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越猴这边也是一片混乱，这边法国人突然开枪开炮的，声势极大，越猴接连几天挨打，伤亡惨重，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听到法国人开枪，以为传说中的那个来了，法国人要全歼越盟。

全线都在紧张的时候，团长打电话给营长，就是代理营长阮中尉，副营长报告代理营长没来，在前面的连部。

团长又派人过来找连部的阮中尉，这时连部只剩下专职给阮中尉洗衣服的女兵了，她报告说，阮中尉带人到法军阵地上去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通讯员急忙回去报告，副营长一阵兴奋，急忙添油加醋地把这个事实报告上去，团长顿时气得发狂。

于是团长派了作战科长亲自到了营部，又派副营长到连部来加强防御，整个战线都乱了一夜，这时才看到阮中尉一身是血的从法军营地回来。

副营长当机立断，立刻下了阮中尉的枪，带着他到团长那儿报到。团长对副营长的决定感到十分正确，一边大骂，一边给了阮中尉几个嘴巴。

这时师长打电话过来，团长报告给师长，师长又报告给司令部，师长知道阮中尉是干嘛的，武元甲不知道他是干嘛的，那边一声令下，阮中尉到改造营报到去了。

沈擒龙和李骥从旁边的师回来，半夜已经听到法军阵地上的枪炮声了，他们觉得非常满意，不过还得回来打听打听，战果达到多大程度。

到了这个师部，沈擒龙和李骥看到所有人表情严肃，连大气也不敢喘，沈擒龙和李骥也就没有进师部，只是找下面的小军官打听最新进展。

有总部来的翻译，下面的小军官不敢怠慢，于是把早晨发生的事情都报告一番，沈擒龙和李骥不是十分满意，只是九分满意，也就没有再进越猴师部，直接回到总部去了。

沈擒龙和李骥照例没有向越猴总部报到，只是回到了顾问团驻地。韦国清一看他们两个游游逛逛地进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什么，急忙打听最新情报。

沈擒龙说:“屁事没有，就是法国人的黑虎突击队进来了，袭击了几个指挥所，抓走了几个俘虏，法国人白天就用炮把越盟的阵地轰了，没有大反攻、大包围的意思。

人家原来的计划不就是让他们自己过去打，希望用阵地消耗他们的兵力吗？人家反攻干什么。”

韦国清一愣，又看看李骥，他对李骥总乐深表怀疑，总觉得这两个小子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看到李骥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韦国清问道:“你们没干什么吧？你们到法军阵地侦察去了？是你们半夜过去打法国人了？”

李骥摇头说:“没有，我们就是在越盟的两个师到处打听了一下，一问就知道这些人都是笨蛋，疑心生暗鬼，自己吓唬自己。”

韦国清皱着眉头说:“小李，注意态度！说过你多少次了，咱们这是外事活动，你让人家友方的同志听见，影响多不好！”

大老板本来要派韦国清当联合国大使，中国没资格进联合国，又想让他去英国，也没去成，但是韦国清的外交观念是挺合格的，在越盟这边没落下什么把柄，越猴后来这么翻脸，也没有说韦国清什么毛病。

这时他也是把话说到点子上，李骥耷拉下脑袋，不说什么了。

韦国清又看看沈擒龙，沈擒龙尽管也是和李骥出去，也是对支援越南人民的革命事业没什么精神，但是至少不捅娄子，韦国清比较相信他。

沈擒龙点头说:“是，我们找了几个下级军官一问就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法国人的进攻，李骥真没瞎说。”

韦国清也相信这一点，一个是他相信沈擒龙和李骥的侦察能力，一个是他觉得从原来法国人的计划上看，人家本来就没想跟越盟打什么大兵团决战，人家出来包围他们干什么呀！

他只好说:“我赶紧过去，越盟还不知道呢，还不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来！”

沈擒龙和李骥没资格过去，看着韦国清匆匆走了。

李骥美滋滋地正要说话，沈擒龙瞪了他一眼说:“我说，你老是不是应该休息了？”

李骥点头说:“是啊，老了，经验不行了，身体也不行了。”

两个人弯着腰走了。

沈擒龙和李骥做贼心虚，后来又来了一次，偷偷观察韦国清的反应。看到韦国清没有说他们，料想韦国清没有从越盟那边听到什么有人唆使越盟违反命令，私自进攻的消息。

于是沈擒龙和李骥又偷偷溜走。

这时韦国清也是忙着，这中间越盟知道人家不是包围他们了，又开始来劲，又对法军阵地速战速决了几次，被人家迅速枪决，于是下面的部队又准备单独休整去，武元甲差点儿又对部队失去控制。

韦国清急忙把情况报告给大老板，大老板来电报说:“对奠边府的攻击，应采取分割包围、一股一股地歼敌，每次大约歼敌一个营左右。

只要能全歼敌四五个营，奠边府敌可能发生动摇，或向南撤逃，或继续增援。两种情况均于我有利。”

实际上，这是大老板的惯用战术，他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打美国兵都是这么打的，这种稳扎稳打、逐步歼敌的战法，更符合奠边府战场越猴的能力。

这种战法被形象地叫做“剥竹笋”，一层一层地剥，一口一口地吃，最后全歼敌人。

但是人家武元甲和其他越猴不相信这个呀！人家要速战速决。你们这些落后的中国人才胆小，这么粘粘糊糊的。而且，胡志明和武元甲能相信这个，其他越猴不相信，人家必定认为中国人有阴谋。

韦国清要把这个观念灌输给越猴，还得动脑筋才行。韦国清愁得要命，先得跟胡志明和武元甲讲，讲明白了，再由他们两个当证人，让他给其他越猴将领们讲。

最后，越猴两次召开战前干部会议，传达和讨论作战计划。武元甲先后作了报告，中国军事顾问团负责人韦国清和副团长梅嘉生应邀分别在这两次会上讲话。

他们以充分的事实说明敌人不断失败，人民军日益强大！说明越猴中央和总军委的作战决心、战役计划是有充分根据的，是完全正确的！

至于鼓励各级干部克服一切困难，敌人的攻势开始时候来势汹汹，其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人民军有条件有能力夺取这一空前规模的攻坚战役的胜利之类的词儿，更是说了无数遍。

就是武元甲在说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恶心，因为他前不久不是听别人说过嘛！但是这时也没别的词儿，只好捏着鼻子说下去。

不过，对于武元甲来说，有一个天大的喜讯，从中央根据地来了10个人！

武元甲自从当总司令以来，从来就没对哪个小当兵的这么盼望和感激，他一通猛热情，弄得这几个小越猴不知所措，以为是上路之前最后的晚餐了。

但是，到了最后，这几个小越猴才明白，原来，调他们到总部来，是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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