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还开着，大概是随时联系，因为越共这时也没反应，也就没什么可向四周部队、上级通报的，报务员干脆睡着了。

沈擒龙站到美军报务员旁边，李骥抱起那个美军报务员，沈擒龙从桌子上拿起密码本，把美军部队之间联系的塞进衣袋，从里边拿出了和fac联络的手册。

沈擒龙坐到椅子上，迅速翻了一遍手册，看看李骥。

李骥把那个美国兵胸前的狗牌儿摘下来，递给沈擒龙。沈擒龙看看上面的名字，点点头，李骥右手轻轻一拧，这个美国兵就在睡梦中安祥地彻底休息了。

生前何需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沈擒龙先拨通外面自己的特工队的电台，直接用话筒对那边说:“阿明，让9师突围，在他们7点钟方向是南越部队，这次要强攻，全部突围。战斗开始之后，会有半个小时的空军轰炸掩护他们。”

阿明重复了一遍，沈擒龙表示正确，阿明也不知道哪来的空军轰炸，但是这时不是打听这个的时候，而且阿明对沈擒龙深信不疑，沈擒龙说有轰炸，就肯定有轰炸。

阿明立刻呼叫9师的电台，通知他们马上突围。尽管9师等着这个消息已经快发疯了，但是这时还是反问:“现在突围？能行吗？”

阿明跟人家师长不敢横，只好说:“这是中国顾问侦察的情报，一会儿会有半个小时的空军轰炸掩护，不抓紧时间，以后就再也没有突围机会了！赶快行动吧！”

9师师长越听越不象话，他让电台查核阿明的电台暗语，怀疑阿明已经被美国兵活捉了，开始胡说八道。

阿明心想，我们国家这干部，怎么跟人家中国顾问差那么多呀？用沈擒龙和李骥的话来说，全都像大sb！

阿明不耐烦地说:“已经用这个电台联系多少次了，怎么就不是真的呢？现在时间宝贵，还拖延什么？明天美军就挖到你们司令部顶上了吧？”

师长想了一下，这时已经是武大郎服毒，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了，他再怀疑这是美军的假情报，也没别的办法好想，只好下令，扔掉全部装备，轻装突围。

结果，正睡出呼噜的南越军队突然被劈头盖脸地砸了一堆迫击炮、无后座力炮，整个前沿全都炸了个稀巴烂。

本来还能挡住越共偷袭的前沿部队，这时被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潮水似的越共淹没，尽管他们拚命射击，冲锋的越共成排地倒下，但是他们转眼就被像逃难的老鼠群一样的越共淹没，没有一个人幸存。

阿明听到那边通报已经开始行动的消息，马上报告给沈擒龙。

沈擒龙立刻按照手册要求，向正在空中的美军fac飞机呼叫。

这个fac，翻译过来就是“前进航空控制官”。

早在二战时期，美国空军已经出现tacp，即战术航空控制小组，tacp的任务是深入前沿，将欲打击的目标位置和状况、地形、气象以及敌我阵地界线，还有所需炸弹的类别、飞机攻击方式和顺序等情报通知飞行编队。

到朝鲜战争时期，由于喷气飞机的速度大大提高，使近距火力支援的难度陡增，而效果下降。当时出现的少量地面fac搭乘步兵的吉普车或坦克潜入战斗最前沿，利用便携式电台对前来支援的攻击飞机予以现场诱导和指挥。

到越战时期，南越地面部队常常埋怨空中支援的严重迟滞。有时在发出紧急求援呼叫后4时，竟然还听不到飞机的引擎声。

这时fac开始拥有自己的飞机，从而使步兵自发出求援电报，到炸弹杀到，其间仅需等待20至40分钟。

这时fac已经不只是给空军指引地面目标，引导轰炸，还对游击队实行电子监听、雷达地形测绘、伤员后送和为攻击编队投掷灵巧炸弹时提供激光照射服务等等。

这时沈擒龙就以地面美军的名义呼叫fac，让fac引导空军对他们指示的方位进行轰炸。当然不是炸越共了，是炸阻击越共的南越军队。

但是这时的美军fac完全不是抗美援朝时候那么好逗了，fac立刻反问:“你们指示的方位不是友军的阵地吗？为什么要轰炸友军阵地？”

原来，这时的fac在一段较长的时间内，其活动空域被限制在一个相对固定的范围内，所以他对“辖区”内的每一座山丘、每一条小河、甚至每一株大树都熟记在心。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就是游击队的每一个新的动向或地面目标的每一细微变化，都有可能引起他的关注。同时，对该地域友军的基本配置乃至作战习惯也都了如指掌。

fac还会通过密码喊话将目标性质和位置、敌防空火力配置情况以及己方阵地边界等等情报通告空军编队长机，并将发烟火箭弹射向目标，以此作为投弹瞄准的参考坐标。

接着，fac可能会向地面友军呼叫，让他们的士兵掏出有色方布按预先规定摆放成点状标志，以显示出自己的安全界限。只有这样，攻击才可以正式投入战斗。

就是说，人家美军每天都在进步，技术上越来越成熟，漏洞越来越少，沈擒龙他们从中间冒出来，完全没那么容易蒙住人家。

但是沈擒龙大骂:“你个死空军官僚，你看不见吗？他们正在突围，已经深入到我们阵地里边了，现在还什么友军阵地，阵地上全都是越共！赶快轰炸，要不然南越师长要当俘虏了！”

这时fac用的是o-2a螺旋桨飞机，低空性能非常好，fac军官又都是有丰富经验的空军军官，胆大心细。所以fac的飞机立刻俯冲下来，仔细观察。

结果，正在疯狂逃命的越共听到飞机马达声，抬头一看，立刻给了fac一梭子子弹。

fac这次终于相信下面就是越共了，急忙呼叫美军空军，赶快起飞阻止越共突围。

这时沈擒龙不停报出自己部队的前进位置，fac一边在空中盘旋，一边在地图上标出沈擒龙要求轰炸的位置。

20分钟之后，美军空军编队到达战场上空，fac用照明弹点亮地面，再对目标发射曳光弹，然后让出空间，让后继编队进行轰炸和扫射。

这时美军空军也兴奋了，折腾这么长时间，可终于看到能轰炸的越共了。美国兵憋足了劲把炸弹、凝固汽油弹雨点似的扔下去，瞬间把地面炸成火海，熊熊燃烧的大火照亮了黎明前的树林。

fac从空中清楚地看到，地面的“友军”四周被用凝固汽油弹切割出一个精确的区域，黑乎乎的人海瞬间变成空白。

这时连fac的指示也用不着了，空军轰炸机、对地攻击机自己就能看清火海的位置，朝那个位置外面扔炸弹就是了。

这时越共师长带着人才从地上冒出来，美军飞机结结实实地轰炸了他们，这更证实了越共师长的判断――阿明已经被美国兵活捉了。

越共师长这时再叫部队停止前进，已经没有人听他的了，这时谁还停下，回到地道里边等着美国兵炸呀？

越共师长被队伍裹胁着向前狂奔，正在绝望，突然空中的轰炸转了向，改成对南越军队往死里轰炸了。

阻击和追击的南越军队被炸成肉酱，越共立刻轻松得像在军营练习跑步。

越共师长心想，行了，这就不用担心了，原来苏联的空军真的来援助了，马上就能消灭美军了。师长对未来的反攻很激动。

沈擒龙他们可是转身就跑，他们自己可要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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