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猴翻译还没有翻译过来，沈擒龙抢着说:“得赶快总结经验，再来几次，就成功了！”

中国顾问一愣，沈擒龙暗暗对他摇头，中国顾问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敢说话了。

越猴师长看看沈擒龙，疑惑地问:“怎么总结经验，这样伤亡很大。”

沈擒龙说:“现在咱们的问题是，一个是队伍还是不够勇敢，要是早冲进去，现在连主阵地都打下来了，突击队也不会牺牲。后面的增援部队没补充上去，结果前面的兵力不够，这才吃亏了。”

越猴师长现在特别重视沈擒龙和李骥的话，对那个顾问的话不大在意，所以没管他，只是注意听沈擒龙的话。

听到沈擒龙这么说，他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李骥也说:“上面的炮也是配合不好，净瞎打，怎么能不给增援的部队支援呢！后来一增援，马上就上去了。要是能提前一个小时上去，现在已经在主阵地了。用4个连换半个阵地，不算损失。”

越猴师长自己算了一下，觉得李骥算得没错，现在是因为配合不好，才一线阵地就损失这些，这些都是意外的损失，不能怪战术。

战术多好，才半个小时就进了一线阵地，一个多小时就进了二线阵地，要是全都这么打，现在把整个阵地都占领了也说不定。全都是那个炮瞎打，要是一开始就打高射机枪，后面说不定都不死人的。

但是重炮不归他管，他只有指挥的权力，没有处分的权力，气得他直骂，但是拿人家没辙。

这时阵地上也没事，师部也没事，师长提议去喝酒祝贺。沈擒龙和李骥当然高兴，又干死4个连的越猴，这样下去，很快把越猴大部队干掉了。

中国顾问觉得不好，他觉得这个仗打得太惨，急于劝解越猴师长。沈擒龙和李骥却拉着他到后面去，跟着喝酒。

路上越猴师长得意洋洋，在前面走得很轻快，这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思。

沈擒龙小声对中国顾问说:“同志，你才到越南，还不理解他们。咱们在国内的那些战术在这儿都不能用。”

“为什么？！”

“越南同志喜欢干脆利落，你如果不勇敢，他会认为中国对他们使用阴谋，要拖延战争。你没事到顾问团打听打听，我们为了照顾越南同志的这种态度，平时都不敢说话的。

在这儿打仗，建立根据地，是咱们中央跟他们商量好几年才答应的，这之前，他们要打红河三角洲，要打其他地方，咱们都是全力支持的。

再说，他们的队伍有点小问题，就是如果不能尽快取胜，整个队伍就得逃跑，所以一定要尽快进攻，慢了这个师就没有了。”

顾问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咱们也只能这么办了。千万注意，不要让他们觉得中国对越南有阴谋。”

“可是，咱们根本没有阴谋啊！”

“你要理解越南同志的这种情绪，这是党要求我们这么做的。”

中国顾问有点蒙，但是他来的时候还真听说过这方面的政策教育，让沈擒龙一绕，他也晕了。

这个庆功宴，宾主双方十分兴奋，喝到快天亮才散。

但是到了第二天早晨，两边就全都蔫了。

越猴师长蔫了，是因为从别处来的消息太掩人，跟别人一比，他就不算什么了。

有个叫茹夫一的中国顾问特别讨厌，他提出第一天集中火炮和兵力攻打兴兰高地。占领了这儿，就能够扼制至关重要的第14号公路，意味着奠边府法军机场将完全暴露在炮火之下，与外界的连接也就此中断。

于是越猴众炮齐轰，兴兰高地的营指挥所被炮弹命中，法军营长当场死亡，几分钟后，北部防区总指挥也被炸死。阵地的法军陷入群龙无首、各自为战的状态。

在炮火掩护下，5倍于敌方的越猴从法军阵地附近的壕沟跃出，冲向兴兰高地。越猴用爆破筒炸开铁丝网，突入阵地。

23时30分，312师师长向武元甲报告已经占领兴兰高地，歼灭法军600余人，另有百余人逃散。越猴有600人死亡，1200人受伤。

当日，夸下海口的法军炮兵司令查尔斯·皮罗士发现自己无法压制越军炮火，羞愧难当，走回工事后用手榴弹自尽。法军中最优秀的炮兵指挥官就这样哏儿屁朝凉。大概以后法国没前途了。

而沈擒龙和李骥一方面是因为这下法国人是彻底没戏了，华人华侨的命运已经不可扭转，一方面是因为总部急调他们两个回去，因为黑虎突击队已经深入越猴后方，正在大肆侦察、破坏。

越猴师长亲自送沈擒龙和李骥回去，这下他对两个中国顾问倒有点儿依依惜别的意思。中国给他派来的那个顾问太蔫，没有点儿有魄力的主意，还是这两个中国顾问对他好，可惜还不能帮忙帮到底。

沈擒龙拍着越猴师长的肩膀说:“还是要勇敢哪，咱们不能让人家比下去呀！要当上主力师，就是要勇敢，比别人突出。

最重要的是，派突击队直接打核心，后面的部队要堵住口子，这是我们四野的经验，那个顾问不是我们四野的，他不懂。”

越猴师长恍然大悟，原来一样是顾问，也有道行的区别！

李骥点头说:“记住，少整没用的，时间就是胜利！”

越猴师长记住了，这个道理太深刻了！跟着中国顾问，还是学到了东西的！这个中国话怎么说来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这话太对了。后来的越猴全国第一师316a师，这时还只是地方部队，距离主力师差得很远，师长正是拚命往上爬的时候，师长对这些秘诀都记到心里了，要打胜仗，唯一的秘诀就是勇敢，少整没用的！

沈擒龙和李骥带着那个翻译，骑着车，很快回到越猴总部。一打听，原来法国人也开始觉得事情不对，所以频繁派出黑虎突击队来侦察，希望摸到越猴的底牌。

越猴这边接连吃亏，不但让人家抓走不少人，大概是把情报都泄露了，而且一夕十惊，后方部门、后勤人员，快要崩溃了，要扔下领袖，自己先逃走。

越猴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沈擒龙和李骥能对付黑虎突击队，还是得找韦国清要这两个人。韦国清当然是全力支持友方，友方难得这么重视中国顾问，那就找沈擒龙和李骥来吧！

沈擒龙和李骥于是来到越猴总部，这次没看到胡志明，只看到了武元甲。武元甲后来被全世界称为“奠边府之虎”，但是人家自己不是这么看的。

武元甲过去当过历史老师，所以他给自己起的化名叫文哥，就是表明自己其实是个文艺女青年的意思。人家不是那种粗鲁的大兵，人家是文化人儿。

才取得了大战胜利，武元甲也是十分兴奋，看到沈擒龙和李骥也是非常高兴。非常亲热。

沈擒龙和李骥赶快祝贺越猴同志的伟大胜利，因为法国人不知道，中国和越猴都知道，这次干败法国人之后，法国人在越南能呆的日子就没几天了，人家武元甲马上就是全国领袖了。

武元甲这时问道:“可是，得怎么对付黑虎突击队呢？”

沈擒龙和李骥这时也非常为难，他们总是心存侥幸，希望能够让黑虎突击队通过卑鄙手段来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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