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树叶的地面上，露出一块颜色的地面极其相近的木板。越猴掀起木板，露出底下的黑洞。

李骥和肖光都惊叫起来:“洞口这么小？！”

越猴本来看到李骥和肖光惊讶的样子，正要得意，听到他们说的不是这儿有洞口，而是洞口太小，就乐不出来了。

越猴说:“司令部就在下面。”

李骥说:“这个地道有多大？”

肖光问道:“敌人来了能跑吗？”

越猴说:“敌人发现不了。”

李骥冷笑着说:“你那么肯定？敌人不能灌水吗？不能放毒气吗？不能用炸药吗？不能用推土机推开这一带吗？”

越猴当即傻眼。

越猴还没听说过这么歹毒的办法。越猴以前对付的是法国人，法国人连城里有越共都防不了，怎么能管树林里边的事情。越猴当初是很幸福很幸福的哩！

中国人都以为越猴的地道是从中国抗日战争时候的冀中地道战学来的，其实不是。

古芝地道于1948年开始修建，当时越南正处于抗法时期，最初不过是将地下的一些单独的掩体连接起来，总长度为17公里。

等到1960年以后，南越的越猴的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化，这才想办法修建更隐蔽坚固的工事。越猴学会修建地下工事，是从1954年的奠边府战役开始的。

当时中国紧急从抗美援朝战场上调来了作为战斗英雄的志愿军干部，指导越猴进行坑道战，最后还调来了工兵干部。

这时越猴从中国学来的地道技术，已经不是抗日战争时期农民自发的东西了，而是抗美援朝的现代化战争的坑道技术。

1954年之后，北越正式建国，中国顾问始终没走，1959年越猴大举向南越进攻，也不断向中国要这要那，中国也就不断出主意。

南越的越共本身就没有多少，又让越南的越猴政府宰得越来越少，担任指挥的，就都是从北方来的越猴了。这时越猴发现，古芝地道所在的这个地区是坚硬的黄色黏土土质，因此修建了十分坚固的地道。

李骥和肖光反复向越猴追问，下面有多少人，有多大的面积，是一个临时的隐蔽部还是一个大型的地下工事，越猴让李骥和肖光问得晕头转向，忘了他们两个可能是特务的事情，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这时李骥他们知道了，原来所有的越猴司令部就在下面，不下去是不行了。李骥和沈擒龙一样，当初就特别腻歪这个地道，当年抗日的时候，他们在保定附近第一次看到地道，就不愿意下去，因为到了下面不由他们做主。

如果地道设计得好，符合他们的作战思想，能打能走，那还算好，要是原来设计的家伙就是个笨蛋，让人家一下子堵到下面，不就让人家水灌耗子了，那多狼狈。

可是这时不下去不行，李骥和肖光只好咬着牙下去。两个人从背包里边掏出钢笔粗的手电，朝地道里边照了一下，下面立刻变得雪亮。越猴不禁眼睛一亮，这么精致的手电，他们还没见过。

两个越猴先下去，给李骥他们带路，不管真假，这时李骥还是中国来的首长，所以还是要先给照顾好。带队的越猴反复叮嘱，李骥和肖光非常不耐烦，但是也不好发作，只是答应。

等到他们下了地道才知道，原来越猴的地道宽约60—70厘米，高约80—90厘米，仅可以容得下一个身材米左右的人弯着腰通过。就连越猴自己也是全身窝得和大虾一样，相当困难地通过。

但是，隔一段就会有一小段较宽处，从对面走过来的两个人可以侧着擦身而过。这个就是会车的地方。

李骥和肖光不断地骂人，询问越猴为什么要把地道修得这么狭窄，越猴说，这是为了防备敌人进来。这个李骥和肖光倒觉得理解了。

李骥和肖光都是中国东北人，比一般的中国人身材还高，身高跟美国兵差不多。越猴只到他们两个的肩膀。

幸好李骥和肖光都练过武功，身体特别柔软，呼吸也悠长，这才对付过去了，要是走路腿不能打弯儿的洋人进来，那是肯定憋死到里边了。

让李骥没太小看越猴的是，越猴的地道里也有很多机关，如布满竹尖桩的陷阱，射击孔等等。就是标准的中国的地道战了。一旦敌人发现洞口进入地道，就可利用这些机关消灭敌人了。只是越猴的陷阱比中国的小。

地道的通道内每隔一段就会有一个挖掘时特意留下的极窄路段，只能让一个瘦小的越猴钻过去，而身材高大的法军和美国兵要是进来了，想钻过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后来在其他地方的战斗中，果然有美国兵憋死到这种地方了。

七弯八绕，李骥和肖光总算到了司令部会议室，这是最宽敞的地方了，8米长的会议桌，两旁摆着10来张凳子。这其实也是特权吧！李骥见到了越猴的司令员，双方热情地握手，说了半天没用的。

李骥把从北越的带来的文件交给越猴司令员，越猴司令员又是相当感谢。越猴觉得这儿最安全了，所以盛情挽留李骥和肖光在这儿多住一阵。

李骥和肖光当然得多住了，他们也是来指导人家的，一个是要看看这儿到底什么样，一个是要给指点一下，帮助人家打败美国兵。

于是司令员把地下的情况跟李骥和肖光介绍了一遍，其中特别强调、反复强调，在地道里边活动的一个特别重要的注意事项就是――不能放屁！

李骥和肖光马上理解了，在这样狭窄的密闭空间里边，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问题。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时越猴的主要食物偏偏是木薯！

所以说，现在替越猴吹嘘的人觉得越猴也是勇敢智慧的民族，想出了多么神奇的办法，那都是yy！当年越猴那种痛苦是无法形容的！

用中国70年代的话来说，那真是憋死帝修反啊！

李骥和肖光憋了半天，实在没事可干，跟越猴说那些没营养的，又不是李骥和肖光的性格，于是李骥让越猴把地道的图纸拿出来看看。

越猴司令员已经听手下报告，对李骥和肖光的身份有些怀疑，现在听说他们两个要看地道的图纸，立刻警觉起来。

但是李骥问道:“你们这个地道能打吗？能防爆破吗？”

越猴司令员说:“我们这儿最浅的地方距地面也有3—4米，可承受50吨坦克的碾压和100公斤炸弹的轰击。”

这是当初挖地道从地下进攻奠边府法国工事时候，中国顾问设计过的，当时防止的是法军的炮弹轰炸。这是起码的常识。

李骥又问:“能防毒气吗？能防灌水吗？”

越猴司令员也立刻傻眼。

肖光不耐烦地说:“还是赶紧把图纸拿来吧！不能打仗的地道，不是棺材吗？连放屁都害怕，人家放毒气，这不是等死吗？”

越猴司令员觉得肖光说到点子上了，一个人放的毒气都受不了，要是人家放一堆毒气，那怎么能够忍受！

越猴司令员彻底相信李骥他们不是特务，是来救苦救难的，于是，他一面让手下把图纸拿来，一面把重要骨干都叫来，大家一起商量如何改进地道。

李骥的第一个要求是能随时流水。越猴并不知道李骥天煞星的大名，对他准备逃跑，没有意见。于是大家商量，在地下修为三层，中间是主道，上下各有一层辅助设施，最深处距离地面8—10米，保证美国兵不知道。

另外还有一个洞口伸展到河边，从水下出来，但是外面有一个拦河坝，从里边可以出来，从外面却不能发现。

然后李骥询问换气怎么做的，越猴带着李骥出来看，原来有些树桩中间被挖了一个小洞，作为换气口，还有伪装成蚂蚁窝的，表面上是看不出来。

能防了之后，李骥就要求进攻！志愿军当初教他们修的工事是打别人的，不打别人还是李骥吗？李骥于是给越猴们讲了八路军把地道挖到鬼子的炮楼下面，自己带着北棒把坑道修过了三八线的事情，越猴十分兴奋。

后来越猴的这个地道，甚至挖到了美军第25师在湄公河三角洲的总部下面，这叫做进攻性工事。

李骥他们先在最上面修战壕，地表工事，然后在下面修隐蔽设计，整个地道成了完整的工事系统，以后还不断发展，总长度达到250公里，

当初在这儿修建地道，就是因为这里离柬埔寨边境仅一步之遥，当时美军已经在柬埔寨驻扎，古芝是美军向西贡增兵的必经之地。这时有了完善的工事系统，越猴就经常从地下冒出来，向美军发动突然袭击。

美国兵一发现有越猴打黑枪，就跑来包围，可是越猴就几个月都躲藏在地下避风头，美国兵等着眼睛都蓝了，始终也没看见有人影出现，终于败回美国去了。

李骥和刘少山吃了几天木薯，尽管能借着出来指导地面修建的机会排出毒气，但是毕竟还是不能长期忍受，在工程有了雏形之后，立刻回到西贡去找洗脑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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