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警官看到沈擒龙和李骥，赶快跑过来，笑嘻嘻地说:“路易先生，是来拿钱的吧？早就等着你们了。”

两个人这才确信，是那个河警官。

李骥说:“这才半个月，你怎么就胖成这样啊！这都大了3号儿啊！”

河警官自己也直乐:“唉，现在没什么事儿，也没有越盟，这不是整天闲着吗？就长成这样了。”

沈擒龙和李骥心想，大概过去也是太熬啃了点儿，可下逮着机会了，这一顿猛吃猛喝，把过去一辈子的都补回来了。

沈擒龙说:“这才几天，钱太少了，先放着吧，我们是问问，最近附近有什么变化没有，河内那边越盟还是闹得厉害，又是扔炸弹又是开枪的。这边怎么样，有打仗可能吗？”

“没有吧！就是黑虎他们在杀越盟，已经打死好多了，越盟都不敢过来了。法军没怎么打仗，这边主要是防御。”

沈擒龙点点头:“我觉得也差不多。和人家法军搞好关系，别像明先生似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河警官连连点头，他对这个感触实在是太深了，再怎么是地方势力，也不能跟人家殖民政府叫板，一帮农民打得过人家的装甲车吗？

沈擒龙说:“行了，我们这就走了，过几天再过来。”

河警官真心地送沈擒龙和李骥，十分热情。

等到沈擒龙和李骥出了小镇，李骥问道:“不上法军团部侦察一下啊？半夜一进去，不是什么情报都有了？全都是棒槌。”

沈擒龙翻着白眼说:“你又忘了是不是？总弄那么神奇的情报，下次人家让你上天上摘月亮你去不去？

再说了，还是老咱们送死，人家在家等着，一次不出来，人家就不乐意。这不又把人家惯出毛病来了？

这又不是咱们祖国，你替越盟卖什么命？替他们侦察清楚了，他们得势了，完了进河内宰华人去？”

李骥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他不是不明白这些，就是一旦事到临头，他就忘事儿。东北人不是不聪明，就是太冲动。

李骥只好收敛起来，跟着沈擒龙两个人找出自己隐蔽的小船，顺流而下，到了河内。

到了这儿，还是自己先安顿好，然后到华人社区找中医。华人到了国外，都是凭着本事吃饭，当然是自己老本行干什么，就开什么店。

一般华人是以三把刀起家，菜刀、剪刀、剃刀，但是其他行业的也有，有了成型的华人聚居地之后，中医之类的就盛行了。

中药、武功方面的这些事情沈擒龙和李骥只能找中医，找人家洋大夫还真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沈擒龙和李骥现在已经算是很高明的医生，除了自己从少林学来的补气的中药，还有从南方中医那儿学来的秘方，他们按照方子抓药，然后回去结合药物练功。

每天子午修炼内功，白天修炼少林拳脚器械功夫，几天下来，两个人觉得身体补益不少。

两个中间抽了空点儿，出来找华人领袖们，再一打听，华人这边还是犹豫不决，要逃走和回中国的人非常少。沈擒龙和李骥很失望，这都是驽马恋栈豆，为了眼前的小利，看不到更大的危险。

沈擒龙对李骥说:“算了，咱们尽力了，以后能帮多少帮多少吧！”

李骥对这种人很鄙视，两个人于是足不出户，在家里练功，对身体的恢复起到很大作用。

几天之后，沈擒龙和李骥回到了小镇，然后回到中央根据地，向上级交差。这边的越猴听说法军没有什么变化，又没有太多兵力，于是蠢蠢欲动，准备进攻。

而沈擒龙和李骥则接到韦国清的电报，让他们到奠边府报到。

这时奠边府的法军修建了大量的据点群，四周都建有多层火力配系，挖有纵横交错的交通壕，据点周围设有40至200米障碍区，区内设有多层铁丝网、电网和埋有稠密的地雷。

韦国清觉得，以越盟的能力，打这样的坚固据点大概要够呛，至少要有准确的情报，尽量减少进攻的难度。而这个准确的情报，就只能依靠沈擒龙和李骥了。

沈擒龙和李骥内心倒是希望越盟去进攻法军，再让人家打死几万人，磕掉门牙，以后就不能到河内大屠杀了。

但是韦国清让他们侦察，越猴全都等着韦国清的计划。不能让自己人掉链子，沈擒龙和李骥只好出去侦察。

两个人带着一队总部的侦察兵，慢慢向奠边府靠近，沈擒龙和李骥多次向越猴询问，他们控制的范围，在得到保证法国人只到了奠边府边缘之后，才继续前进。

又回到交通基本靠走的生活了，沈擒龙和李骥有点腻歪，无精打采地跟着进了一个村子，准备宿营。这边都是山路，距离奠边府还有十几公里，实在快不了了。

这时沈擒龙和李骥又傻眼了，这个地方全都是山民，说话他们又不懂，连通常的广西话人家也不懂，山民看着比原始人强点儿有限，上面有衣服，下面都光着，只有一个毛巾似的东西在前面挂着。

越猴没觉得奇怪，到这儿找老百姓要吃的，特别强调，这是中国顾问，给好好安排，有什么最好的东西赶快拿出来。

当地的人比较迟钝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出去了。沈擒龙和李骥看着这些人，也不知道人家内心在想什么，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

过了一阵，人家把饭菜拿出来了，是山里的东西，非常简陋，也没有什么菜。沈擒龙和李骥接过破饭碗，很斯文地用筷子拨着，别的越猴都狼吞虎咽地吃了半天，他们两个才开始吃。

过了半天，沈擒龙和李骥才开始狼吞虎咽，因为他们试出饭菜里边没有毒。

然后，沈擒龙和李骥一个房间，其他越猴在几户人家占据了房间，越猴在门口放了一个哨兵，分头睡觉去了。

大概夜里11点钟，门口传来古怪的扭动的声音，然后是“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到地上，又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什么上了。

又过了片刻，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影从外面摸进来。这个人影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慢慢向李骥的床头摸过来，他身后又出现了几个人影，都轻手轻脚地向床头靠近。

这些人没有鞋，天生走路没声音，很快无声无息地到了沈擒龙和李骥的床前。

最前面的人举着一个东西，比划着朝李骥的脖子靠近，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那个东西闪着寒光，原来是一把尖刀。

黑影走过来，对着李骥的脖子狠狠刺下来，可是，尖刀才刺到一半，就再也刺不下去了。那个黑影就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把铁钳掐住了一样，不但一动不能动，而且几乎粉碎。

就在这个黑影又惊又怕，还在挣扎的时候，从他后面的几个人影身后，从房顶上无声地垂下一个黑影，伸出双手抓住几个黑影的脖子，轻轻一拧。

只听“咯吱咯吱”几声响，几个黑影的脖子都给拧断了。

这时那边要杀李骥的人也疼得大叫起来，李骥仍然慢慢用力，把他揪过来，摁倒到床上。

后面的人轻轻关上房门，李骥用刀摁到黑影脖子上，小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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