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骥也说:“对，我看你真是老了，现在都开始胡说八道了，才这么点儿人，能打人家那么大的碉堡吗？别在这儿吹牛。”

阮中尉急忙说:“不用，不用，还是我来！不用麻烦师长了！”

沈擒龙说:“嗯，我也觉得我冒失了一点儿，年纪大了，说话也没走脑子，一下子就说出来了。我收回我的话！这事儿咱们就算了！”

李骥也点头:“算了算了！”

沈擒龙又说:“这样，我们到其他部队看看，先全面侦察一下法国阵地，上次我们来侦察都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法国阵地好象变化很大。”

李骥也说:“是，是，是，赶紧走了！”

说着，沈擒龙和李骥带着翻译，匆匆走了。

阮中尉想了一阵，忽然跑出去，在后面追赶沈擒龙和李骥。等到他看到沈擒龙他们没有到师部去，而是到其他师去了，这才放心。

他也不回自己的山洞，急忙跑到前面的阵地上，仔细观察起对面的法军阵地。和通常人家的描述不同，其实法军不完全是在山谷里边有阵地，他们在山谷边缘上还有一个阵地。

尽管大部分阵地都在山谷里边，在山谷里边的平地上还有两个机场，整个阵地跟现在的墨西哥似的，是在一个山谷里边，空气染污都出不去，跟锅盖似的扣在头顶上，但是这次法军在头顶上还是有一个孤零零的阵地的。

阮中尉看着那个跟其他法军阵地都不在一个平面上，几乎要自己从悬崖边上摔进山谷里边去的法军阵地，心里豁然开朗，觉得中国顾问的话是有道理的。

这么一个孤零零的阵地，旁边也没人支援，这不是明摆着送死吗？让中国顾问这么一说，阮中尉也反应过来了，怎么看法国人怎么觉得法国人sb。

但是，阮中尉又觉得，自己只有100人的连队，又死伤了一些，能打下来那个阵地吗？

他这下有点紧张，于是心存侥幸地又向两边观察，寻找一下能不能让自己不用费事，就占便宜的地方。

这样，他对这个阵地的观察又进了一步，印象更深刻了。越这样，他对怎么进攻，从哪儿接近的想法就越全面。

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要是只带着自己的这个连，还是有点紧张。再回头一想，他又想，我不是代理营长吗？要是我带着整个营上去怎么样？

但是他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妥，尽管他过去在这个营当营长，但是不是整个营都是他一手遮天的。除了几个连长不服他之外，主要是副营长，跟他是竞争关系，这个副营长也是对营长位置虎视眈眈。

只是这个副营长打仗方面还是差点儿，用中国过去的话来说，叫做没有战场感觉，基本就是脑袋缺根弦儿，所以在最重要的几次战斗中掉了链子，没当上营长。

如果这次阮中尉回去了，说出这个计划，副营长肯定要反对，那样不但不能立功，连整个计划曝光，他和中国人勾结的事情也暴露了。以后在这个师就没法混了。

阮中尉这下又傻了。他苦思半天，想要找一个又能成功，又只用自己这100多人就行的办法。突然，他又恍然大悟，中国顾问不是说了，他应当学法国人的办法，用小部队出击呀！

那个中国顾问说得更明白，跟人家现学样儿也不会啊？

阮中尉猛地一拍战壕的地面，也不顾石头硌手，兴奋地急忙跑回去。

他把已经在他的山洞里边集合的心腹都叫过来，把自己要按照中国顾问的办法去偷袭法军阵地的想法一说，这些越猴全都摇头。

以这些越猴的想法，要用他们这些人打人家那个坚固的阵地，根本不可能。整个师、整个人民军都要撤退了，他们这些人要打那么大个阵地，怎么能行！

阮中尉说:“中国顾问说得对，咱们跟人家现学样儿也不会啊？法国人能半夜来一个十几人的小部队，咱们这100人就不能半夜过去？那个阵地我看了半天，他们就那么点儿兵力，也没有支援，跟咱们人数差不多，半夜过去肯定行。”

一个越猴说:“人家可有那个四联的机枪，这次咱们死了多少人！”

“咱们打得傻了，这次咱们过去，先到旁边的战壕，进了他们的战壕，再往机枪旁边去。到了那边的战壕，那个战壕没有隐蔽的，用几挺机枪打他一个，就100多米，肯定行了。

中国顾问说得对，法国人太傻了！怎么在这儿修阵地啊！”

几个越猴还是觉得心里没底，于是阮中尉带着他们跑出去，在这边比比划划，指着那个法军阵地讲解自己的看法，他这一说，所有的越猴都是直点头，也是越看越觉得法军实在太傻，那个阵地从侧面进去，用机枪一打，那挺重机枪连身子都扭不过来，一枪就打死了！

最大的问题解决，于是所有的越猴都有了底气，就等着半夜出发了。

阮中尉还是觉得不保险，整个晚上都在前沿盯着法军阵地。

他看到，法军阵地上没有任何变化，法国人在阵地上出出进进，大声喧哗，丝毫不顾及对面的越猴。简直是没把这边的越猴当活人看，意思是不管我们干什么，你们也拿我们没辙，几天之后就干死你们。

阮中尉气得发狂，这下更坚定了他要进攻的决心，他就等着半夜进去，把这些法国人千刀万剐。这样观察到天黑，又观察到对面的法军阵地全都熄灯，连声音也没有了，阮中尉才放心。

然后，又等了一个小时，阮中尉回来带领自己的连队出发了。

一切事先计划好的一样，阮中尉他们从侧面靠近，小心地爬过了法军阵地，向法军最近的战壕摸去。所有的越猴都十分紧张，就觉得法军的枪口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机枪马上就要打过来。

但是，他们直到了法军的战壕里边，还是没听到什么声音。所有的越猴都松了一口气，感到难以置信。

当然，有一点他们是清楚了，要不是昨天才进攻过，法军阵地前面的地雷全都爆炸过，铁丝网也给炸断了，这次进攻是不会这么顺利的。

阮中尉心想，妈的，早知道夜袭这么厉害，老子早就半夜偷袭了！没想到法国人也有这么废物的时候！

但是，法军阵地是几道战壕，从前面到最后，到那个重机枪跟前，还有很远的路。于是阮中尉他们继续前进，路上顺便干掉了一个法国人，把岗哨也清理了。

就在他们正在前进的时候，从下面的山谷里边升起十几条黑影，悄悄从法军阵地后面向前蠕动。只是，那些黑影是法军自己人，行动不用那么小心，速度更快。

在阮中尉他们到了法军中间的战壕的时候，那些人正好也到了那条战壕。两边正好走了个对头，两边都是一愣。

最前面的黑影大声喝道:“什么人，口令！”

最前面的越猴大叫一声:“这就是口令！”他手里的mat49冲锋枪立刻对着对方打过去。

而几乎与此同时，对方的汤普森冲锋枪也已经开火，双方几乎同时击中对方，也同时倒下。

这一下，双方立刻混战起来，因为两边都在战壕里边，都是跟对方在一条直线上，所以双方的火力都发挥不出来，只有两边队伍的第一个能打中对方。

这样，双方形成了排队枪毙的局面，两边的人都是拚命向对方开枪，打死对方之后，自己也倒下了。

但是，他们这是在法军阵地上，人家工事里边的法军不是死人哪，人家能允许他们在人家的上这么敞开折腾吗？

最后面的那个最高大的碉堡上面的探照灯一下子打开，一道雪亮的光柱把整个阵地照得雪亮，四周的照明弹焰火一样接二连三地飞起，夜空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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