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擒龙是真心腻歪去找法国人,本来这么大的山脉,要找几个人就很困难,又没有充足的给养,让这些越猴找了几次,早就把人家惊了,这时候最难找人了。
人家那些伞兵是神奇的伞兵,那不是棒槌,开始时候可能是没注意,沈擒龙和李骥把人家打了,现在人家已经戒备到极致,再靠近就困难了。
要是有顺手的人帮忙,在自己的地盘儿上,撒开大网,也说不定能有点希望,可是,现在人家当着他们的面儿就说他们有阴谋,那他们让人家办事肯定是阳奉阴违,最后丢脸的肯定是他们。
这还是好的,万一在深山里边,让人家打了黑枪,那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武元甲热切地等着沈擒龙答应的时候,胡志明看出问题,马上说道:“沈顾问,你们带着司令部的参谋过去,有什么事情,让参谋负责,让他们保证你们的安全。”
武元甲也恍然大悟,急忙说:“把我的警卫员带去,要是有人敢不服从命令,就直接枪毙了他!”
沈擒龙还是没说话,韦国清说:“小沈,克服一下困难!”
沈擒龙说:“那,再带个翻译吧!语言不通实在麻烦。”
武元甲急忙说:“好,好,就让他去,可以吧!”
这时尽管双方已经合作了这么久,但是高级翻译始终是缺货,会说中国话容易,能准确表达军事意图的就不多了。
沈擒龙那当然不能把人家要进行战役部署的翻译带走,他说:“不用,只要一个能说清楚的人就行了,也不用太复杂,有能力跟着上山就行。”
武元甲急忙让人出去找,把几个翻译都找来看了一遍,挑了一个跟着沈擒龙和李骥出来。
尽管沈擒龙在中间出了很多馊主意,故意搅和,但是到了这时,也实在没有没办法,沈擒龙和李骥只好带着这些人到前线去。
李骥觉得十分没劲,低声嘟囔说:“还得给人家当苦力。”
这次李骥学乖了,他说的是朝鲜话,那个翻译侧耳细听,还是没听懂。
沈擒龙慢腾腾地说:“不去怎么办,总得给团长面子。人家这么照顾咱们,咱们不能让人家坐蜡。换了一个只讲政策的,现在咱们的尸首都扔到山里了。”
两个人叽哩咕噜地说着,翻译一句不懂,想要听听中国顾问的心声,也没有听出来。一行人摇摇晃晃,又在公路上挤出一身臭汗,足足走了一天,这才到了前面316师的防地。
参谋找到了师部,把来意说了一下,师长已经接到电话,这时也不敢说什么中国顾问有阴谋了,赶快出来迎接。
沈擒龙和李骥进了师部,沈擒龙客气地跟师长握手,李骥没理他,先扫视了一遍师部的陈设。师长给弄得很难堪,不过这时不敢废话了,只好跟沈擒龙说话。
沈擒龙说:“今天肯定不能上山了,明天尽量早点出去,你挑一支好点儿的部队,要机灵点儿的。另外,把你们搜索的路线说明一下,咱们分析分析,法国人能藏在哪儿。”
师长已经接到电话,这边的部队已经布置好了,这时就剩下给沈擒龙介绍情况了。他把搜索的情况都说了一遍,然后又详细介绍这边的地形,附近几支越猴部队的驻防情况。
这时部队急着向前开拔,其实不是有意在这附近驻军,所以部队并没有完全控制整个地区,显得非常混乱。
到了第二天早晨,沈擒龙和李骥从住的地方来到师部,师长正在和一个人说话。
看到沈擒龙来了,师长说:“这是阮上尉。你们见过吧!”
李骥一看,这不是那天看到过的那个营长吗?不是少校吗?怎么改上尉了?
师长说:“阮上尉不肯采纳中国顾问的建议,受到降级处分,不过他的部队是训练最好的,这次就只能让他协助你们了。请中国同志给阮上尉一个学习的机会。”
沈擒龙马上伸手:“以后好好合作。”
阮上尉一脸羞惭,低头跟沈擒龙握了手。他又来跟李骥握手,李骥没理他。
沈擒龙也没有批评李骥,他能忍着就算了,没必要委屈自己的哥们儿跟越猴演戏,让越猴开心。
然后沈擒龙说:“部队准备好了吗?”
阮上尉急忙说:“准备好了!马上就能出发!”
“重要的是带给养,你们已经受过游击战训练了,你们应当知道,在这样的山区打游击,任何人都不容易找到隐藏的人,咱们需要大量的时间,给养不够,轻了得从山里退出来,重了,可能让人家包围,活活饿死。”
阮上尉愣了一下,慢慢说道:“那我们还得再准备点饭团子。”
“去吧,不着急,磨刀不误砍柴工。”
师长在一边看着,抱歉地说:“我们的军事能力确实比中国同志差很多,还请中国同志多指点。”
沈擒龙点头说:“都是从不会学起的。”
又过了半天功夫,阮上尉的连队才准备好给养,沈擒龙又问道:“我们几个的给养准备没有?”
“准备了,准备了,没有别人的,也不能没有中国顾问的呀!这次就得请中国同志指挥我们了,中国同志就是我们的首长!”
沈擒龙连忙说:“都是同志,不要这么客气。”
两边整了半天没用的,然后上山。
阮上尉整个路上都对沈擒龙和李骥十分客气,甚至是十分谦卑,一会儿问路怎么走,一会儿问喝不喝水,休息不休息。
沈擒龙和李骥那当然对他也是很客气。但是,沈擒龙朝他看了一眼,一眼看到他目光闪烁,时时露出凶狠的神色,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沈擒龙并不理他,只是照常跟着他们上山。
等到他们到了公路对面,就是那些山民经常袭击的地方,阮上尉问道:“首长,咱们现在上哪儿去找法国人?”
沈擒龙叹了一口气:“哎呀,现在要找法国人困难了。你们打了几次,他们准隐藏起来了,轻易不能找到了。”
阮上尉也叹了一口气。这个道理他明白,要不是实在没辙了,他们早就自己动手,不用在中国人面前低三下四,看人家脸色了。
到了这时,他们这些人是又恨又怕,无计可施,也只能认栽了。
沈擒龙看了看四周说:“只能试着到最后一次袭击的地点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要是能找到就好了。”
这个也是阮上尉他们想到的,他们也是觉得是不是能在那儿发现什么,万一找到张地图,能直接找到人家家里去,那有多好哇?
于是所有人急急忙忙赶到那边,沈擒龙和李骥倒是想慢点儿,可是阮上尉不断催促,沈擒龙和李骥想慢也慢不了太多,很快到了那个地方。
阮上尉带着人急忙四下寻找,李骥立刻跟上,提防这些小子找到线索自己藏起来,或者是他们破坏线索。
沈擒龙倒不操心,他的意思是,找不到线索又怎么样,让越盟笑话又怎么样,最好让越盟把中国顾问团赶回中国,让法国人痛痛快快把越盟一宰,那才好呢!
又折腾半天,李骥回来了,在沈擒龙旁边抱着膀子,一言不发。沈擒龙也不操心问他,就这么坐着。
过了一会儿,阮上尉带着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沈擒龙笑着问道:“阮上尉,怎么了,没找到?”
“是啊,那些帝国主义太狡猾了,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留下。”
沈擒龙看看天:“这就麻烦了。”
阮上尉观察着沈擒龙的表情,试探地问道:“中国同志遇到这种情报,一般会怎么办呢?”
沈擒龙也看看他,沈擒龙明白了,这些小子终于长了本事,他们已经明白,他们本身是一些棒槌,他们现在要学会跟我们装孙子,把我们的本事掏去,然后再跟我们翻脸。
沈擒龙于是说:“其实,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阮上尉急忙问道:“那中国同志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李骥在旁边也瞪大眼睛等着听,想知道中国同志会出什么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