维比任何外语思考速度都快,这是科学家证实的,旁边的南棒们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这时谈话一停顿,南棒特务们还是听到石川俊义的最后一句话。
听说自己被志愿军发现了,所有的南棒特务们都紧张起来。他们的小头目才出来一次,就让人家消灭了――当然,南棒特务不知道这是有菊池一郎帮了一手儿――别人不是更废物。
这下没人反对石川俊义了,没了主心骨,更没了胆量,敢跟心狠手毒的石川俊义叫板的人基本没有了。
可是,所有的南棒特务看着石川俊义,却看到石川俊义也是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菊池一郎跟随石川俊义时间长,自己人比较了解自己人。
菊池一郎小声问道:“阁下,那么,咱们要不要干脆回日本去?”
“我考虑一下。”
到了这时,石川俊义也是觉得,明明知道会死,还要上去,那就是作死。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每次行动都是这么艰难,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很多时候,石川俊义就觉得死神的手在摸着他的脑袋,如果不是他反应速度再快一点儿的话,他的脑袋上面早就走铜了。
石川俊义就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了他的克星沈擒龙,他对付中国人还这么困难!
而且,石川俊义觉得,怎么在南朝鲜对付这些南棒和美国兵,也开始一步不如一步,每次都有往刀口上撞的感觉?
石川俊义真的有点感到不如跺脚回到日本,对付那些一根筋的脑壳硬的笨蛋去了。
他反复权衡一下,觉得自己这边正好摆脱了南棒军队,也没有美国兵知道自己的去向,如果真的突然走了,岂不是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吗?
但是回头又一想,石川俊义在南棒那边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没有带着,南棒也是怕他突然跑路,这些天总是有南棒跟着他,什么财物、海洛因,什么没有带出来。
石川俊义心想,那么就干最后一次好了,只要能争取到一点时间,马上带着东西回日本。现在有了海洛因和无声手枪,还怕谁!
用海洛因控制住那几个财阀的左右手,用无声手枪干掉那几个财阀,日本就是我的!
于是石川俊义对菊池一郎说:“还是要弄到情报,不管什么样的情报,只要到手,就能跟朝鲜政府交代。那时事情就好办了。”
菊池一郎也不过是提个建议,他自己没有明确的目的,石川俊义这么决定了,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于是石川俊义对其他的南棒特务们说:“你们也看见了,你们队长才出去探个路,就已经被志愿军打死了,咱们要到志愿军那儿弄绝密情报,大概你们打不了志愿军的团部,比你们队长死得还快。”
南棒特务们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很痛心地默认了这一事实。
石川俊义于是问道:“那么,我们去袭击人民军的指挥部,弄到情报,有人反对吗?”
南棒特务们觉得这个标准降低得太厉害,但是相互看看,最后还是没有人敢公然跳出来反对。
于是石川俊义又补充说:“反正你们韩国军队就是需要情报,有了情报就能打仗,至于情报从哪儿来的,其实不重要,对吧?”
南棒特务们这时才承认这个现实。
石川俊义于是说:“咱们就去偷袭人民军的指挥部,弄到了情报,就说是从志愿军那儿弄到的,回去之后,你们只要不说,都能拿到奖金,这样可以吧?”
南棒特务们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样,能活着回去,还能拿到奖金,不的瑟就不的瑟吧,都是为了自己好。
看到南棒特务们没有人反对,于是石川俊义就带着特务们向右面海岸线方向走去,就是向人民军的后方前进。
而这时志司的沈擒龙也才收到电报,报告说发现了潜入的特务,特务还打伤了人。沈擒龙看着报告上面说的,特务穿着志愿军的军服,装成志愿军,还要找首长,觉得这很像是石川俊义训练出来的南棒特务。
当然,就这伙笨蛋特务,那是肯定不是石川俊义本人了。
石川俊义的手段,一般的志愿军都要上当,怎么可能让人家堵到仓库里边活活打死。沈擒龙怕石川俊义又来声东击西那一套,于是决定再通报全体志愿军注意,同时派林玉堂过来看看。
沈擒龙向处长报告之后,处长同意沈擒龙的决定,于是林玉堂就带着一个排的侦察兵,到了出事的兵站。
林玉堂打听一下,知道那个兵站管理员跟特务们接触最多,又是看到了特务的脸,又和他们说了半天的话,又最后英勇负伤,是个英雄。
于是林玉堂来到医院,找到这个管理员。
管理员说:“其实我也没干啥,要不是运输连的司机先告诉我,我都差点让特务骗了。”
林玉堂把那个司机的名字和部队番号记下来,又问道:“特务们用枪打了你?”
管理员不好意思地说:“嗯哪!我让特务打啦!我后来不能动弹了,才知道让特务打了,大夫说,我让特务打了两枪,我当时一点都不知道。我没上过战场,太熊了。”
林玉堂觉得好笑:“没上过战场还没听见过枪声?人家开枪打人都没听见?”
管理员一脸迷惑地说:“可说呢?我后来怎么想怎么觉得怪,粮库里边就那么两个人儿,我拉着他们往外跑,特务们往里边跑,连说话的都没有,要是开枪,我怎么能听不见呢?
防空的时候,那个枪声多远都能听见。”
林玉堂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管理员这时是在病床上坐着,他的伤口是在后背上,不能躺着,这时就把病号服脱下来,让林玉堂看伤口。
林玉堂把大夫给包扎的绷带解开,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然后问道:“这是手枪子弹打的,你当时离他们多远?”
“不太远哪!我让他们上里边去,我在这边拉着运输员往外跑,大概也就是个十多米吧!”
林玉堂点点头,替管理员把伤口包扎好,然后问道:“你跟那个报告你的司机熟吗?”
“挺熟的,他老跑这个线儿。他技术挺好,人挺细心的。要不也不能发现特务哈!”
“听说特务很疯狂,咱们差点伤到人。”
“特务全都用波波莎,来支援的部队只有摸心拿肝,咱们正愁呢,幸好有一个志司的侦察兵干部,告诉大家先埋伏,等到特务出来就用机枪打。
后来他又一人补了一枪,咱们的人才没受伤。”
“志司的侦察兵?什么样?”
“是个干部,20多岁,拿着一支20响。”
这下林玉堂也愣了,志司的侦察兵全都用美式武器,没人用20响。只有沈擒龙和李骥两个人有20响,他们两个可不能跑到这儿来给特务补枪。
林玉堂又回到驻军团部,进门就对保卫股的人说:“缴获的特务的武器呢?”
保卫股长说:“这不是都在这儿吗?”
林玉堂冷笑着说:“特务打人时候用的是一支无声手枪,这有无声手枪吗?另外,马上通知那个司机,让他过来,准备部队,到他发现特务的地方搜查,通知人民军,有很多南朝鲜特务在这一带活动。”
保卫股长大吃一惊,一边跑去打电话,一边小声让人出去找无声手枪。过了一会,几个通讯员从外面耷拉着脑袋进来,拎着一支无声手枪。
这些人是团长的警卫员带头的,宰相家奴七品官,一般的纪律都约束不了这些人。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打枪不出声的手枪,所以拿去玩玩。
林玉堂冷笑着说:“都是领导身边的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明白吗?要是这次志愿军情报泄露,损失几万人,这个责任你们能负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